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11章 第11章

  

  【叮——任務進度：15％】

  小七播報完，立刻就已經悄悄下線了，徹底在一旁的桌子上陷入休眠，在其他蟲看來，很像是睡著了。

  但伊齊基爾總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睡著。

  他以前沒有穿書的時候，不是沒有人示好，更有隻想春風一度的，可他那張臉比現在這張臉還要高冷，高嶺之花的加成再加上那些人都不符合他審美，他也沒那個想法，而且還喜歡宅在家裡，因此竟然一直沒有談過戀愛。

  重點是，那些不是符合審美的人靠近他，離他近，壁咚他，他也沒有那個感覺，只覺得厭煩。

  可銀髮金眼的塞拉斯主動讓他壁咚，又莫名看起來楚楚可憐的，他短暫的忘卻了面前的這個青年是軍團長，是身經百戰的軍雌，背後的翅膀能輕而易舉的把他割喉。

  強烈的反差反而更吸引人。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他既沒有拒絕，也沒有收回手。

  辦公室里實在安靜，甚至能隱約聽見門外副官伊迪沉靜的說話聲，離得這樣近，呼吸都仿佛交融在一起了……然後伊齊基爾都不敢深呼吸，甚至還小心翼翼的放輕呼吸。

  莫名有一種隱秘的偷/情感覺……

  伊齊基爾一邊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繼續僵持，一邊說服自己就看一眼，就再待一會。理智和情感已經在打架了，而他的手遲遲收不回來，自己仿佛僵住了。

  在這樣會令人誤會的姿勢下，還有這樣曖昧的仿佛空氣都灼熱起來的氣氛之中，塞拉斯突然擡起手，伊齊基爾渾身上下頓時就僵硬了，如臨大敵一樣看著他的手。

  塞拉斯頗覺好笑，他也就真的笑了一聲。然後在伊齊基爾的目光中抽出制服外套的衣服下擺，扯松領帶，解開衣領最上端的扣子，語氣輕快的說：「我的發/情期快到了。」

  鼻尖似乎聞到了一點說不上的清香味，伊齊基爾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了。就連那句輕飄飄的話語落進他的耳朵，都仿佛是重如泰山一樣，墜入他的心底，考驗他的定力。

  他愣愣的說：「嗯……」

  塞拉斯剮他一眼，覺得他可真是個石頭，只好掰碎了和他講：「我以前都用抑制劑，但是你答應了我結婚，那也可以不用……正好我精神海也該疏導了，這麼多年過來，它也快暴動了，伊齊。」

  他甚至叫「伊齊」這樣親密的暱稱！

  「……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努力了半天，伊齊基爾終於聽見了自己乾澀的聲音。他聽懂了塞拉斯的話，和其中的意思。

  他混沌的腦袋裡只有「我們才認識一天吧」這樣的想法，就算是背景如此，也讓他有一點不安。

  太快到了更後面的步驟，情感卻沒有跟上，哪有這種道理？這能長久嗎？

  至少今天是得拒絕的，再給他一點時間。

  雖說成年人的愛情不應該縮手畏腳，可他的心態還沒轉過來！

  得問問小七……萬一拯救進度走滿了，他離開的話，接下來的時間塞拉斯要怎麼辦呢？

  因為真的把塞拉斯放在心上了，他才會瞻前顧後。

  可他還沒有想完，就看見塞拉斯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氣勢，一把拽住他的領口，把他拽下來，然後貼了上來。

  距離瞬間就變成零了。

  鼻尖的清香味道更重了，他好像理解了這股味道的來源——並非是沐浴露，也不可能是洗髮水，是塞拉斯自身散發出來的味道，隨著時間在緩緩變濃——他聞到了另一股味道，應該是來源於自己身上，是情動時候會散發的，大概是……那種特有的信息素……吧？

