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2024-09-13 22:29:15
作者: 不為舟
第 55 章
那一瞬的眼熟, 讓鹿臨溪陷入了一陣恍惚。
很快,她想起了那似曾相識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
是那片花瓣!
謝無舟手中那片能夠隱匿靈息的靈花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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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靈力幾乎沒有半點感知能力,無法通過靈息判斷兩種靈力是否同源。
但是她還記得, 離開陸城的那一日, 為護那名無辜的女子重入輪迴, 謝無舟曾將自己的靈力注入了那枚由花瓣幻化的玉佩。
那時, 玉佩懸於半空,化作了雪色的花瓣, 純白的靈光也曾似雪般飄零而下。
別的不說, 光從肉眼來看, 真的很像啊……
「你……」謝無舟似是想說點什麼, 欲言又止了半天, 最後只說出了三個字,「……很厲害。」
鹿臨溪回過神來,擡頭望向謝無舟, 愣愣問道:「這算你的力量,還是我的力量啊?」
謝無舟:「我的靈力, 通過你的,身體,釋放……是你的力量。」
鹿臨溪:「這樣嗎……」
謝無舟:「你不知道?」
怎麼,這是什麼很基礎的常識嗎?
好像一不小心又暴露了一些不該暴露的細節呢。
不過無所謂,至少眼前的謝無舟是比較好忽悠的, 夢醒後的事交給夢醒後去說吧。
反正謝無舟懷疑她的身份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差這一兩個多出來的疑點。
至於那片花瓣的事,現在大概不太方便細想, 謝無舟此刻還看著她呢,她得先把他給忽悠過去。
大鵝這般想著, 忽然昂首挺胸,擺出了一副理直氣壯的態度,毫無心理負擔地胡說八道了起來:「怎麼了嘛,我以前沒試過啊!我早說了,我特別厲害的,在變成這副模樣以前,一向自力更生,從不借用旁人的力量!」
她說著,背著小翅膀從菜地里走了出去。
謝無舟站起身來,跟在了大鵝的身後。
他這幾步跟得很是自然,自然得鹿臨溪都茫然了一下。
從來都是她跟在謝無舟的身後,忽然間她成了走在前頭的那一個,還真是讓鵝感到新奇。
為了確定這樣的跟隨不是一種巧合,大鵝特意繞著院子晃悠了半圈。
不是巧合,也不是錯覺,謝無舟真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鹿臨溪不禁回頭望了他一眼:「你沒別的事做嗎?」
謝無舟:「沒有。」
好吧,不用外出獵食了,他或許真沒有別的事能做了。
可她總不能帶著他在這院子裡刷微信步數吧?
要不還是給他找點兒事做吧。
鹿臨溪仰著腦袋四下望了一圈,認真說道:「謝無舟,你覺不覺得,你這個家有點太破了?」
謝無舟學著大鵝的模樣,將這破爛的小院看了一圈。
末了,再次望向身前的大鵝,目光忽明忽暗,似是若有所思。
「破成這樣,又空蕩蕩的,哪裡有家的樣子啊?」鹿臨溪說著,仰頭提議道,「我們把這裡修繕一下吧!」
「修?」
「對啊!」鹿臨溪說,「那片壞掉的牆,缺了的屋頂,還有這些漏風的門窗,全都給它修好!」
她說著,大步大步走在前頭,把空蕩蕩的「廚房」和「臥房」認真審視了一遍。
鹿臨溪:「缺太多東西啦!你住著就不覺得委屈嗎?」
謝無舟:「不懂。」
鹿臨溪:「沒事,我懂,交給我,你負責做東西,我告訴你擺哪兒!」
大鵝說著,忍不住仰頭問了一句:「做東西,你會嗎?灶台、桌椅、柜子這些!」
謝無舟搖了搖頭。
鹿臨溪:「那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
謝無舟:「起初有仙人,住這裡,結界護著,天火沒燒盡……法術修補一下,可以住。」
鹿臨溪:「原來這破屋子不是你搭的啊。」
