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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做男主的老師》

2024-09-13 22:21:32 作者: 四藏

  《我選做男主的老師》

  外面還在下雨, 不知道幾點了。

  林賽亞一個人坐在客廳里,靜靜看著外面的雨。

  那迦早就回了自己的房間裡,宋老師和校長還在和安白談話, 整個世界仿佛又是只剩下了他。

  他脖子上的淤青已經不痛了, 只有嘴唇上被安白尖利指甲劃破的一點小口子在痛。

  房間不知道哪個角落裡傳來了鐘錶的聲音,沉悶孤獨地敲了六下。

  原來已經早上六點了,可陰雨綿綿的天還是很黑,看不見一點天光,就像他現在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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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濕、孤獨、看不到天亮起來。

  林賽亞覺得潮濕讓他透不過氣,明明客廳開著門, 沒有設下結界, 他可以隨時走出來,可他仍然覺得自己像被關在一間逼仄的禁閉室里。

  因為他很清楚,走出去仍然是牢籠, 他沒有地方可以去, 更不能回家, 因為他隨時會失控被邪神操控傷害到養父母,傷害到無辜的人。

  就算他沒有失控,那些異教徒也會像安白這樣趕過來掠奪他身體裡的邪神之力。

  他不會再有朋友、夥伴、家人。

  他去哪裡都是個災禍, 不如把他監禁,把他殺死。

  林賽亞在孤獨中想到死亡,如果他能帶著體內的邪神一起死就好了,他和邪神一起化成血水、灰燼……

  臥室門打開, 一個人走出來叫了他:「林賽亞。」

  林賽亞回過頭看見了宋老師,她衣服和白髮上還有血污, 卻聖潔的像是在發光。

  她走過來像是踏著他的潮濕的孤獨,停在他面前低頭問他:「擦藥了嗎?」

  林賽亞只望著她愣神, 下巴就被冰冷柔軟的手指擡起來,她的手指很輕的碰了一下他嘴唇上的傷口,問:「這裡擦藥了嗎?」

  林賽亞不知道為什麼就眼眶漲熱起來,像在死亡中看到她,她帶著光堅定的庇護他,永遠沒有放棄他。

  他喉頭哽咽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她的話,校長就走過來目光落在宋老師的手上,冰冷的叫了他的名字:「林賽亞,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我有事要和宋老師商議。」

  宋老師的眉頭皺了一下說:「他的房間已經不能住人了,讓他暫時住在我隔壁那間客房吧。」

  「不可以。」常夜明直截了當地拒絕:「他的房間我會找人修好,用不了幾個小時。」又對他下命令一般:「林賽亞回去。」

  語氣冷硬至極。

  宋老師轉頭看向了校長,像是壓不住火似得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林賽亞這麼刻薄?」

  常夜明的臉色變得更難看,喉頭裡堵了很多話,隱忍著只是說:「因為他已經幾次害您身處險境,因為他隨時可能變成帶來滅世災難的邪神。」

  林賽亞低下頭攥緊了手指,他確實連累了宋老師很多很多次。

  「這不是他的錯。」宋老師卻清晰明了地說:「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身懷邪神之卵並非他自己的選擇,從頭到尾他都是受害者,這一次更是。是安白要掠奪他身體裡的邪神之力,你身為校長怎麼能說出這樣的受害者有罪理論?」

  林賽亞怔怔的擡起頭望她。

  她質問:「如果今天身懷邪神之卵的人是我,校長也會這樣認為?會這樣刻薄的對待嗎?那我只能說,你這樣狹隘的人不配做聖神的弟子。」

  常夜明站在原地仿佛被重重抽了兩巴掌,這句話比用刀子割肉還讓他難受,他不配做聖神的弟子……她為了維護林賽亞居然可以對他說出這樣絕情傷人的話。

  他垂著的手在發抖,他渾身的血都著了火一樣,多想抓住她的雙臂問她,怎麼能對他說出這種刮骨割肉的話?

  林賽亞卻站了起來,假惺惺地說:「宋老師不要為我爭吵,我不值得……」

  他當然不值得!

