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蟲的跟蹤
2024-09-13 22:18:42
作者: 暮雨朝陽
怪蟲的跟蹤
宴會上的蟲群說不上涇渭分明, 但也確實有幾個大團體。
畢竟雌蟲參與不到雄蟲的華麗衣服、精緻玩偶的討論中,雌蟲也對雄蟲對戰場規劃的指點嗤之以鼻。
不過這裡卻沒有帝國宴會中那種劍拔弩張或等級分明的感覺。
聯邦與帝國的不同似乎就在這裡。
在帝國的宴會上,只要有雄蟲, 那必然是雄蟲主導的, 雌蟲卑微而臣服。
少有的正式宴會也隱藏著靡靡之音和特權色彩。
而在聯邦, 卻可以看到雌蟲的地位,雖然不至於完全平等, 但相對而言確實很不錯了。
雄蟲給予了雌蟲極大的尊重,他們盡力不插手,不評論, 任他們自由成長。
羨蘭希坐在角落, 好看修長的手裡拿著酒杯,但是裡面的酒卻沒有絲毫減少。
這種地方的東西雖然也知道沒什麼, 但還是小心為妙,不然…
羨蘭希不由的想起上一次,雖然和阿宴的相處確實不錯,但總歸是不大好的。
失控本是不該發生的。
他的眼神落在宴會熙熙攘攘的蟲群上, 漂亮的桃花眼沒有焦距, 漫不經心的模樣不知道吸引了多少蟲的注意。
不知名的花朵纏繞在盛放甜點的金色架子上,花朵舒展, 紅色偏粉或白色的花瓣柔軟且與金色般配。
從阿瓦斯這邊看去, 花朵遮住了羨蘭希的部分臉龐,蟲比花嬌, 剩餘的小臉也在花瓣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精緻。
配著花朵,阿瓦斯似乎都能聞到那香甜膩蟲的氣息。
博雷格在和阿爾弗雷德交談, 不經意一掃,阿瓦斯那種痴迷貪婪的模樣就落在了博雷格的視線里。
和阿爾弗雷德說了一句, 博雷格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他沒有在意阿瓦斯的造型,在別的蟲眼裡格外風流的那種。
半長的紫色捲髮,常年不見日光的蒼白皮膚,一雙眸子狹長,上挑的眼尾無端魅惑。
身上簡簡單單的服裝,卻遮不住那種糜爛和陰暗。
博雷格一過去,就看到阿瓦斯捏著不知名的東西放到酒杯里,他伸手把酒杯拿過來,低聲呵斥:「阿瓦斯!你要幹什麼?」
阿瓦斯看著博雷格的舉動,目光中的殺意和威脅一閃而過。
卻又陰暗的勾唇笑了笑,伸手奪過酒杯一口咽下,幾滴琥珀色的液體從嘴邊滑下。
博雷格愣怔了下,同時也鬆了一口氣,隨後警告阿瓦斯不要有什么小心思,「小心點!別搞什么小動作,這些可不是你能招惹的。」
阿瓦斯勾起詭異的笑容,甚至愈發猖狂,「嘿嘿嘿!怎麼會呢?!」
又用壓低的聲音狂熱道:「那可是至寶啊!」
阿瓦斯說話時聲音極低,博雷格沒有聽清楚,「什麼?」
阿瓦斯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順手抹去嘴角的液體,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掛在手上,但是瘋狂痴迷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
他隨意敷衍道:「沒什麼。」
博雷格還想多說幾句,可是不遠處有蟲在叫他,只能低低的說:「注意點,不然小心你的經費。」
阿瓦斯喉嚨壓抑著歡愉,聲音沙啞極低,「當然了。」
有了眼前的至寶,經費算什麼?!哪裡比得上至寶的一根毫毛!
更何況,聯邦的經費也只是掩飾而已,現在也快用不上了,有沒有都無所謂。
阿瓦斯捏起剛剛掛在手上的透明小東西,只有小拇指指甲蓋的二十分之一大,若是細看,便能發現其猙獰恐怖的外表。
阿瓦斯含情脈脈又略帶瘋狂,呢喃細語的仿佛在和情蟲說話:「我的寶貝,你說…他是不是至寶?!」
這可是唯一一個讓小東西產生動靜的!怎麼能不算是至寶呢!
