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2024-09-13 22:28:20 作者: 不為舟

  第 22 章

  大鵝邁向成功的第一步,是激反派把她想偷的東西放到了目之所及的明面上。

  這第一步完成後,為了避免自己扛不住反派的威壓而露大餡,鹿臨溪當場便以「要給浮雲送吃的」為由,捲走了桌上沒吃完的糕點,朝二樓客房拔腿奔去。

  其實她知道,謝無舟疑心很重,自己這點浮誇的演技是騙不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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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恰恰就是因為疑心重,她越是破綻明顯,他就越會往深了去想。

  只要他去想,她就有機會。

  至於他具體怎麼想,會想出些什麼,鹿臨溪是一點也不在意。

  反正有一點絕對錯不了,那片小說里從未提過的花瓣對他而言是特殊的。

  畢竟因為這份特殊被她蒙中了,他已經開始重新審視她的身份了。

  跑回客房關上房門的那一刻,鹿臨溪不禁鬆了口氣。

  「你就慢慢猜吧。」她小聲且得意地自言自語著,「就算猜到死,你也不會知道,我只是在小說評論區蛐蛐過你幾次的一枚小讀者。」

  擡眼之時,浮雲正在窗邊伸著脖子打哈欠。

  她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回頭望了一眼:「小溪,你剛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我說我給你帶了吃的。」

  鹿臨溪幾步上前,先蹦上凳子,再蹦上桌子。

  身前合攏的翅膀那麼一松,裡頭的糕點便都散落在了桌上。

  「小溪最好了!」

  浮雲拍著翅膀從窗邊飛了過來,開開心心地吃起了今日的第一餐。

  平時這個點,浮雲要是醒著,其實是很喜歡守在謝無舟身旁的,因為隨時都有東西吃嘛。

  可她昨晚認定鹿臨溪被謝無舟欺負了,於是說什麼都不肯主動搭理謝無舟了。

  對此,鹿臨溪認為大可不必,浮雲卻堅定地認為這世上親疏有別,並一臉認真地發表了以下宣言——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小溪受了委屈,我是一定要站在小溪這邊的!」

  「我們今晚先好好睡覺,明早再看他是什麼態度,如果他不好好和小溪道歉,那我也不要和他說話了!」

  「只要我們目標一致,態度堅定,他一定很快就會和你道歉的!」

  這種小學生站隊似的行為,讓鹿臨溪既覺得安心,又難免有些哭笑不得。

  安心在於,浮雲如今這般在意她,不管她說什麼都會無條件選擇信任,回頭法寶到手之時,她的計劃會順利很多。

  哭笑不得則在於,浮雲竟然真的為了站隊,連飯都不主動去吃了。

  鹿臨溪:「你這一看就是餓了,不能因為我,連飯都不去吃了啊。」

  「那你,你剛才去,去見謝無舟了……」浮雲話到此處,似被噎了一下,好用力吞咽下去,這才擡起頭來,繼續問道,「他給你道歉了嗎?」

  鹿臨溪張了張嘴,一時不知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可浮雲一下注意到了她眼睛邊上的那片濕潤,一時張開雙翅,上前輕輕抱了她一下。

  「不哭不哭。」她輕聲安慰了幾秒,忽然無比認真地說道,「他欺負你了,卻不給你道歉,一定是覺得我們橫豎都是要找他討飯吃的……要不,要不然我們一起絕食抗議吧!」

  「不,不了吧……」鹿臨溪眼角不由抽搐。

  「不會餓多久的!」浮雲一臉機智地分析了起來,「你想啊,謝無舟人挺好的,你們就吵個架嘛,朋友之間吵架總要有個人低頭嘛。」

  「你不低頭,他不會有事,可他不低頭,我們會餓得很難受啊!」浮雲說話到此處,似自己都被自己的邏輯征服了,小翅膀連敲了三下桌板,「所以,為了我們的身心健康,為了這朋友還能做得下去,他一定會向小溪道歉的!」

  鹿臨溪:「……你出院,我進去。」

  浮云:「啊?」

  鹿臨溪:「我說,鵝是鐵,飯是鋼。無論如何,我們不能拿自己的身體和別人賭氣,尤其是男人!」

  浮云:「唔!小溪說得對!」

  鹿臨溪連連點頭,扁長的嘴巴指了指桌上剩下的糕點,哄孩子似的催道:「快吃吧,不夠我再去拿!」

  浮雲點了點頭,沒有再提絕食一事。

  鹿臨溪鬆了口氣,轉身跳到窗邊透起了氣。

  大鵝看著窗外人來人往,不禁為自己的脖子和翅膀做起了伸展運動。

  她可是要去偷雞摸狗的鵝啊,運動量就算不能恢復到以前天天被趕去山上放兩圏的時候,也絕對不能像現在這樣每天只會吃吃吃睡睡睡了!

  就是現在,此時此刻,她要開始鍛鍊身體了!

  半個時辰後——

  兩隻大鵝姿勢統一地臥在窗腳呼呼大睡了起來。

  鹿臨溪發誓,她願隨時為了計劃獻出生命。

  ——可鍛鍊什麼的,真的比死要難QAQ!

  午覺過後,浮雲在一旁修煉了起來。

  修煉於這位「本地人」而言,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可對鹿臨溪而言,就像是要去海里撈針,全然不知如何下手。

  所以人家用功的時候,她就只能在一旁癱著。

  有時她也會感慨,鵝生和人生其實差不了太多,無論有多麼宏大的目標,也還是容易過得渾渾噩噩。

  時間一分一秒在過,不知不覺窗外已是夜黑風高。

  外頭的更聲打到了五更,約莫已是凌晨三四點。

  一隻身心健康的浮雲睡得很香。

  一隻做賊心虛的鹿臨溪偷偷摸出了房。

  自從沈遺墨走後,謝無舟就又給她倆大鵝開單間了。

  因為不在一間房,所以不能確定謝無舟到底睡了沒有。

  為了熬到這種是個人都不大可能還醒著的陰間時段,鹿臨溪特意逼著自己在下午的時候多睡了很久。

  雖說實在是有點睡不著,但一直閉目養神,也算是為今夜努力奮鬥過了!

  此刻夜深人靜,大鵝悄悄走在廊道上,仔細放輕了自己的每一個步子。

  當把一對翅膀輕輕搭上隔壁房門的那一刻,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為了悄無聲息地推開這扇門,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已竭盡全力去小心翼翼了。

  幾秒過後,這扇門也確實在她高度緊張的努力下,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被她打開。

  然而下一秒,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間,忽然開燈似的亮起了燭火。

  鹿臨溪:「……」

  她的作案對象,此刻正翹著一條腿,斜靠著坐在床邊。

  那一身穿戴齊整的模樣,哪有半點需要睡覺的樣子。

  他手裡把玩著一根不知從誰身上薅來的鵝毛,一雙好看的眸子幽幽向她看去,嘴角似有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

  花瓣狀的雪色玉佩墜在他的腰間。

  紅衣之上無暇的白,很難不讓人一眼看見。

  只可惜,這世間所有的心心念念,於她而言往往都是——近在眼前,遠在天邊。

  謝無舟:「這麼晚不睡,是有什麼心事嗎?」

  他話裡帶著笑,語氣是那種令鵝感到熟悉的陰陽怪氣。

  鹿臨溪有心事了,她心事可太大了。

  那法寶是在她看得見的地方了,可是她根本沒有機會偷嘛!

  她咬了咬牙,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謝無舟真TM不是個人啊!

  這個點都不睡覺,他憑什麼沒有黑眼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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