  常夜明看見他去碰宋斐然的手臂,怒火再也沒有壓住擡手一把揮開了林賽亞的手:「你當然不配!」

  這一下重極了,林賽亞的手臂被揮出很大的聲響,整個人後退一步,手臂又痛又麻,呆在了原地,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校長,憤怒仇恨占據了那雙往日裡平和仁善的眼睛……

  校長盯著他逼近說:「你知道她是你的老師,是未來的聖神大人,卻還敢對她懷有齷齪的情||欲!」

  林賽亞如遭雷劈的僵在原地,他很想否認他沒有,可是他不能撒謊。

  「你敢說你沒有嗎?」常夜明逼到他眼前,妒火要將他焚成灰燼:「你敢告訴你的宋老師今夜你做了什麼夢?為什麼會喊著她的名字醒過來嗎?」

  林賽亞被逼的後退,撞在桌子上,將杯子撞的鐺啷啷響,就如同現在他的心,搖搖欲墜,校長……為什麼會知道他的夢?校長聽見了他叫宋老師的名字?看見了他醒來後的欲|望?

  大雨瀟瀟中,他臉色慘白的不敢去看宋老師,這一刻他的齷齪、骯髒無所遁形,被毫不留情地掀開在宋老師的面前。

  他盯著常夜明搖搖欲墜的心因為羞愧而憎恨,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只是因為他身體裡封禁著邪神之卵他就該死?該被這麼對待嗎?難道這是他可以選擇的嗎?

  因為被聖神選中,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作為容器封禁了邪神之卵,他就罪不可赦嗎?是可以被隨意羞辱踐踏的罪人嗎?

  可是……這一切都不是他自己選擇的。

  「我是罪人嗎?」林賽亞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他的眼淚緊緊含在眼眶裡盯著常夜明:「我做了什麼害人的事理應被您囚禁,被您監視,被您這樣對待嗎?難道……我就不配去愛誰嗎?」

  他迫使自己不要落淚,攥緊發顫的手說:「常校長,我也是個人,有尊嚴,活生生的人。」

  就算他對宋老師有愛慕,就該被踐踏嗎?

  常夜明卻沒有絲毫動容,他皺著眉無比冷漠的說:「你當然可以去愛任何人,但你對聖神產生私|欲就是罪。」就是玷污。

  「常夜明。」宋斐然開口打斷他:「不要再說了。」她試圖走進林賽亞。

  但此時的林賽亞已經像被扒光了衣衫的罪人,他無法面對宋斐然的任何目光,轉身跑出了客廳,跑進了大雨里,在大雨里朝著老宅大門而去。

  「林賽亞!」宋斐然想要去阻止他,卻被常夜明緊緊抓住了手臂。

  「聖軍士會盯著他,他走不遠。」常夜明揮手直接用神力將客廳的門關了上,巨大的關門聲中客廳里的燈都被神力熄滅。

  宋斐然被一雙手臂牢牢箍住,他的胸口貼在她的後背,就像是一個擁抱。

  他的心跳和起伏的胸口那麼明顯,他在漆黑之中用僅存的理智克制著自己不要擁抱她,不要觸碰她……

  再多近一步他就會徹底淪亡。

  可他的掌心感覺到她睡衣下的溫度,他被烈火焚燒一般,吃力的呼吸著,壓抑著所有情緒啞聲對她說:「你知道聖神像上的荊棘是什麼嗎?」

  聖神像上束縛雙手的荊棘。

  「是戒條,是約束,是提醒你身為聖神該斷情禁慾,永不能有私心袒護。」常夜明手指在發抖,她的白髮垂在他的胸口,氣味在他眉心,他像在被煎熬,被荊棘纏繞,這話仿佛也是在對自己說:「你是聖神,你該愛世人,而不該愛某個特定的人。」

  他用你,不用您,像在訓誡一般和她說:「你怎麼能親吻他?擁抱他?一再地袒護他!」

  她既沒有掙扎也沒有動,而是很平靜地笑了一聲。

  那笑里滿是譏諷,讓常夜明心寒。

  她突然問他:「你在質問林賽亞的時候不心虛嗎?難道你就沒有在齷齪的夢夢到過我?」

  常夜明腦子嗡的一聲,僵在原地,所有的血液冷下來,她、她知道他夢到過她?她知道他的那些夢嗎?

