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榮總要幫我啊

  第15章 榮總要幫我啊

  婚禮那天吉時較早，而且人多擁擠，榮晏廷和顧靈瀾就提前一天送上賀禮，他們去的時候剛好碰上孟宸昊。

  馬甲已經捂不住，他笑呵呵地跟兩人打招呼。

  「哥，姐。」

  顧靈瀾表情揶揄，「弟弟，又或者應該叫……孟三少？」

  「哈哈，都行，隨便怎麼叫。」然後興奮地來到榮晏廷面前，「哥，你那天真的太帥了！原本我們以為你就是個花架子，沒想到是真有實力。」

  

  「謝謝。」

  顧靈瀾看他這不值錢的樣子沒忍住笑了笑，想到新陽以馬幫發家，對於擅長騎馬的人天然有一種好感，榮晏廷此舉確實高明，不過也要自身有實力才撐得起。

  此時二樓房間內，新陽商幫現任東家孟弘先看一眼下邊兩人，問兒子：「就是他們兩個？」

  「對。」

  「查清楚他們來這裡的目的了嗎？」

  「我查到的消息是，前段時間東城商會有一個副會長的職位空了出來，東城幾大勢力都在爭取那個位置，原本榮晏廷最有希望，但是因為一些舊怨會長席老出手干預，導致他現在處境艱難，後面就出現在了我們這裡。」

  「看來是想借我們的力量幫他實現這個目的，還真是敢想。」末了又補上一句：「不過要是不敢想，也不會挑戰我們新陽的跑馬道。」

  孟宸東不置可否，問：「父親您準備怎麼辦？」

  「我最看不慣東城商會那幫整天勾心鬥角的人，而且我們新陽商幫沒必要也不會依附於任何人，他願意耗就在這兒耗著吧，等時間一到自然就會回去。」

  「是。」

  第二天榮晏廷和顧靈瀾才見到傳說中新陽商幫的東家，五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也不過四十來歲，整個人精氣神很足，不知道是不是大喜日子沒那麼嚴肅的緣故，給人感覺像是豪爽好客的性子，笑呵呵地站在門口迎接各位賓客。

  他們倆上前時，孟弘先跟榮晏廷握了握手，「你就是那個挑戰我們新陽跑馬道的年輕人？」

  「東家，您好，我叫榮晏廷。」

  「呵呵，年輕人有氣魄！」

  「東家謬讚。」

  「進去吧，宸東已經安排了人好好接待你們。」

  「謝謝。」

  等賓客齊聚一堂，孟弘先舉起手中的酒碗，「今天是小女孟婧萱和賢婿張延卿大喜的日子，承蒙各位遠道而來，在這裡向大家表示最誠摯的歡迎和最衷心的感謝……」

  新郎接到人以後，和新娘一起在孟氏宗祠祭拜，孟弘先主持儀式，榮晏廷和顧靈瀾就在人群中遠遠地觀摩。

  但凡叫得出名字的家族，必定重視孝道和家族傳承，新陽人在這兩方面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除此以外，他們對這片土地有著極為深切的情感，在外只要遇到同鄉都會互相幫襯一把，加上先輩以馬幫起家，骨子裡有一種敢想敢拼不服輸的精神，在經商方面就十分得利，也更容易獲得成功。

  這一天他們就只是單純做客，同時觀察一下來的都是什麼人。

  晚上回到民宿兩人坐下來商量。

  顧靈瀾說：「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沒有談判的籌碼，新陽商幫自成一派，他們不缺渠道和資源，而且對外人防備心極重，這樣就很難找到攻克的點。」

  「所以我準備明天直接去談，看能不能在相處過程中發現需求。」

  「也只有這樣了。」

  第二天榮晏廷和顧靈瀾正式登門拜訪，孟家有的人在打掃衛生，有的帶著背簍正準備出門，準備出門的人里有一個是孟宸東妻子，屬於比較親切和善的性格，大家都叫她蔓姐。

  顧靈瀾問蔓姐：「你們這是準備去做什麼？」

  「哦，我們準備去采漿果，染布用的。」

  她來了興趣，反正榮晏廷跟東家談事自己也不方便跟著，於是問：「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

  「可以啊，就是山里雜草叢生，路也泥濘，會弄髒衣服。」

  「沒關係，我不是嬌生慣養的性子。」

  「哈哈，好，那就一起去。」

  顧靈瀾看向榮晏廷，他囑咐了句：「路上小心。」

  於是顧靈瀾就跟著一行人出門去了。

  孟弘先在書房單獨接待榮晏廷，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問：「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年輕人，你來這裡真實的目的是什麼？」

  「既然東家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藏著掖著。」他坦白地講：「這次來是希望與新陽商幫交好，這樣對我坐上東城商會副會長之位有利，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目的。」

  起初孟弘先還嗤之以鼻，聽到最後那句倒是起了點興趣。

  「那你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麼？」

  榮晏廷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雖然現在說這話有些大言不慚，但我看到的不只是東城的潛力，而是全球，東城作為中轉站實現對內對外的輸入和輸出，這是榮氏未來幾十年的發展方向，這條路上需要志同道合的夥伴，而新陽商幫就是最適合且最可靠的夥伴。」