謝無舟:「不是。」
鹿臨溪想了想,笑著問道:「沒事的,我相信你很聰明的,你一定可以自學成才的對不對?」
謝無舟:「……」
那一日,什麼都不會的反派,在一隻大鵝十萬分的信任與教唆下,將臥房裡的一把椅子拆開研究了半天。
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大鵝,伸長脖子在一旁連連發問:「看懂了嗎?每根木頭之間的銜接是有說法的,看懂了就可以舉一反三了!」
好一陣沉默後,謝無舟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大鵝高興得從地上跳了起來,撲扇著翅膀衝到那間堆滿木頭的房間裡看了一圈。
也不知那些木頭在這裡堆了多久,輕輕踩上一腳都會碎掉似的。
「這些好像都爛掉了。」大鵝一臉遺憾地說著。
謝無舟:「找新的吧。」
鹿臨溪止不住打了個寒顫:「可外頭那些黑色的樹不是白骨變的嗎?」
謝無舟:「只有月圓之夜,會變。」
鹿臨溪仍舊有些抗拒:「那我們要把它們做成家具,月圓之夜的時候,家裡不全是骨頭了!」
謝無舟:「砍了,就死了,死物,不會發生變化。」
鹿臨溪:「真的?」
謝無舟:「我試過。」
鹿臨溪聞言,鬆了一口氣。
就這樣,一人一鵝趁著天色尚早,外出找合適的木材去了。
鹿臨溪也不知為何,一想到要給那破屋子裡添置東西,心情就一下子好了不少。
也許築巢是所有生物的天性吧。
想到能把一個糟糕的地方,收拾成自己想要的樣子,自己還不用出多少力,她就止不住幸福了起來。
大鵝蹦蹦躂躂走在前頭,打量著路上每一棵歪七扭八的樹木。
該說不說,一個聽話的大反派簡直太好使了!
砍一棵樹只需要一道靈光,砍完直接收入靈囊,繼續指哪兒打哪兒,半點都不囉嗦。
木材收集夠了,接下來就是回家考驗某人動手能力的時刻了。
砍回來的木頭在院中堆了一地。
謝無舟面對它們的神情那叫是一個如臨大敵,鹿臨溪這輩子就沒見這傢伙那麼緊張過。
很顯然,對這個修為高強到能夠輕易摧毀一切的反派而言,創造遠比破壞要難得多。
萬幸,這傢伙切木頭的速度和別人切菜差不多,從外頭帶回來的木頭夠多,也可以隨便試錯。
鹿臨溪一邊吃著提前切好的果子,一邊高高興興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家裡需要多的碗筷,廚房裡要有放碗筷的柜子,還需要準備果蔬的籃子與架子。」
「對了,院子裡也要有桌椅,休息的時候坐在院子裡吹吹風會比較愜意。」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搭個小亭子,桌椅就放在亭子裡吧。」
「雖然這個鬼地方用不著遮陽,但是亭子除去遮陽外,還可以擋擋雨呢。」
大鵝一張小嘴叭叭地說著,忽然忍不住期待地原地蹦躂了兩下。
「你想想看,下雨的時候,能坐在亭子裡聽雨,該有多閒適,多詩意啊!」
「還有還有,臥室里一定要添置儲物的柜子,雖說現在家裡什麼都沒有,但是以後一定什麼都會有的,到時候東西總不能全堆在地上吧?」
「邊上那間壞掉的房間,修好以後當雜物間,反正你可以憑空生火,用不著弄什麼柴房了。」
「我們要不要在這裡挖個地下室什麼的,專門用來儲存果蔬啊?」
「哦,應該也不用,降溫這種事情你是在行的……」
為了讓謝無舟能聽得更明白一些,鹿臨溪撲扇著翅膀在這不大的小院兒里跑來跑去的。
她在邊上規劃得十分認真,然而謝無舟只是面無表情地抱膝蹲在一堆木頭邊上,非但全程都聽得十分沉默,甚至還兩眼渾濁地走起神了。
這種極其不專心的態度,讓好不容易才能翻身把歌唱的大鵝不高興了。
她大步走上前去,突襲似的伸長脖子,咬住他的胳膊用力擰了一下。
就是這麼一擰,讓他的眼神瞬間清澈了許多。
鹿臨溪:「我剛才說的,你都聽見了嗎?」
謝無舟:「聽見了。」
鹿臨溪:「我都說啥了?」
謝無舟:「要做亭子。」
鹿臨溪:「亭子都是幾百年前說的事啦!」
謝無舟:「……」
鹿臨溪:「我都說到地下室了!」
謝無舟:「抱歉。」
鹿臨溪:「你下次再這樣不搭理我,我就叨你臉了信不信!」
謝無舟:「好。」
甚至好?