  她掙出一隻手,轉過身來看住了他,漆黑夜裡她的眼睛明亮如星:「常夜明,看一看你現在的妒火和欲望吧。」

  常夜明才意識到他貼她太近了,他的欲望被她感覺了到。

  他慌忙鬆開她後退幾步,如被棍棒擊打一般,脊背全是汗水。

  「這就是你的修行嗎?」她看著他,語氣帶著冷笑說:「我曾經是這樣教導你的嗎?對自己的恩師產生占有的私慾,在私慾中生出嫉恨。」

  常夜明冷汗淋漓,像在被聖神鞭笞。

  而她收回目光,拉開那扇門走了出去。

  常夜明僵站在無人的客廳里,痛苦的閉上了眼,她的每個字都烙鐵一樣燙在他身上。

  他才是罪人……罪不可赦。

  -----

  昏暗的陰雨下,林賽亞跑出老宅就被門外把守的聖軍士攔了住。

  是了,他是被監視著的。

  他被大雨淋得濕透了,沒人能看出他的眼淚和情緒,這太好了,他就那樣淋著雨對聖軍士說:「我想回學院拿東西,可以嗎?」

  聖軍士很快就讓開了,因為宋斐然囑咐過他們:林賽亞不是罪人,不可以限制他出入。

  他們只要暗中跟著他就好。

  「謝謝。」林賽亞跨出宅門,走進大雨里。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沒有什麼東西要回學院拿,他只是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宋老師想一個人待著。

  可他沒有地方可以去,唯一能去的地方似乎只有學院。

  五點的大雨街道上沒有人,只有他一個人在慢慢地走,朝著學院的方向埋頭走,雨水沖刷著他,很冷卻也讓他心裡的仇恨熄了溫。

  他看見了一輛白色大巴士在雨中駛過來,朝著不遠處的站台停下。

  那是學院的大巴士,聖學院每天都會有巴士接送走讀的學生。

  他想起來第一次來到這座繁華城市時,他也搭乘了這輛巴士,詢問司機要多少錢?

  司機看了他的學生證笑著和他說:「聖學院的學生免費,年輕的神力者歡迎你來到貞德聖學院,這裡的一切你用學生證都是免費。」

  他那時對未來充滿了憧憬,他坐在巴士里看見巍峨的聖學院,第一次感受到了——平等。

  不被當成馬奴,是和韋麗佳她們一樣的神力者。

  他甚至幻想過自己以後會成為優秀的聖教徒、聖軍士,守護幫助所有人。

  可這一切輕易被粉碎了。

  -----

  宋斐然出現在街道的廊檐下,沒被林賽亞看見,也沒走過去。

  她只是欣賞著瑟瑟發抖哭泣的林賽亞,這才是聖神該受的苦難啊,邪神之卵就該封禁在聖神體內,讓他經受掠奪、孤立、傷害,讓他體會愛,體會恨,體會背叛。

  你瞧,連聖神轉世都覺得痛苦,而他所經歷的也不過是原女主的三分之一罷了。

  他甚至沒有被暴力地侵|犯,被盪|婦地羞|辱。

  ——「你很恨林賽亞嗎?我不明白,你挑唆林賽亞和常夜明的關係做什麼?你明明可以直接殺了常夜明,吸乾林賽亞的聖核啊?」

  身體裡的邪神突然問她。

  「你這樣的蠢貨當然不明白。」宋斐然對這個利用原女主的罪惡之源沒有一絲客氣,「我不恨林賽亞,我還算喜歡他才會對他這樣費心思。」

  畢竟林賽亞是原劇情里唯一庇護原女主,對原女主好的人了。

  如果林賽亞不是聖神轉世,他除了不愛原女主,沒有任何過錯,他也一直在試圖救原女主,不然原女主也不會愛上他。

  原女主不是個戀愛腦,她只是在這個世界裡活得太累太孤單了。

  ——「什麼意思?」邪神根本聽不懂:「喜歡他所以挑唆所有人針對他?」

  「不是我挑唆,是他的弟子、他的聖軍士、他創造的這個世界就是不公平、傲慢偏見的。」宋斐然說,她只是在創造一條公正的真理之路,那條原女主沒有走通的路。

  今夜林賽亞對常夜明說的那番話,原女主也曾經說過——「我也是個人,有尊嚴,活生生的人。」

  那麼是多麼絕望的一句話,更讓人絕望的是她被折磨得漸漸不再掙扎,不再走在這條抗爭的荊棘路上,甘願被當成容器,直到自殺。

  那就讓她這個宋斐然來走到終點。

  背後有氣息在逼近。

  宋斐然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她看見被雨水沖刷乾淨的地面上的一道身影,形銷骨立的身影。

