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幼稚

  大人好幼稚

  珠珠見沒有人理自己, 又用甜甜小奶音喊了一句：「爸爸~」

  小姑娘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透亮，小臉像一顆粉嫩嫩的水蜜桃。

  她又朝商時聿揮揮小肉手，笑眯眯的：「粑粑！」

  商時聿表情怔忪, 雙腳紮根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瞬間忘記了自己究竟要說什麼。

  人生第一次被喊爸爸, 商時聿也說不清此刻是什麼心情。男人眼神複雜難辨, 心中如翻騰起驚濤駭浪, 久久不能平靜。

  商時聿眼尾淚痣輕揚, 淡聲應了句：「嗯，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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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瞥了一眼林以棠，只見林以棠繃著臉，臉上沒什麼多餘表情。

  商時聿朝她勾了勾唇。

  鍾悅、盧卡和蔣志森的目光都徘徊在他們三人之間，一臉八卦。

  珠珠則彎起大眼睛，嘻嘻笑一聲。

  雖然她昨天不吃飯不睡覺, 今早又給爸爸畫了鬍子, 但爸爸還說她很乖。

  那她就勉勉強強喊這個大灰狼叔叔爸爸吧！

  但爸爸一定要讓她經常搗亂，不准罵她, 做完壞事也一定要說她乖噢。

  珠珠噠噠噠跑上前, 小爪子捉住商時聿的褲腿, 一臉興奮：「舉高高。」昨天她玩過一次, 超好玩！

  商時聿輕嗤一聲：「可以。」

  他彎腰, 把珠珠小糰子輕輕鬆鬆舉到肩膀上, 小姑娘兩條白花花的小短腿卡在商時聿脖頸旁，商時聿用手捉住她兩隻胖乎乎的小腳丫。

  珠珠小臉泛起幸福的紅暈，伸直兩條小手臂, 「哦耶哦耶」叫好多聲。

  林以棠虎著臉上前，秀眉緊蹙：「這樣很危險。」

  商時聿閒散道：「沒事。我不會讓她摔。「

  林以棠抿著唇站在珠珠斜後方, 看著小糰子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手心攥了攥，心情有點複雜。

