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強求不得

  「我不去，要去你去。」洛羽辰慪氣，「把自己的女人推給別人，算什麼男人！」

  藍似景窘，莫小西醋。門口折返回來的葉臻呆。

  於是，這次葉臻是真的跑掉了，平日裡的囂張、霸道、不可一世的葉臻像個迷路的孩子，再也無法驕傲，再也無法堅強，所有的偽裝被剝的一絲不剩。

  

  他哭了。

  剝掉不可一世的囂張，其實他真的什麼都沒有。

  藍似景輕輕拍拍洛羽辰的肩：「快去吧，不然你會後悔的。」見洛羽辰猶豫，藍似景補充道，「剛好，我跟小西也有事情談。」

  洛羽辰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重重的點點頭，衝著藍似景說道：「我去跟他講清楚，你不能背著我做對不起我的事！」又衝著莫小西，「莫小西，不許你搶我男人！」說完，消失在茫茫夜色。

  這世界玄幻了嗎？

  這洛羽辰病了吧？

  嗯，是病了，病的還不輕。

  藍似景自然不會認為這洛羽辰就是愛上他了，從現有的情境分析，這洛羽辰就是被這氛圍渲染的一時激動罷了。

  一方面，對葉臻的失望和絕望。他們是絕對不可能的，不管葉臻是好是壞，他們都沒有可能了。所以，她只能強行暗示自己喜歡的不是葉臻，而是之外的任何人，這個人可能是他藍似景，也有可能是阿貓阿狗。不過，恰好藍似景在現場罷了。

  另一方便，好歹藍似景還跟她做過某些不光彩不文明的約定。這也算是借題發揮吧。

  藍似景拍拍莫小西的肩，示意她坐下。他自己也靠著樓梯坐在台階上。

  許久的沉默，凍結了的空氣，冷寂的讓人無法呼吸。

  良久，藍似景才開口：「小西，只要你點頭，我立馬娶你。」

  「那她呢？」這她指的是洛羽辰。

  藍似景無賴的笑笑：「你這是在吃醋嗎？她是籌碼，我知道葉臻不會輕易放過你，但只要她在這裡，萬事便都具備了。」

  莫小西安靜的坐在台階上，她不敢抬頭，不敢說話，只有滾滾的清淚止不住的滑落。

  她知道，藍似景根本就不愛她。

  她知道，藍似景對她好。

  她當然也知道，藍似景為了救她，不惜摧毀自己的多年的信仰。

  就是這份心意，讓她更加的無以為報，讓她更加的自慚形穢。

  如果一周前，他對她說這話，她一定興奮的像個瘋子，可是她現在除了委屈，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空氣再次凝滯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輕輕問：「那她呢？」

  這個「她」是藍似景多年來深深愛著的女子，他為了找她上刀山下火海眉頭都不曾皺一皺。

  這是他的信仰，是他心的寄託。

  藍似景不回答，空洞的眸子迷茫的望著不知名的遠方，仿佛有種穿透時間的力量望向某些曾經或心酸或開心的往事。

  還沒等他回答，嘹亮的國歌打破了沉寂的空氣。

  藍似景不耐煩的按下接聽鍵：「媽咪，我在忙終身大事呢，你不要吵我好不好？」

  「終身大事？」程玫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給鎮住了。雖然她一天幾遍的催促藍似景結婚生子，可她也已經習慣了他每次懶洋洋的回答「沒門」，所以，當藍似景一改態度，程玫便有些被刺激到了。

  「誰家的姑娘？」她問。

  「小西。」他很坦誠。

  「不行！媽咪不答應！」程玫的語調忽一下就高了，一絲不落的刺進莫小西的耳朵。

  藍似景緊緊皺了眉，用手擋住手機，然後走向二樓，避開了莫小西：「媽咪，是我結婚還是你結婚？你不是挺喜歡的小西的，我以為你會高興！」

  「喜歡是一個回事，娶來做兒媳婦又是另外一回事！」程玫非常的堅決，「兒媳婦要娶黎眉那樣的……」

  「那你去娶！」藍似景憤然掛掉了電話。

  頓了頓，他走下樓，莫小西還在台階上坐著，雲淡風輕的樣子。

  其實，她都知道，這就是現實。

  程玫可以喜歡她，但絕對不會答應娶她做兒媳婦。

  因為她一無所有，無法為藍家帶來福蔭，但黎眉可以。

  不等藍似景開口，莫小西先笑了，她說：「少爺，我不能嫁給你，不然嫂子，不，是弟妹會抽我的。少爺，我一直承蒙你的照顧，所以一直不願意承認我比你大這個事實，可事實是改變不了的，你該喚我一聲姐姐。」

  「去你的！」藍似景苦笑，「喊少爺！」

  「是，少爺。」莫小西笑，眼睛卻濕的一塌糊塗，「你喜歡的女孩子，到底什麼樣子？有時候，我做夢都能夢到呢，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我夢中的那個樣子。」

  藍似景搖頭：「一定不是你夢中的樣子。」

  「何以見得？」

  「因為……」他沉默了下，咬咬牙說出了這樣的話，「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

  莫小西想笑卻再也偽裝不下去，伏在膝蓋上嗚嗚哭起來，瘦弱的身子不停的顫抖，千種委屈，萬種難過齊齊的湧上心頭。

  藍似景湊上前，從口袋中摸出一個精美的包裝盒，打開是枚鑽戒。

  「小西，嫁給我吧。」他說。

  莫小西哭的更加厲害，良久，她抬起頭，眼睛紅腫，聲音顫抖：「少爺從來都不會騙人，但是就算欺騙也好，我真的很開心。」她輕輕仰起頭，努力擠出個難看的笑，「但是我已經愛上葉臻了，所以不能嫁你。」

  「小西，你還要騙多久？我知道你不快樂！」

  「是，我不快樂。我之所以不快樂是因為葉臻他心裡沒有我，而我心裡有他。但是，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愛上我，就像我愛他一樣。」她口口聲聲喊著葉臻的名字，可她知道，這話是她說給一個名叫藍似景的人聽的。

  「少爺，你要加油啊，加油把嫂子找回來，我們大家都非常想見她。」莫小西直起身，「天色不早了，我繼續呆下去恐怕葉臻又要生氣了，那距離我的目標就更遠了，我還是出去等他吧。」

  「小西，你是鐵了心不相信我了嗎？」藍似景不去看她，聲音堅硬的像石頭。

  「哪有，只是感情的事情強求不得。」

  「你是個傻子！」

  這是記憶中藍似景第一次沖她大吼，本來就混亂如麻的心情，更加的糾結。

  「你就是給自己挖個坑，一邊拼命往裡鑽，一邊衝著別人喊，不要推我不要推我！」藍似景冰冷的望著她，「你家少爺是沒什麼本事，但用不著一個女人來保護！」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著樓上走去，然後「砰」的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