  是那迦。

  「你能救麗莎對嗎?」那迦在她背後聲音沙啞地問她:「那……不是夢對嗎?」

  ——「那難道不是夢嗎?」邪神驚訝的問她,黑那迦出現的那些場景不就是她用騰蛇之力編織出來的夢境嗎?那迦是不是傻啊?這也信?

  宋斐然低頭看著自己手指里的一點血污說:「我當然可以救麗莎,只是需要你幫我救出崔西。」

  「崔西?」那迦不明白的問:「為什麼?」

  ——「你怎麼還要救崔西啊!她對你來說沒有用!你應該去想辦法孕育新生命體,封禁聖神!雖然聖神是無法被殺死的,但你能像他封禁我一樣封禁他,這樣說不定他設下的懺悔地獄就打開了。」邪神也不明白。

  想的太天真了,聖神既然不能殺死、不能被掠奪聖核,那麼封禁他和他轉世成林賽亞有什麼區別?

  林賽亞在一開始沒有覺醒神力時,就和被封禁聖核差不多,懺悔地獄不是一樣沒被打開?

  蠢貨。

  邪神頓時啞了。

  宋斐然回頭看向那迦,回答他說:「你還記得崔西的神力吧?」

  那迦那隻碧色的眼睛還有些充血,被她看過來,馬上移開了視線,不適應地後退半步,「崔西的神力?」

  「哦,我忘記了,崔西出生後你就被黑那迦奪舍了。」宋斐然記起來,那迦在邪神孕育崔西的時候就自己封了聖核陷入昏睡,讓黑那迦占據了他的身體。

  她沒有立刻向那迦解釋,而是問他:「你當初為什麼要自己封住聖核?把身體讓給黑那迦?」

  那迦低著頭,身上的綢緞睡衣被風吹的裹緊他,他瘦的像一把骨頭。

  「因為我對她心軟了……」那迦說。

  「她?邪神?」宋斐然猜測,是那時候用了麗莎面容的邪神吧。

  那迦似乎很不想說話,他把手伸向了宋斐然,讓她擡起手,輕輕搭在了她的手指上。

  宋斐然眼前忽然閃過許多畫面——那是那迦腦子裡的記憶。

  她看見長著麗莎那張幼態臉的孕婦,她棕色的長髮凌亂的披著,纖細的身體上只有肚子是隆起的。

  這讓她看起來非常的艱難,仿佛纖細的四肢根本支撐不起高高隆起的肚子。

  「你既然寄生在了崔嫂身體裡,為什麼還要用麗莎的臉?」那迦站在她身後崩潰的問。

  是了,那時候的邪神寄生在了一個孕婦的身體裡,那名孕婦就是曾經照顧過那迦和邪神的女僕崔西。

  宋斐然很好奇,邪神是對這名孕婦有什麼特殊感情嗎?寄生在孕婦身體裡後,又給蛛女皇取名叫崔西。

  如果沒有記錯,邪神剛逃離聖神的封禁時,就寄生在了一名和麗莎一樣大的女孩身體裡,變成了麗莎的樣子想蠱惑那迦和她一起孕育新生命。

  而眼前這個孕婦,顯然不是最初崔嫂的樣貌,而是邪神用神力變成了麗莎的樣貌。

  「變回來。」那迦上前一步說:「不要用這個身體變成麗莎的樣貌,麗莎不是這樣,你也不是麗莎。」

  坐在梳妝檯前的孕婦卻回過頭來,蒼白虛弱的望著那迦:「哥哥,我很難受。」

  那張和麗莎一模一樣的臉,以最虛弱的樣子展現在那迦眼前。

  那迦的眼神近乎崩潰,望著那張臉絕望的說:「不要用麗莎的臉和我說這樣的話……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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