第60章

  第60章

  送走喋喋不休的方海，陸武坐回辦公桌前，仔細地看著傳輸到他電腦上面的動物園裡的視頻和照片。

  就如上面的總結一樣，動物園根本查不出任何的情報，就只能通過他們的口述來推測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

  最開始是霍啟本人去買票，但是在買票途中被蘇瑾年假扮，當時排隊的遊客估計也是被替換了記憶。

  進入動物園後，一開始還是正常的，後面星辰議會就開始動手把其他遊客都送回家了。

  關於這一點，苗知和苗昕兩個人為什麼是個例外？

  陸武暫時壓下這個疑問，繼續推敲著過程。

  在長頸鹿區域兩撥人再次相遇，順理成章一起行動。

  因為苗昕的要求，一起去吃海洋館，遇到發狂的海豚和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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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就是商量逃出動物園的方法。

  據他們的說法，海豚是長了腳的，那為什麼海豚不追出來呢？

  還有後面蘇瑾年主動提出去開車，這期間，他又做了什麼？

  在兔子區域的時候，為什麼要其他人閉上眼睛？

  獅子區域他那個可以帶他們去另一個空間的卡片又是什麼？

  陸武頭痛地靠在椅背上，疑問太多了，關鍵這些疑問他們暫時根本沒有解開的可能。

  只能連同情報一起全部上報，讓上面來分析吧。

  想到這裡，他立刻把手上整理好的資料全部傳送出去。

  又點開一個軟體，看到某個人沒有再發帖，悄悄鬆了口氣。

  雖然這個人目的不明，但是發的帖子都證實了。

  之前他就看到過這個人的帖子，上了點心，才會在有人報警的時候選擇相信。

  「聽說已經有人跟對方聯繫了，希望不要跟星辰議會的人一樣，完全不跟官方交流啊。」

  他又想到顧修留下來的玉佩，那塊玉佩已經被上面的人收走了，他發消息過去沒多久，就有人從直升機上面跳下來，開口就是保密行為，讓他問都不能問。

  唉，多事之秋啊。

  ……

  這邊被通知可以走了的霍盛原本憂心忡忡的臉色立刻就變得高興了。

  他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自己妻子從前邊走廊過來，馬上迎了上去。

  「阿燕，你怎麼樣？」

  一邊問一邊圍著她打轉。

  郭燕被他這波行為弄得有點尷尬，這麼多人呢。

  「我沒事，你別轉了。」

  她疑惑地看著丈夫問：「苗知和星星呢？他們還沒好嗎？」

  霍盛還沒說話，身後就傳來了他們問的那個人的聲音。

  「已經好了。」

  苗知牽著女兒的手，站在走廊盡頭對他們招手。

  「原來你們那麼快就問完了啊。」

  霍盛一看他們站在外面，就知道是在等自己兩個人。

  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我還以為我很快了，都沒問我什麼，就是說了一下動物園發生的事，然後就讓我在裡面待著。」

  郭燕跟著點點頭說：「我也是，基本上啥都沒問。」

  苗知沉默地聽著他們說的話，沒有接茬，他的事情是不能告訴他們的。

  一行人走出警察廳，霍盛看了一眼自己的車，對著苗知說：「我們加個聯繫方式吧，以後可以帶星星來我們家玩。」

  「是啊是啊，之前就說好了來吃海綿寶寶飯的，今天太累了，沒有時間做，等下次有時間就可以了。」郭燕也勸道。

  苗知還沒說什麼，小女孩就興奮地抓著警察給他的衣服袖口期待地說：「爸爸，要吃好吃的飯！」

  他有些為難地看向他們身後的毛遷，廳長跟他說過他女兒的事情，他也同意了。

  在看到毛遷點頭的時候，他才答應下來。

  跟霍盛和郭燕兩人分別後，苗知開車帶著女兒來到了一個地方，烈士陵園。

  他站在一塊墓碑前，靜靜地看著墓碑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人一身軍裝，笑容是那麼的燦爛，就好像面對面馬上就能說話一樣。

