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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2024-09-13 21:01:45 作者: 梨廬淺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吃完這碗湯圓之後, 林春燕卻想起酒釀圓子來,洗完碗回灶間的時候,她直接就拿了一把糯米泡起來。

  這樣泡上一個晚上, 等第二天直接瀝乾水上鍋蒸上兩刻鐘, 就能倒入準備好的罐子裡。

  他們家最多的就是這種罐子了, 不管是醃菜釀酒儲存果醬, 都要用上許多。

  什麼時候能自己做這些罐子就好了,林春燕以前只體驗過怎麼做陶藝, 從來不知道這個時候人們是怎麼燒制出來的。

  糯米在罐子裡散開之後, 往裡面加入一些涼白開水, 這樣糯米就會變得顆顆分明, 之後再加入酒麴攪拌均勻。

  壓實之後, 中間掏出了一個酒窩,這樣等酒出來的時候,就能很容易的看到。

  

  林桃紅知道是要做甜酒釀, 早早就盼著什麼時候能喝,可惜那罐子被林春燕用厚被子包裹起來發酵, 她也什麼都看不到。

  其實用剩米飯也能做出來酒釀,不過口感是略微有些差別的,米飯做出來的口感就要更軟一些。

  等待發酵的時候,林春燕就跟著王英娘一塊上了山,他們直接去了去年找到野獼猴桃的地方。

  可惜今年來晚了, 好些個野獼猴桃都被鳥給吃了,把王英娘心疼的不行。

  摘了兩筐子要回去的時候,他們又發現了樹林下面有一些五味子, 總算讓王英娘高興起來。

  回去的路上,他們還碰到了江琴姐, 江琴姐看見他們之後,勉強擠出來一抹笑。

  上次她讓家裡的歡姐兒給送了豆包,見林春燕收下來,以為事情多少有些轉機,她在家裡等了好幾天,一隻沒盼來林春燕。

  這才有些坐不住,上山去撿橡子果的時候,都在想是哪裡出錯了。

  這次看到林春燕,她就覺得有幾分尷尬和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她,匆匆打了招呼就往家裡走。

  「她這是怎麼了?」林桃紅很是好奇的問,「看見咱們就像是見了鬼似的。」

  林春燕知道其中的緣由,卻沒有直接說出來,快下山的時候,又碰到了上山的丁慧娘。

  「你們是來摘果子的?」丁慧娘往他們身後看了看,「一會兒我再摘些給你們送去。」

  林春燕沒有推辭,問她疙瘩在哪裡,「要是沒人給看著,還送到我們家來。」

  先前丁慧娘在鋪子裡幫忙幹活的時候,疙瘩有時候是在他們家,有時候是在孫娘子家。

  相處時間長了,王英娘也很喜歡疙瘩,對丁慧娘說了同樣的話,「也別老拘著他,上次李家小娘子送嫁妝的時候,就沒看到他出來玩。」

  丁慧娘嘴角有一抹苦笑,「這孩子懂事的很,讓他出去玩還不肯,說在家裡多少能幫我幹些活。」

  丁慧娘上山做火腿之後,每天晌午都是有休息的時間,可疙瘩怕她回來累,已經開始學會做飯了。

  「可別燙著燒著了。」林春燕聽了也很心疼,「要不就讓他跟著狗蛋一塊去學些算數。」

  「會不會年紀太小?」丁慧娘也早有這種打算,就是怕疙瘩太小了,到了那裡學不會,錢就白花了。

  「不會,他們那裡也是分了初級和中級班。」

  丁慧娘點了頭,「那行,回頭我和疙瘩說一聲。」

  說完,腳步匆匆的就往山上去了,他們三個也往山下走,遠處山上的樹葉有的發黃,有的呈現紅色,有的早已掉光了。

  「沒有前段時間好看。」林春燕舉目四眺,只能看見一座連著一座的大山。

  這些山真是神奇,誰和誰的形狀都不一樣,山上長的野樹野果子也都不同。

  一陣秋風吹過,林桃紅縮了縮脖子,催著他們趕緊下山,「一會兒還得去鋪子裡呢,我也餓的不行了。」

  這一年來,姐妹三個吃的比以往好了不少,個子也往上竄,做衣裳都不敢做太合身的,就怕過段時間不能穿了。

  說完之後,林春燕他們就腳步加快了幾分,還說再去山上的時候再多穿一些。

  汴京城裡的胡小郎君出了門,被冷風一吹也覺得有些冷,上了馬車之後就沒了在外面那樣的精神,沒什麼形象的癱坐在位置上。

  書香趕緊給他拿出食盒,裡面放的都是胡小郎君慣常愛吃的一些點心,每次下了學他都要吃上好幾塊。

  今天胡小郎君卻沒什麼胃口,看到又是那些沒什麼新意的點心,只揮了揮手,「還是回府里吃吧,這樣冷的天吃上一碗麵,身上才會熱乎乎的。」

  書香也饞起來,趕緊把好消息告訴胡小郎君,「府里的小娘又給咱們寄了不少的東西,我來的時候匆匆掃了幾眼,除了那些火腿之外,還有蘑菇醬。」

  胡小郎君來了精神,讓趕馬車的小廝加快一些,「也不知道娘今天身子好些沒,不然也能跟咱們一塊吃。」

  白娘子前段時間又病了,胡小郎君不知道她和胡相公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即便生病了,胡相公也沒來看過白娘子。