這傢伙怎麼回事,被咬被擰沒有反應,就連威脅說要叨他的臉都不咋在乎——他怎麼連這個都不在乎了呢?臭美不該是他們孔雀的天性嗎?
佛了,徹底佛了。
謝無舟還真是在不同的階段,有著不同形式的刀槍不入啊。
「我咬你,你不會痛嗎?」
「不會。」
「昨天那次都出血了!」
「不疼。」
鹿臨溪聞言,伸長脖子往謝無舟手上看了一眼。
昨天被她咬出血的地方,此刻看上去又紅又紫的,似乎都有些腫了。
這要是一點也不痛,她只能懷疑這傢伙沒有痛覺了。
可哪裡會有人沒有痛覺呢?
或許他在這個地方受過太多傷,所以不在乎大鵝這點微乎其微的攻擊性了。
她想,他不在乎挺好的,他要一直不在乎的話,至少在夢裡的這段時間裡,她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可短暫沉思後,她發現自己不太能夠接受謝無舟這副好欺負的模樣。
她懷疑自己是個抖M。
她還是更習慣他桀驁不馴的樣子。
鹿臨溪:「笨蛋!」
謝無舟:「……」
鹿臨溪:「別人傷害你,你不能默默承受著,你該反擊,知道嗎?」
謝無舟:「知道。」
鹿臨溪:「知道你還被我欺負?」
謝無舟:「你對我,沒有惡意,不是傷害。」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我下口沒輕沒重的,你可以看情況防禦一下嘛!」鹿臨溪說著,歪頭問道,「你不是有護體靈力嗎?怎麼從來不用啊!」
「傷到你,怎麼辦?」謝無舟反問道。
「那玩意兒不會傷到我啊,最多就是把我彈開嘛!」鹿臨溪認真說道。
「為什麼,把你彈開……」謝無舟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你靠近我,我高興,還來不及。」
鹿臨溪一時噎住。
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哪有人會對一隻剛認識兩天的鵝說這種話啊?
可惡,他頂著這張臉,對她說這種話,弄得她好像有一點點道心不穩了。
鹿臨溪淺淺吸了一口氣,戰術性後仰些許,忍不住沉默了好幾秒,這才從嘴裡憋出一句:「你少跟我花言巧語,一天天好的不學學壞的……快干你的活去!」
大鵝說罷,轉過身去,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心虛地躲進了臥房。
謝無舟:「你的話,我沒聽全,你再說一次。」
鹿臨溪:「回頭說!」
她說著,在床腳縮成了一團。
她花了一點點時間,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她告訴自己,謝無舟只是一個人在這個地方活了太久,內心太過孤獨了,好不容易見到個會說話的,特別開心、特別珍惜,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的花言巧語沒必要在意。
鹿臨溪這般想著,閉上眼睛查詢了一眼好感度。
當一個全新的數字出現在她腦海的那一刻,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長氣。
謝無舟:1549
這漲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沒記錯的話,這好感已經比夢外都高了!
所以一千五到底是什麼概念呢?
算得上喜歡嗎?
還是說,仍舊是朋友,但又比普通朋友重要不少?
