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變故
2024-09-14 00:13:26
作者: 無遠弗屆
第十八章 變故
一夜夢醒。夏至深深。院內的花經了一場雨顯得有些殘敗,落紅在濕了的泥土上鋪滿。
夜州白披著蕭山淵的那件深色披風,臨窗喝藥。他的目光從落紅上收回,好久未得的靜謐讓他的心難得放空,卻又不免對夜盡明的擔憂,以及那暗自被挑起的隱秘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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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體內的幾股毒氣相錯,得回生閣夫妻相助,封住毒氣,經一段時日可消解。封住毒氣的同時也封住了他的真氣,眼下他只能在此靜養。
自劫法場以來,他的內力一直受損,甚至還未有喘息的機會,便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夜州白不禁想,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般捨命的呢?
或許是從他看見他的師娘被書院同門陷害後他的師父不顧生死之時,或許是看養他長大的前山北宗宗主為救被東決侯圍殺的江湖義士不顧生死之時。以前他缺少勇氣,在進退維谷之際總會做趨利避害的那個。後來他發現,這世上,原來有更重要的東西值得為之赴湯蹈火。或許是為情,或許是為義。
夜州白在屋子裡待了兩日,施夢總會親自送藥送飯來。到了第三日時,施夢沒有出現。夜州白有些疑慮。別人自然不必隨時出現在他眼前,只是多慮的心促使他多問了一句:「前兩日都是夢姑娘來送藥,今日她不在?」
送藥的小廝答:「少爺失蹤了。小姐去找人了。」
夜州白聞言,想到了那位施竹少爺,他擺了擺手示意小廝退下,心頭暗自揣摩。雲暮城看起來平靜繁華,施竹這樣一位年近二十的少年人,怎麼會失蹤?
平靜之下,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夜州白將藥喝盡,決定等入夜後出去看看。
是夜,冷月懸空。
夜州白走出房間,散步般走近了那日撞見施竹和同窗在一處的房間,他輕輕推開窗子,只見房間裡如常,並無人影。
這個時候,交談聲響起,夜州白轉身,敏捷的躲到房後。
「如此說來,哥哥凶多吉少了。」
是施夢的聲音,語氣里滿是絕望。這樣的聲音令人揪心。而後響起的是另一個悲傷的聲音: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們做錯了?我們不該逞英雄,我們不該去調查蕭王爺的事情。他太心狠手辣了,我們以為能救人,如今我卻失去了小竹。」
蕭王爺?這還有蕭山淵的手筆?
夜州白蹙眉,心中滋味難言。
施夢堅決道,「不管他多可怕,我都要為我哥哥報仇。我一定要殺了他。」
另一個聲音停了一會兒,隨後用悲涼但堅決的語氣道:「小夢,伯父伯母已經失去了小竹,不能再失去你了。我和你不一樣。我本就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我孤獨的活了這麼多年,小竹是我晦暗人生里唯一的光明。他是我最重要的人。這個仇,我要親手來報。」
夜州白聽至此處,已經有些心顫。少年的聲音讓他想到自己的過去,他不禁覺著淒涼。
施夢道:「那我們一起。蕭王爺不是好對付的人。阿山,我們一起為哥哥報仇。」
阿山憂心道:「不,小夢。你不能涉險。」
施夢道:「若我不為哥哥做些什麼,這輩子都難心安。阿山,他對你而言是最重要的人,對我而言,也是絕不會忘了的人。至少,我要帶哥哥回家。」
夜色里,兩個人一起離開了院子。
夜州白看著施夢和阿山匆匆走遠的背影,跟了上去。
夜色深沉。巷子深處,越來越安靜。
施夢和阿山一路走到巷子最盡頭,停在了一扇門前。門上一塊牌匾用血色寫著「地鬼堂」。
施夢輕聲問:「就是這裡?」
阿山點頭,「我和小竹查了有半個月,地鬼堂的人就是將那些習武之人擒拿到這裡,隨後以攝魂咒攝取他們的內力,徹底吸乾他們的氣血。我們和那伙人交過手,是能對付得了的。昨夜蕭王爺突然到了,他太可怕了……」
那種嗜血的場面好像還在阿山的面前閃現,他清楚的記得攝魂咒降臨的剎那,施竹是瞬間被那股可怕的內力吸走的。
阿山的臉色變得幾乎慘白。
施夢道:「看來我們必須智取,不能莽撞。我有一個辦法。」
夜色暗涌,殺機深藏。夜州白感覺到了殺氣。
阿山和施夢推門而入,與不起眼的門形成強烈的對照,院內一處大堂,輕紗飛舞,燈火搖曳,是極招搖的場所。
施夢和阿山對視,「小夢,一定要小心。」
夜州白落在院牆上,蹙眉,隨即,一陣真氣從大堂竄出,直衝著施夢和阿山兩人。
「小子,你還敢來。你的小情郎已死,你這麼急著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