阿瓦斯看向博雷格的眼神流出一絲危險,真是該死!阻擋他的兩個寶貝見面。
不屑的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兩隻雌蟲,他知道這是博雷格派過來監視他的,畢竟以前他也做過一些類似的事,讓博雷格有了防備。
真是,不過是囚了兩隻雄蟲罷了,有什麼可害怕的。
阿瓦斯捏了捏手上的小東西,隨即伸了個腰,把小東西扔在了身旁路過的雌蟲身上。
雌蟲只感覺後頸微微刺痛,摸了摸卻發現沒什麼,就離開了。
小東西從一隻只雌蟲身上遊走,很快就到了博雷格身上,隨後又回來。
阿瓦斯嘴角裂開,帶著嘆息的呢喃了句:「真是大材小用,委屈了我家寶貝。」
隨後看向羨蘭希,面露遺憾,看來只能宴會結束以後再見面了。
不過計劃從這裡開始也好。
羨蘭希坐在角落,只感覺到一股熾熱到要剝下他衣服的視線,掩蓋在金絲眼鏡下的桃花眼閃過寒光。
這可不是那種單純的欣賞,其中還夾雜著噁心的慾念和不掩飾的惡意。
敏銳的第六感告訴羨蘭希要小心。
宴會還在繼續,但並沒有囚住任何蟲非要一直待在這裡,除了剛開始還有蟲聊些正經的,越往後浪漫自由的氣息越發濃重。
宴斯特還被蟲牽扯著,而羨蘭希剛剛冷臉勸走了幾隻雌蟲,剩餘的雌蟲亞雌也都識趣的沒過來,甚至還在旁蟲過去的時候勸說他們。
總而言之,羨蘭希旁邊暫時是空蕩蕩的。
理察和歐文沒有跟著羨蘭希去宴會,畢竟第一天的宴會,雙方都會控制,不會讓宴會發生不愉快。
這關係到之後的面談事宜。
更何況宴斯特也在,羨蘭希自己的能力也不弱,安全是有保證的。
火辣辣的視線如同實質性的掃描落在羨蘭希身上,比之帝國的雌蟲有過而無不及。
這視線存在了好一會兒,羨蘭希不著痕跡的掃過大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掩飾的好,他居然沒有發現。
不過這種事情讓羨蘭希有些厭惡。
羨蘭希去尋了宴斯特,看著他忙也沒打擾,倒是那火辣的視線倒是沒了,看來不是膽子小,就是懂隱藏。
宴斯特看到羨蘭希,眼神便看了過去,周圍的蟲也識趣的給讓了位置。
宴斯特跨步走了過去,冷峻的氣息在愈發靠近中消散,漸漸變得柔和。
高大的身形遮擋住別蟲窺視的視線,低聲的嗓音磁性,「怎麼了?」
羨蘭希眉目清冷,伸手握住宴斯特的手,手掌略帶著薄繭,給他一種安全感。
「我想先回去。」
宴斯特瞭然,這裡已經變了氣氛,羨蘭希留在這裡他雖然能照看,但是也不安全,回去也好。
「我給你安排兩隻雌蟲,你等會兒回去的時候讓他們跟著。」
羨蘭希無奈的擡眸,捏了捏宴斯特的手,柔軟的觸感好像羽毛一般落在掌心。
「你讓他們在這裡吧,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清楚,反正也就一段路,一會兒就回去了。」
「用不著他們。」
羨蘭希向來是保護別人的,少有的幾次讓蟲保護便已經是壓著他性子了。
羨蘭希又軟著聲音撒嬌,清冷的語調也染上了柔媚。
「阿宴~」
宴斯特看著眼前精緻的小臉,生不起一點兒氣。
他捏捏眉心,最後妥協了,「只此一次!」
以後他會安排好的,像這種事情能推就推,他會陪著羨蘭希一起回的。
羨蘭希笑臉盈盈,「阿宴你真好。」
擡頭親了宴斯特一口,便和他揮手再見了。
宴斯特看著灑脫離去的羨蘭希,摸了摸被親的地方,心裡只覺得,真是小沒良心的。
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
羨蘭希一出酒店,迎面而來一股微涼的風,被宴會酒氣薰染而有些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
銀白色的月光傾瀉而下,點點星輝熠熠璀璨,飄來的一層薄紗遮住月色,顯得朦朧靜謐。
門口有自助駕駛懸浮車,原本羨蘭希是打算坐上懸浮車回的,可是一感受這舒適的風,羨蘭希便改變了主意。
決定走著回去。
懸浮車有相對固定的軌道,而步行走的路可能更短或者更長,但是和懸浮車的速度相比,確實要多花一些時間。
由明到暗,羨蘭希的身形漸漸消失在路上。
迎賓酒店周圍空曠,走了十幾分鐘蟲為滿患的感覺才濃郁。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羨蘭希總覺得身後有蟲跟著他。
羨蘭希兜著圈子繞了繞,便確定了確實有蟲跟蹤。
隱蔽,潛伏,似乎是藏在雌蟲本能里的技能,若不是羨蘭希系統學習過這些東西,怕是也發現不了。
當然也是和跟蹤的蟲學藝不精有關。
羨蘭希的步伐不著痕跡的慢了下來,他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跟著他。
剛到聯邦一天,他可不覺得自己惹了什麼蟲,只是在想起宴會上那道熾熱目光時皺了皺眉。
應該不會吧!
只是指尖在光腦上隱晦的敲打,給宴斯特發了消息過去。
跟蹤的阿瓦斯顯然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即使心中有一絲不詳預感也沒放在心上。
宴斯特收到消息後,眉目間的冷意仿佛能把蟲凍死。
他匆匆向身前的幾位致歉,「抱歉了幾位,雄主有事,怕是要失陪了。」
那幾位雌蟲倒也知道帝國雌蟲對雄蟲捧在手心的緊張,甚至催促他趕緊去。
阿爾弗雷德一直關注著宴會上的動靜,雖然看到羨蘭希離開,但是宴會上的蟲進進出出,也沒太在意。
直到看見宴斯特冷峻的臉上掩蓋不住的緊張神色,才走了過去。
宴嶼州剛剛脫離了蟲群,便要向門口走去。
聽到姜城詢問:「怎麼了?」
便以極快的速度和阿爾弗雷德說了,「雄主剛剛出事了,你在這裡看著,我去找雄主。」
阿爾弗雷德眉頭一皺,倒也沒有多說,直接道:「那你去吧,這裡我看著。」
「需要幫忙了就說。」
宴斯特點頭,便邁步離開,修長的身影掩不住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