這系統只會統計好感度,都不幫忙劃分一下感情階段,它難道就不知道那隻孔雀的心思真的很難猜嗎?
她感覺自己猜謝無舟的心思,就像沈遺墨猜謝無舟的身份一樣困難——仿佛有隔著某種可以隱匿一切信息的東西,再怎麼努力都看不清一點。
鹿臨溪想到此處,暈乎乎的腦子裡忽而靈光一現。
她是感覺自己忘記了一些挺重要的事,搞半天是那片可以隱匿靈息的花瓣啊!
大鵝換了個坐姿,深吸一口長氣,認真回想起了離開陸城那日,謝無舟催動那片花瓣時的模樣。
那種靈光與她今日所見真的很像。
謝無舟曾經說過,那片花瓣是一位故人之物,莫非他口中的故人是雲杪?
握草!握草!握草!
這可真是醍醐灌頂啊!!!
那片花瓣可以隱蔽任何靈息,而她的身上恰好沒有任何特殊的靈息!
她分明是一隻鵝妖,但這一路走來,無論遇上什麼人,都說她身上沒有半點妖氣。
她知道這不正常,可她怎麼就完全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呢?
如果謝無舟身上那片靈花花瓣真是雲杪給他的,那這一切不就全都說得通了嗎?!
這惡毒女配生來體質特殊,正因如此天界眾仙神都十分驕縱於她。
雖然作者從未提過這個設定,但是這女配體質都這麼特殊了,旁人完全無法看穿她的種族身份,應該也是很正常的吧?
可謝無舟又是怎麼和雲杪攪合到一起的呢?
這倆人怎麼看都不像有一絲牽連的樣子。
雲杪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太子祈澤,就算她與謝無舟私下確有牽連,也不至於送他這麼特殊的法寶吧……
還有一點,謝無舟對那片花瓣的重視程度並不高,就連浮雲將其帶走,他也沒有多大的反應。
雖說他後來還是拐彎抹角把那花瓣要了回去,可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尋回,已經足以看出他是半點都不著急了。
要真是什麼重要的物件,怎麼可能那麼放心地留在旁人身上?
謝無舟和雲杪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要是不曾熟絡過,謝無舟是怎麼拿到那片花瓣的?
可要是曾經熟絡過,他知這世上有這樣一個身上毫無靈息的仙子,又怎會猜不出她這隻大鵝在天界的身份呢?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鹿臨溪感覺自己的腦子要燒掉了。
為了保護好自己本就容易蒼白的小腦袋瓜,她決定現在趕緊閉眼睡上一覺,有什麼事回頭再想。
就這樣,大鵝在一陣又一陣噼噼啪啪的木材碎裂聲中睡了一個大覺。
一覺醒來,屋外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破舊的門窗已然換了新,屋內也不知何時亮起了光。
都說一個人做出來的東西好不好看,取決於那個人的技術與審美。
這隻孔雀審美向來不錯,能夠靈活的使用靈力又彌補了技術上的缺陷,這使得他做出來的東西還都挺有模有樣的。
黑漆漆的屋外,不斷閃著紅色的靈光。
屍山夜晚的陰風陣陣吹著,但被那修繕房屋的動靜蓋了過去,也就一點都不覺得可怕了。
鹿臨溪一下站起身來,啪嗒啪嗒地邁著步子跑到了謝無舟的身後。
他在修補那間殘缺了大半的屋子。
一塊塊木板,一根根樑柱,在靈光的操縱下去到了它們該去的地方,效率簡直高得嚇人。
太厲害了,羨慕死了,她也想這麼厲害!
雖說回頭那朵花會給她五萬靈根,可是想要變得更強,總歸是得學會自己修煉的!
