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與壁咚
2024-09-13 22:17:36
作者: 暮雨朝陽
流放與壁咚
判決下來之後,牧賢很快就被送離帝都了。
因為雄蟲的身份,他還被允許乘坐星艦離開,和他一起離開的還有他的雌君雌侍和一眾孩子,只有十四歲以下的蟲崽被安置到養育院。
至於李衡,帝國審判局派去的蟲發現他已經投入蟲神的懷抱了,懷裡還抱著他的蟲崽。
臉上一片安詳,似乎在感慨他終於擺脫了束縛。
牧賢和他的雌君雌侍下了星艦,才發現這顆流放的星球不是一般的衰竭。
灰濛濛的天空,衰敗的建築,無盡的廢墟和廢棄物,所有的一切形成了一幅淒涼的畫面。
很難想像在蟲族,居然還有這樣一顆星球,荒涼到這種地步。
牧賢下了運送的星艦,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前一黑。
如果不是法律對於雄蟲的最高刑罰只有流放,那牧賢的結局可就多種多樣了。
似乎還得感謝法律,給牧賢留了一條命。
養尊處優的牧賢怎麼可能毫無怨言,接受審判只是他沒有辦法的選擇。
而且,流放的星球上可不止牧賢一家,還有很多以前被流放的雌蟲,多年沒有雄蟲安撫,會發生什麼万俟允禮也不知道。
他只是想讓牧賢接受「最認真」的處罰。
而且牧賢的雌君雌侍好多都和他離了心,未來的日子可想而知。
事實上也不出万俟允禮所料,剛開始牧賢還能忍受,可是沒過多久,牧賢就死在了某一張雌蟲的床上,模樣可憐。
帝都星海區別墅。
距離審判的那天已經過去了好幾日。
樓上的臥室里。
羨蘭希習慣性的往上扶了一下眼鏡,一道反光在鏡片上閃現。
他整隻蟲靠在宴斯特的懷裡,靠在寬厚的胸膛上,被有力的臂膀包圍,有著種特殊的安全感。
銀色的長髮柔順飄逸,散落在宴斯特身上,暗色的襯衫與長發形成對比。
審判結果判決後,帝國審判局便將消息發到星網公之於眾。
而消息一經發出,沒有了權限限制的蟲民眾說紛紜,好的壞的都有,各抒己見。
直到現在星網還是討論激烈。
【牧賢殿下這麼好的蟲,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一定是假的!假的!假的!】
【那次僥倖和牧賢殿下匹配上,我激動的給殿下發了九十九條消息,然後殿下終於回我了。他說:「蠢貨!」我一下子就激動的淚流滿面,原來努力是有用的,「蠢」字,一個春兩個蟲,這麼明顯的暗示,原來殿下也考慮的這麼久遠了!只是還是遺憾,不知道為什麼牧賢殿下把我刪了!殿下明明很喜歡我的!】
【鑑定完畢,樓上舔狗無疑!舔狗不得好死。】
【贊同樓上!】
……
【啊啊啊啊!】
【兄弟們快看啊!羨蘭希殿下關閉匹配通道了!!】
【天塌了jpg.】
【怎麼會呢?不是剛開通了沒幾天?】
【花式跪求jpg.羨蘭希殿下重新開通匹配通道啊!不求雌侍,雌奴也可以啊。】
【嗚嗚嗚,怎麼我愛慕的雄蟲殿下都心有所屬,不開通匹配通道了啊!】
羨蘭希掃過評論區,看著那些跪求重新開通匹配通道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後就關掉了光腦。
就算是了解了很多蟲族的信息,他還是無法認同,他能做的只有眼不見為淨,改變這現狀,以後再說。
他們習以為常的,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世界存在就會有他存在的道理,而他又不是什麼聖母救世主。
他不會因為這個畸形的社會而奉獻一切的,但他也絕不認同。
羨蘭希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漫不經心的冷意。
宴斯特一直抱著他,五官冷雋硬朗,一雙鳳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羨蘭希是半靠著宴斯特的,頭被宴斯特有力的臂膀穩穩的托在胸膛處。
一個姿勢待久了,羨蘭希身子有些難受,不知道為什麼,來了蟲族,羨蘭希感覺自己嬌氣了不少。
雖然知道宴斯特的身體素質,但他也剛好換個姿勢,讓宴斯特休息一下。
羨蘭希起身的時候,銀色長髮不小心纏繞在了宴斯特襯衫的紐扣上。
一起身就扯到了頭皮,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疼痛,羨蘭希又靠在了宴斯特身上,煩躁的氣息一閃而過,準備握著發尾把頭髮拽開。
宴斯特也察覺到了頭髮的牽扯和羨蘭希的意圖,開口道:「雄主,我來吧。」
羨蘭希眉眼深邃疏離,五官精緻清冷,如果不是那一瞬間的暴躁,宴斯特也以為羨蘭希不會發脾氣的。
畢竟他還沒看到過羨蘭希生氣的模樣,一直清清冷冷。
羨蘭希擡眸看著宴斯特,冷峻硬朗的面孔異常專注,那種感覺仿佛是把他擡到了頭頂,卻又如同大地一般溫和厚重的包容。
宴斯特滿身是說不出的體貼溫順,羨蘭希煩躁的心瞬間被溫和的水流化開。
「好。」