  珠珠竟然這麼快跟她爸爸相認了。

  這才幾天時間。

  林以棠胸口忍不住漫出一絲酸澀和愧疚。

  酸澀是因為擔心，小糰子會不會因為有了爸爸便把對她的喜歡和依賴分給爸爸。

  愧疚是因為她知道自己這種拈酸吃醋的心情不太合適。

  珠珠接受生父，多一個人疼愛珠珠總是好的。

  林以棠這股朦朧又綿長的煩悶感一直持續到下午離開新沙灣。

  當天下午，像來時一樣，林以棠和珠珠乘坐鐘悅的車回市區的家。盧卡為了這次海邊度假已經跟幼兒園請了兩天假，是時候要返回幼兒園上課。

  商時聿送她們上車時，嘴角還揚起淡淡笑意，心情好到飛起。他沒有說什麼，非常大方地放林以棠和珠珠走了。

  珠珠和盧卡收穫頗豐，兩隻崽一人一個大包裹，清點著海邊旅行的收穫。

  盧卡：「哇哦，我撿到了十三個貝殼！還有一隻小烏龜呢。」

  盧卡晃晃養在玻璃瓶里的小烏龜，又拿起昆蟲盒子：「哇，還有小彩虹呢！」

  珠珠立刻嘟起小嘴不爽了。

  原本小彩虹是她的，但因為媽媽討厭蟲子才放在盧卡那裡。

  但是盧卡現在東西比她多，不僅貝殼比她的大、比她的漂亮，甚至還有兩隻寵物！

  前排兩位家長感受到了珠珠小朋友隱隱的怒氣，這是小姑娘要生氣的徵兆！

  鍾悅一邊開車一邊回頭笑：「盧卡，珠珠將小彩虹放我們家養。不如你把小烏龜放在珠珠家養吧？這樣才公平。以棠，你覺得怎麼樣？」

  林以棠看著珠珠氣鼓鼓的粉色小臉，彎眸道：「可以啊，我們來照顧小烏龜。」

  那隻小烏龜是淡水龜，不知道被哪位「好心人」拿來海邊「放生」，幸好被盧卡撿到了。

  盧卡糾結了幾秒，雖然心有不舍，但最終還是皺著小眉毛，將裝小烏龜的玻璃罐子遞給珠珠：「珠珠，那小烏龜給你吧。你要好好養，我每個星期六都要去看它噢。」

  珠珠接過小烏龜，小姑娘這才心情好起來，歪歪小腦袋，奶聲奶氣回答：「好哦~珠珠，餵烏龜！」

  回時路上不像來時路上這麼吵鬧，兩隻崽都在后座睡著了。

  鍾悅戴著墨鏡開車，有些擔憂地看了眼林以棠：「怎麼了？感覺你心情不好。」

  林以棠咬著果汁吸管，眉心微皺，聲音吶吶的：「我還是擔心……「

  鍾悅瞭然一笑：「擔心她爸爸會跟你搶孩子啊？」

  林以棠點頭：「嗯。你覺得會嗎？」

  鍾悅聳聳肩：「我覺得不會，如果他真的要跟你搶就不會安排這次旅行，以他這種性格應該會直接上手，不會這麼迂迴。」

  林以棠咬了咬吸管，覺得有道理。

  鍾悅又挑眉笑了笑：「不要這麼擔憂，如果以後上法庭打官司，他的勝算未必有你大。我認識幾個很厲害的女律師，專門接這種案子。你放心，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你要相信自己是能贏的那方。崽是從我們女人的肚子裡出來的，男人沒有資格跟我們搶。」

  ……

  回到家，母女倆吃完晚餐後，林以棠把珠珠小糰子拎到腿上坐著。

  小糰子打了個飽嗝，饜足饜足拍著鼓鼓的肚皮。

  林以棠望著珠珠的大眼睛，輕聲問：「珠珠。假如啊，我說假如……如果媽媽和爸爸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珠珠小臉懵逼：「？？？」