  小女孩看著照片上的人，她還太小，不明白為什麼這裡會有照片。

  「爸爸，這是……」

  「是媽媽。」

  苗知說出她沒說完的話，輕輕推了推她，「星星，這是媽媽。」

  小女孩回頭看了一眼爸爸，又慢慢摸向照片，她說：「媽媽好漂亮！」

  她沒怎麼見過媽媽，小姨說媽媽很漂亮，很厲害，媽媽保護了很多很多人，為了保護那些人，所以不能陪著星星。

  每一次見到的媽媽都很疲憊，媽媽沒待多久就要走，她都知道的，媽媽是去保護別人了。

  後來有一天，小姨突然抱著她說，媽媽離開了，媽媽一定是變成龍去保護更多的人了。

  小姨聽到她這麼說的時候，還夸星星很聰明。

  但是她是個壞孩子，她不想要媽媽離開，哥哥想要把爸爸變成龍的時候，她拒絕了，她不想哥哥殺爸爸，她不想爸爸再離開星星了。

  不知道女兒想了什麼的苗知點頭說：「媽媽一直很漂亮，在爸爸眼裡，媽媽是所有人裡面，最漂亮的人。」

  他走上前，溫柔地撫摸著墓碑，眼裡有縷縷的淚光。

  「茵茵，我來看你了。」

  小女孩也學著他的話說：「媽媽，星星和爸爸來看你了。」

  她高興地跟媽媽分享著自己的喜悅。

  「媽媽，我見到龍了，好大一隻，好漂亮！是金色的！媽媽變成的龍一定也那麼漂亮，會不會是彩色的呢？」

  一邊說還一邊手舞足蹈，話語間滿是孩童的天真爛漫。

  一邊的苗知沒有打破她對死亡的幻想，望著她的眼神里是滿滿的柔情。

  白色墓碑上彩色的照片昔人依舊，笑容如初。

  時間帶不走人的思念與悲傷，光陰會帶來新的懷念和過往。

  茵茵，作為戰友，我將繼續自己的職責，做為伴侶，我將永遠不會愛上他人，作為父親，我會保護我們的女兒。

  他的眼前浮現出過去的點點滴滴，不由紅了眼眶。

  鐵漢柔情，不外如是。

  ……

  這頭的霍盛和郭燕兩人已經開著車往兒子租房那裡趕去了。

  霍盛在前面開車，郭燕坐在副駕駛拿著手機給兒子打電話。

  「嘟嘟……」

  電話接通了。

  「餵？媽？」

  聽到手機那端傳過來的聲音，擔心了孩子一整天的郭燕頓時眼淚上涌。

  她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個感覺，只知道在這一刻莫名覺得生活很美好。

  「媽？怎麼了？」

  那邊一直沒聽到她聲音的霍啟不解地追問她。

  「沒事，我沒事，我就是高興。」

  她抹了把臉，打起精神，強裝鎮定。

  「媽你這麼喜歡動物啊，去一次動物園高興到現在，那我們下次還去吧。」

  「不！以後都不去了。」

  她聽著孩子的聲音正高興呢，就聽到那個讓她後怕的字眼，條件反射地大喊。

  「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像是被她的舉動嚇到了，對面說話的聲音一下就變低了。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不想去了。」

  不想讓孩子為自己擔憂，她不準備說出她今天的經歷，警察局的人跟她說過了，她的孩子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他們是正常的離開了動物園。

  這樣很好，他們都平平安安的，孩子也不會過多的擔心他們。

  「不想去就不去，下次我們去別的地方吧，你喜歡海邊嗎？可以去看海，還可以游泳，或者去旅遊也可以，不跟團，自駕游。」

  霍啟絲毫沒有察覺到她隱瞞了什麼，興致勃勃地給她介紹著感興趣的活動。

  郭燕沒有作聲，默默聽著孩子的各種安排。

  「媽，你覺得哪個比較好？」

  霍啟自顧自地說完他的各種想法，還是沒有聽到他媽媽的聲音，這才發現不對勁。

  「你怎麼了？媽，出什麼事了？爸呢？」

  郭燕擦掉自己眼角流下的眼淚，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丈夫，聲音沒有一絲異常地說：「我能出什麼事，你爸在開車呢，不方便接電話。」

  「你覺得哪個好我就覺得哪個好，都聽你的。」

  「怎麼能這麼選，每個人喜歡的都不一樣，你怎麼能跟我選一樣的。」

  「怎麼不能，我是你媽，我們喜歡一樣的很正常。」

  「好吧好吧，被你說服了，我比較喜歡海邊，可以吹海風，可以游泳，還可以趕海。」

  霍啟的聲音透著一股無奈的語氣，轉眼又興奮起來。

  「媽，下次我們一起去海邊玩吧，正好我們離海邊也不遠，開車3個小時就到了，可以在海邊租個海景房，然後再開車回來。」

  郭燕就這麼聽著他的話，看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的風景。

  「小啟。」

  「誒，怎麼了，媽？」

  郭燕吸了下鼻子，對他說：「你想吃什麼菜？我們馬上到樓下了，你想什麼，我們去買菜。」

  「啊？我們不是才吃過嗎？」

  「我又餓了，出去玩多費精力，消耗大，快說想吃什麼。」

  這孩子，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記憶是什麼樣的。

  「哦哦，不用買菜的，我買了菜，冰箱還有呢，我想吃可樂雞翅。」

  郭燕望著已經能看到具體窗戶的大樓，說：「好，那就做可樂雞翅，我們很快就到了，你再等一會兒。」

  掛斷通話後，霍啟望著手機陷入沉默，他坐在沙發上聽著鐘錶嘀嗒嘀嗒的聲音，時間的流逝在他身上仿佛進入虛無。

  他靠在沙發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直到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他才猛的從沙發上竄起，一臉高興地迎接進門的兩人。

  「爸，媽，你們來的好快啊。」

  他的臉上是欣喜和驚訝，他的話里只有喜悅和滿足。

  「快快快，我把食材都拿出來了，就等媽你來大展身手了。」

  這一刻，他是青春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