那系統明顯不太靠譜,教她用個靈力都教得可爛了,遠沒有謝無舟教得簡單易懂。
大鵝這般想著,望向謝無舟故作關心道:「謝無舟,好晚了,明天再做吧!」
「好。」謝無舟應著,散去了手中正操縱著的靈力。
「累嗎?」鹿臨溪仰頭問道。
「不累!」謝無舟應著,嘴角似有笑意。
「那太好了,你先別忙著歇啊,我有事想麻煩你!」
「……」
「我們先回屋裡吧。」大鵝說著,轉身朝屋裡走去。
回到房裡的那一刻,謝無舟默默釋出一個結界,阻絕了屋外呼嘯的風聲。
鹿臨溪回過身來,一臉羨慕地感嘆了一句:「真好啊,修為高真好!」
謝無舟:「你剛才,說,有什麼事?」
鹿臨溪:「哦哦,我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教我怎麼修煉啊?」
謝無舟眼底不由閃過一絲詫異,似是完全不能理解一個天賦如此特別之人,為什麼不知道怎麼修煉。
鹿臨溪連忙一本正經地胡扯了起來:「事情是這樣的,我原本是天界的仙子嘛,但我現在變成一隻鵝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謝無舟搖了搖頭。
「那你知不知道,神仙歷劫是要跳一個什麼什麼台的?」
謝無舟再次搖頭。
「嗐,不知道也正常,你好小就不在天界了。」
別說謝無舟不記得了,鹿臨溪話說到這裡,猛然發現自己也不記得那個歷劫要跳的台子叫啥了。
不過還好,這不關鍵,她還記得那個台子的作用。
鹿臨溪這般想著,忽然感覺仰著腦袋說話有點累,乾脆拍拍翅膀跳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這才把話繼續說了下去。
「就是天界啊,有那麼一個可以暫時封印仙骨神骨的台子,一般來說神仙歷劫都是要從那裡走的,不然就會攜著凡間不該有的力量下凡了!」
「然後呢,我有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她的心上人為了突破修煉瓶頸,決意去人間歷練一番,她超愛的,一定要跟他一起下凡歷劫。」她說著,萬分入戲地哀嘆了一聲,「我當時就想去送送她,結果她一個腳滑,往畜生道那邊摔了。」
「我心想,這不行啊,她要投生成一個畜生了,還怎麼和她心上人一起歷劫呢?我是她最好的姐妹,我可得拽她一把啊!」大鵝說著,翅膀十分有力地向前伸了出去,「當時我就這樣一伸手,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我就跟著一起下去了。」
「……」
「哎,說多了都是淚……」鹿臨溪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那位朋友是喝了忘仙飲才下去的,可我什麼都沒喝啊,所以沒有失去任何記憶!」
「記憶沒有消失,本該是一件幸事,可我在天界的時候,那叫一個天賦異稟,什麼靈力啊法術啊,那都是手到擒來的,我這輩子就不知道『困難』兩個字怎麼寫!」
「……」
「忽然間,我變成了一隻鵝,身上半點靈力都沒有了,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我發現我特別茫然,完全找不到一點方向!」
「……」
「要不是沒得選,我也不想向你求助嘛……我很聰明的,你帶我入個門就好,後面絕對沒你什麼事了!」大鵝說著,一臉期待地衝著謝無舟眨巴了一下自己的豆豆眼,「這個身子一點都不好用,我想趕緊修煉,早日化作人形!」
鹿臨溪話到此處,不禁打心底感慨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真是進步太多了,現在扯謊已經完全不需要打草稿了,情緒還充沛得一批,再離譜的話都能說得那麼理直氣壯——簡直深得某隻孔雀真傳啊!
鹿臨溪:「我說那麼多了,你吱一聲啊!」
謝無舟:「啊……」
鹿臨溪:「啊什麼啊?你到底教不教我嘛!」
謝無舟:「教……」
得到肯定回復的那一刻,大鵝開心得撲扇著翅膀原地蹦了起來。
然而下一秒,她撲扇得正歡的那對翅膀,因為謝無舟的一句話徒增了許多重量。
「你要修人形,少說三百年。」
「閉嘴!」
誰教你這麼聊天的!
這種時候你就不結巴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