  系統無語：【林以棠，你過分了哈……】

  小姑娘撓撓小腦袋，似懂非懂：「掉水裡，打110~警察蜀黍救！」

  林以棠不死心繼續問：「那如果，在媽媽和爸爸之間你只能選一個人，你選誰？」

  珠珠小糰子皺緊小眉毛，她不明白媽媽為什麼問她這些問題，好幼稚哦。

  珠珠奶聲奶氣說：「麻咪~」

  林以棠攥了攥手心，有些艱澀地問：「但是你爸爸他很有錢。你如果跟你爸爸在一起，可以住大房子，還能每天坐豪華轎車。你還是會選媽媽不選爸爸嗎？」

  珠珠從媽媽腿上爬起來，她伸出小肉手揪住媽媽的衣服。

  她根本不明白媽媽為什麼這麼問。

  小姑娘歪歪頭回答：「珠珠和媽媽，住大房子。」

  林以棠跟不上她的腦迴路：「你要跟你爸爸一起住大房子？」

  珠珠搖頭，小肉手叉腰，小奶音很霸道：「珠珠媽媽住，爸爸不要。」她要跟媽媽住，再把爸爸趕走，哼哼。

  珠珠敏銳地發現媽媽心情有點不好，小姑娘從媽媽腿上跳下來，扭扭小屁股，按住小鼻子，做鬼臉逗媽媽笑。

  林以棠忍不住捂唇笑。

  是啊，她沒必要想太多。

  現在她們已經從海邊別墅回家了，不用日日對著商時聿那張臉，林以棠感覺心情輕鬆多了。

  那個男人肯定很忙，聽鍾悅說他這次來S市是是為了工作，等他忙起來肯定沒有時間顧及這邊，說不定過一段時間他就要回北城了。

  以後的關係應該就是商時聿偶爾會來關心一下女兒，但大多數時間都不會跟她們在一起。

  林以棠不禁為自己的杞人憂天感到一絲絲好笑。

  林以棠給珠珠小朋友切了一盤蘋果。

  珠珠小糰子一邊吃蘋果一邊看電視，林以棠則在客廳里搞衛生。

  這時，門鈴突然響起。

  林以棠跑去開門，只見隔壁鄰居秦奶奶站在門口。

  林以棠一愣：「秦奶奶，進來坐會兒？」

  秦奶奶笑著搖搖頭：「不用不用，我孫子還在家呢。我聊兩句就走。小棠啊，我看到你的朋友圈啊。」

  秦奶奶戴著老花鏡，打開手機點進微信，點進林以棠最新一條朋友圈。

  「你朋友圈說，可以接受兒童輔食預定？」

  這是林以棠今天下午發的朋友圈，內容是接受本市內兒童輔食的預定，一般前一天預定，第二天出單，同城跑腿極速達，保證新鮮度。

  只不過原主的交際圈實在太小了，朋友圈沒幾個人，林以棠發朋友圈只是試試水，沒想到真的有人會問。

  林以棠忙說：「沒錯。秦奶奶您可以看看我朋友圈裡發的幾款兒童手工零食，全都是手工製作安全無添加的，您如果需要的話可以提前一晚預定，第二天就能發貨了。」

  秦奶奶朝林以棠笑笑，指著林以棠朋友圈那九張圖片：「這九種，我每款都要。」

  林以棠咂舌：「什，什麼？」

  秦奶奶說：「明天是我那小孫子的農曆生日，要邀請一些小朋友來家裡玩。你這裡的點心我放心，剛好給小朋友們當零食伴手禮了。」

  林以棠沒想到自己的第一單開張地這麼快，她受寵若驚道：「秦奶奶，我給你打個折——」

  話還未說完，秦奶奶擺擺手，打斷：「不用給我什麼優惠哈，都是我兒子付的錢。不說了，我回去了，孫子還要找我。小棠，記得啊，那幾種我都要，明天下午五點前你做好直接拿來我家。」

  林以棠還想喊住秦奶奶，她已經走進02房，關上了門。

  看著老人家略微蹣跚的背影，林以棠站在原地，眼眸微微有些潤意。

  她能看得出來，秦奶奶是想幫襯她，讓她賺錢。

  系統：【那也是因為你做的好。】

  林以棠：【那也是因為你的菜譜好。我的好統統，你要繼續給我提供源源不斷的新菜譜噢，麼麼噠！】

  系統：【哼，你還真把我當工具來用啊。】

  一人一統商業互吹了一會兒，林以棠心情雀躍準備回屋，突然看到隔壁03的門開了。

  她好奇望過去，她住進來這段時間，還沒見過03的戶主長什麼樣呢。

  03家門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個稍矮胖的男人，男人穿著很正式，黑色西裝打領帶，手中拿著一份文件，朝林以棠頷了頷首：「你好。「

  林以棠禮貌地跟這位鄰居打了聲招呼，順便拉拉家常：「你好，這麼晚了，還要加班？」

  矮胖男人親和地笑笑：「我不是業主，我是房產中介。」

  林以棠有些驚訝：「中介？這房子要租？」

  中介搖搖頭，朝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自豪地說：「不是租，而是賣出去了。這房子也忒好賣了。才掛牌沒幾天就賣出去了。」

  林以棠：「噢？是嗎？」

  中介看起來心情十分愉悅，點頭：「原本我以為很難賣的，畢竟之前那業主開價很高，超過市場價了，前業主也說了慢慢賣不著急。但沒想到哈，這房子一掛牌就如此搶手，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有錢，眼都不眨就付了全款，連房都不看直接定下……」

  林以棠微笑附和，看來03號房要住進新鄰居了，到時候新鄰居入伙時可以送點蛋糕和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