得到回應後,宴斯特小心翼翼的把羨蘭希的長髮一根根的解救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羨蘭希在宴斯特身上不安分,頭髮與紐扣纏繞的分外緊密,一時半會兒,宴斯特還解不開。
羨蘭希擡眸看著宴斯特,宴斯特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遮蓋的深邃眼眸只容得下那一粒小小的紐扣。
看著這樣的宴斯特,羨蘭希只想把他壓到身下好好欺負一番。
不多久,宴斯特鬆了口氣,看著羨蘭希,仿佛完成了什麼任務一般,「雄主,解開了。」
羨蘭希看著自己披散的長髮,沒怎麼在意,薄唇覆蓋在宴斯特的唇上,細細碾磨,品嘗著他的美好。
過了半晌,羨蘭希鬆開時,宴斯特的嘴唇殷紅,仿佛被什麼狠狠欺負了一般。
羨蘭希低聲笑道,眉目舒緩,散了身上的清冷。
他站起身來,修長的手指划過銀髮,隨手找了根帶子把頭髮綁了起來。
羨蘭希神態無所謂,動作中卻還有一抹厭惡浮現,但宴斯特知道,這不是針對他的。
「宇宙,有沒有剪頭髮的地方?」
宴斯特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不大會勸蟲,抿了抿有些發麻的唇瓣,眼神看著羨蘭希清冷的桃花眼,「雄主,你長發很好看,不用剪的。」
重要的不是剪不剪掉頭髮,而是他剛才眼中流露出的複雜,他不想羨蘭希出現那樣的表情。
羨蘭希看著宴斯特,找著一些理由拒絕。
雖然他剪頭髮確實有一些這方面的原因,但是更深層次的東西,羨蘭希卻下意識的不想讓宴斯特知道。
「這頭髮太長了,我不習慣。」
「我幫雄主。」
羨蘭希眉尖輕擡,眼眸亮若晨曦,「怎麼幫?」
宴斯特伸手,擡起時的動作還有些猶豫,但是當他觸碰到羨蘭希散落的頭髮時,動作卻乾脆利落。
既然做了就不會後悔。
羨蘭希的一縷頭髮被宴斯特挽到耳後。
「我可以幫雄主綁頭髮,不會讓雄主的頭髮纏上衣服。」
清冷的聲音中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就這嗎?還有呢?」
宴斯特的灰色鳳眸疑惑,除了這還有什麼。
遲疑了一下,「那…我幫雄主洗頭髮?」
看著宴斯特的模樣,羨蘭希忍俊不禁,但是能看到宴斯特這樣的神情,似乎不剪頭髮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他應該嘗試去接受一下。
「好。」羨蘭希的眼中溫情,嘴角含笑。
仿佛是一瞬間的美麗流轉,宛如流星划過夜空,瞬間讓蟲眼前一亮。
……
夜色撩蟲。
羨蘭希從浴室出來,在浴缸里泡過澡後的肌膚潔白晶瑩,沒有一絲雜質,精緻的面容清冷疏淡,渾身透著一種與眾不同的魅力。
他和宴斯特還是沒有一起洗澡,倒不是宴斯特拒絕,而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的禽獸。
初次嘗歡,他對於宴斯特的抵抗力幾乎為零。
只不過宴斯特答應了的事,就非要做到,在他去洗澡的時候,一雙眼睛默默的注視著他。
羨蘭希無奈,只好讓宴斯特幫忙洗了頭髮。
只是看著宴斯特依舊穩健的步伐,羨蘭希心中有些疑惑,自己的身體這麼沒有吸引力嘛?連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羨蘭希躺在浴缸,白皙的皮膚被水汽氤氳了一層粉色,看著自己的身體,羨蘭希覺得自己的鍛鍊該提上日程了。
不然連自家愛蟲都勾引不了。
羨蘭希從浴室出來,宴斯特就進去了。
宴斯特洗澡一向迅速,當羨蘭希的銀色長髮快干透的時候,宴斯特已經出來了。
要知道,羨蘭希剛出浴室,頭髮便只剩下一絲絲水汽。
灰色的眼眸天生帶著一絲淡漠,常年的軍旅生涯,讓宴斯特染上洗不掉的冷峻。
攜著洗完澡後的水汽,宴斯特依舊規規矩矩,連浴袍都沒有流出一絲可以窺看的地方。
他沉聲磁性道:「雄主,要睡覺嗎?」
羨蘭希知道,這個睡覺肯定不正經。
在蟲族,沒有一隻雌蟲對雄蟲邀請睡覺是正經的。
羨蘭希抓著宴斯特的雙手固定在他頭的兩側,宴斯特的身體緊貼著牆壁,沒有一絲反抗。
簡單的動作透露著強大的氣場。
兩蟲的距離在逐漸拉近,他們的呼吸相互交錯,猶如兩段燃燒的火焰,生生不息。
看著如同寒冰一樣冷峻凌厲的他被自己壓著,滿目信任。
羨蘭希就忍不住釋放著自己的信息素,包裹著宴斯特。
沙啞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迷離,「雄主…」
羨蘭希親吻著宴斯特的淡色的唇瓣,先是柔和,然後強勢,唇齒相依,難捨難離。
最後,櫻花唇貼在宴斯特耳廓,輕聲道:「可以嗎?」
宴斯特點了點頭,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羨蘭希笑了,眼裡的星星閃爍不止,散發著不可抗拒的迷蟲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