  孟弘先沉吟片刻，榮晏廷跟他之前打交道的東城商會的人不一樣，他們眼中只有個人利益，目光狹隘又精於算計，眼前這人倒是坦誠實在，且看得很遠，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性格很對他的胃口。

  「說來聽聽。」

  於是榮晏廷就將榮氏現有的資源和未來幾十年的規劃詳細闡述了一遍，榮氏本來就做對外貿易，有了顧氏的航運，肖氏的空運，現在就差一批活躍於各個地方可靠的代理人，如果能與新陽商幫合作，這個目標實現起來就容易多了。

  孟弘先聽了以後提出問題，「想法很好，但你怎麼證明你和你背後的榮家是一個值得合作的夥伴呢？」

  「我剛剛說的關於榮氏的部分一分不假，東家隨便派人查一查就知道，有疑問的可能就是我個人，這一點我會儘快向東家證明，我是一個有誠意且值得合作的夥伴。」

  「那就等我認可你的時候再談，我不會拿新陽商幫去賭一個虛無縹緲的口頭規劃。」

  「這是自然。」

  離開的時候榮晏廷注意到博古架上有一麒麟瑞獸擺件，看起來像是清代的作品，底座上明顯有兩個位置，但現在只有一件麒麟擺在上面。

  「這裡是不是還有一件麒麟？」

  見他注意到這個孟弘先眉梢微挑，「是啊。」然後輕描淡寫地問：「榮氏拍賣行經營得有聲有色，莫非你見過另外一件？」

  「暫時沒有見到，不過可以搜羅，如果有消息我會立馬告知東家。」

  聽見這話，孟弘先極力按捺住自己的興致，面上看起來毫無波瀾，「行，到時候多少價錢，我一分不會少給你。」

  「東家不用客氣。」

  顧靈瀾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來，榮晏廷就先回民宿，然後將拍下的照片發給宋助理，讓他儘快找到另外一個。

  「好的，榮總。」應下來以後小宋說起一件事，「榮總，最近席老的人在查你的動向，不知道掌握到什麼程度了。」

  「我知道了，孫旺和姜嶼辰呢？」

  「雙方斗得如火如荼，暫時沒有心思關注您。」

  「那行，你行事小心一點。」

  「好的。」

  下午的時候聽見外面的動靜，應該是顧靈瀾回來了，榮晏廷正好有事跟她說。

  開門出去卻見她手裡拿著一張絲巾遮遮掩掩地上樓，手上和額頭上是一塊一塊的紅疹，同行的還有孟宸東的妻子。

  他關心地問：「怎麼回事？」

  聽見他的聲音，顧靈瀾更是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沒事，你回房間去吧。」

  蔓姐笑著解釋，「顧小姐不小心碰到一株會起疹子的樹，不過不用擔心，我們有祖傳的藥膏，塗上過兩天就沒事了。」

  「哦。」

  兩人* 進屋以後榮晏廷下意識想跟著一起進去，顧靈瀾連忙把住門，「榮總，你要避嫌，就別進來了。」

  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怔愣的片刻大門就已經在面前關上了。

  「……」

  十幾分鐘後蔓姐塗好藥出來，瞧見榮晏廷擔憂的神情笑著對他說：「放心吧，沒有大礙，姑娘家愛美，不希望你看到她這副樣子。」

  他點點頭說了句「謝謝」，然後又問了些注意事項。

  蔓姐走後，榮晏廷手機上收到一條顧靈瀾發來的消息。

  「榮總回去吧，你站在外面我有壓力，有事咱們手機上聊哈。」

  「你感覺怎麼樣？需要把私人醫生接來嗎？」

  「沒事，私人醫生還不一定有人家的土方管用。」

  既然如此，他就先回房間，這時顧靈瀾又發來一條消息。

  「我今天打聽到一件事，東家喜歡收藏寶貝，手裡有一麒麟瑞獸擺件，一直遺憾沒能湊成一對。」

  「我今天在孟家看到了，已經讓小宋去找。」

  顧靈瀾發了三個豎起大拇指的表情過來，「看來咱們還是挺有默契的嘛！」

  榮晏廷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認。

  到了該用晚餐的時候，他端著餐食敲響顧靈瀾房門。

  「誰？」

  「是我，給你送晚餐。」

  「哦，等等。」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一條縫，從裡面伸出一隻手來，「給我就行了。」

  他暫時沒給，這時顧靈瀾從門縫那邊望過來，額頭的紅疹看起來已經消了些，疑惑地提醒：「給我啊。」

  「蔓姐說一天塗三次藥，需要幫忙嗎？」

  聽見這話顧靈瀾眼中頓時起了戲謔，「榮總要幫我啊？要脫了衣服全身都塗的那種哦。」

  「……」他沉默兩秒，將飯菜遞到她手裡，「我去找蔓姐幫忙。」

  顧靈瀾卻來勁了，故作扭捏地說：「如果是你的話……我不介意。」

  回應她的是某人轉身就走的背影。

  她沒忍住笑出聲來，哈哈，感覺調戲一下榮晏廷身上的疹子都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