  在這樣的動作下，他除了感受到的柔軟、濕/潤，還有偶爾刮到的尖銳，腦海中還想到了自己剛才一瞥而過的地方。

  塞拉斯的皮膚白皙，仰起頭的時候仿佛是自願獻祭的白天鵝一樣，通過那顆被主人解開的扣子而隱隱漏出的鎖骨也是恰到好處的漂亮。

  ……他差點就想伸出手握住，也想低下頭吮/吸，更想看上面染上自己的痕跡。

  本能讓他扣住塞拉斯的後腦，嘴上更加用力。

  時間久了，就有一點酥麻，卻還是不想鬆開。但塞拉斯到底是把他推開了，甚至還笑起來：「原來是裝的啊。」

  伊齊基爾被剮了一眼，還被笑罵：「假正經。」

  假正經就假正經，嘗到甜頭的是自己。

  伊齊基爾舔了舔嘴，聲音發啞：「登記結婚吧。」

  這次輪到塞拉斯瞪圓了眼睛，看起來有點像是波斯貓一樣，除了不是異瞳，其他都很像，不論是氣質還是愛撒嬌的性格。

  塞拉斯愣愣的說：「好。」

  他眼珠稍微往旁邊一瞥，揪著伊齊基爾領口的手也有些僵硬了，緩緩鬆開，他小聲說：「我、我先去休息室整理一下衣服。」

  伊齊基爾深深看他一眼，把他這幅臉紅嘴也紅的樣子印入腦海，然後直起身後退幾步，靠到了辦公桌那邊，看塞拉斯一步一步走進辦公室里自帶的休息室。

  他回過頭去看肥啾，感覺自己的心態都發生了不小的轉變。伸手懟了懟那個一動不動的肥啾，過了兩秒，肥啾醒了。

  ……大概是破窗理論吧。伊齊基爾想。

  小七蹦跳著轉過身：【將將！我上線啦！】

  伊齊基爾看著它這樣有活力的樣子，心情也好了點：【我可以留在這裡嗎？】

  小七：【？】

  它反應過來後立刻：【嗚嗚，你要拋棄小七了嗎？】

  它急到跺腳的樣子真的挺可愛的，好像一個毛絨球。

  【我只是忽然想到，如果我拯救成功就離開的話，對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伊齊基爾垂下眼，燦金色都變得黯淡了不少。

  他一開始沒想那麼多，塞拉斯是他的xp，他喜歡，就想追求，想在一起。

  如果真的在一起了，然後他某一天突然離開，那麼作為一個原書里被虐待都會隱忍到最後殺了雄主的配角，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讓時間撫平這份感情帶來的痛苦？還是會在之後找到一份新的感情？亦或者是在遠征任務中自虐式攻擊，發泄不滿？

  塞拉斯是活著的，所以伊齊基爾覺得都是有可能的，而拯救任務最長時間期限是一年，一年後的塞拉斯會做什麼，他不知道，也想不到。

  能站在他面前的塞拉斯已經不是單純的文字了，他是一個有著自己情緒、貨真價實的……呃，蟲。

  如果在一開始就沒有給塞拉斯選擇的餘地，他自顧自離開，那聽起來他這個人也太爛了。

  小七聽了之後順著想了想：【你說得對，真的很不公平。】

  伊齊基爾的眼睛都亮了：【所以——】

  小七「啾」了一聲：【可以留下的，只是你再也不會見到我了。因為本機是系統，本機還有更多的任務和更多的世界。】

  伊齊基爾應聲：【好，謝謝你，小七。】

  【沒想到你這麼愛～】嚴肅過後，小七笑著調侃它的笨蛋宿主。

  伊齊基爾：【誰、你說誰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才沒……】

  小七扇了扇翅膀：【哼哼。】

  伊齊基爾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

  遭了，真是快到發/情期了。

  一關上休息室的門，塞拉斯就反身靠在門板上，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他感覺不太舒服……只是剛剛那麼一會，他都差點失態。再加上伊齊基爾這次竟然主動說這種話，他差點把水管掰漏。

  仗著沒蟲看見，他偷偷伸出手摸索，只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忍著害羞想：幸虧……看來真的得換一件備用的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