  在心裏面,胡小郎君對胡相公是有很多怨言的,只是不好表現出來,也就在白娘子跟前才會露出一二。

  回到府里之後,書香就去灶間吩咐人做麵條,胡小郎君徑直去了白娘子的房間。

  這次,他卻在白娘子的房間裡看到了胡相公,不等他高興起來,就見胡相公黑著一張臉往外走,走之前還冷哼一聲,讓白娘子好自為之。

  「娘,他這是又為了什麼?」胡小郎君有些心疼的上前,給白娘子掖了掖被角。

  來這裡說一些那樣的話,他倒不如胡相公從來不踏足這裡,白娘子的精神頭還能好一些。

  「沒什麼,只是拌了嘴而已。」

  白娘子慈愛的看著胡小郎君,「鎮上的小娘一直惦記著咱們,從人林小娘子那裡買了不少的東西,你看看可有愛吃的。」

  「書香已經告訴我了,我讓他告訴灶間下些麵條,一會兒拿了那蘑菇醬來拌,想來滋味定然不錯。」

  白娘子看他這副饞貓似的樣子,眉眼比之前更彎了幾分,「那林小娘子的手藝還用說,到時候讓我也嘗一嘗。」

  見她有胃口,胡小郎君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等著若柳把食盒提了進來,除了那蘑菇醬拌的面之外,還把那些火腿也切成了片,旁邊又配了一碟子涼菜。

  若柳小心翼翼的說,「這涼菜大娘子還是不要用了,省得夜裡再犯了咳嗽。」

  胡小郎君也點頭,「是啊娘,您還是得保重自己的身子。」

  白娘子只好點頭,「有你們兩個管著我,連偷吃也不能。」

  那蘑菇醬拌了麵條之後,滋味甚好,就連一直沒什麼胃口的白娘子也吃了一碗,喜得一旁的若柳只念佛。

  她臉上是遮了粉的,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和平日裡一樣,胡小郎君走的時候卻讓若柳送他一程。

  白娘子才躺下歇著,若柳不是很放心,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她也知道胡小郎君是要問什麼,可她一個做下人的,那些話如何能說出口?

  她從小就跟著白娘子,府里其他的幾個娘子都是高嫁,日子過的是表面光鮮,內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原本以為他們娘子是個好命的,誰知道那胡相公也不過是一頭中山狼。

  白娘子這病一多半都是被那胡相公給氣出來的,這眼見著才好了些,胡相公又過來發了一通脾氣,若柳心裡都快著急死了。

  偏這樣的事還不能給胡小郎君說,就算胡小郎君再心疼白娘子,他以後也是靠著胡相公。

  「若柳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聽了胡小郎君的問話,若柳只把從前的說辭拿了出來,「不過是夫妻之間拌了嘴。」

  胡小郎君顯然不信,若柳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和原先府里的那個小娘有些牽扯。」

  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是白娘子自作主張的把那小娘送回了鎮上,引來了胡相公的不痛快。

  書香在一旁卻聽得心驚,他是少數知道內情的人,當時送周晚娘回到了鎮上,回到汴京才下了船,就被白娘子的人攔住叫到了跟前。

  話里話外都是叮囑他不要告訴胡小郎君,讓他務必要保密。

  書香在府里這麼多年,白娘子對他也十分的好,知道這裡面怕是有隱情,自然不敢告訴胡小郎君。

  眼睜睜看胡小郎君被若柳忽悠過去了,書香也只能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等若柳回到屋子,白娘子就睜開眼睛問她,「可是向你打聽事情了?」

  若柳不敢瞞著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別的都沒敢說。」

  「這樣就好,如今事情複雜,也不知道誰能掙脫出去,還是先瞞著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柳看她吃了那一碗蘑菇拌麵之後,精神比先前好了許多,就大著膽子問,「大娘子,相公說的那些話,咱們可是要聽?」

  白娘子直接嗤笑一聲,「聽什麼?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過來也只是威脅我,想讓我幫他疏通一下門路。」

  她可還記得胡相公打她的那一巴掌,這虧她自然不可能吃,大張旗鼓的回娘家住了一段日子,胡相公生怕她亂說話,到時候岳家不幫襯他了,三五不時的就過來請人,做低伏小了老長時間。

  白娘子也見好就收,畢竟她還要為胡小郎君考慮,和離是不可能和離的,她的身份她的娘家都是不允許的。

  有時候想想,她活的還不如鎮上普通的那些娘子自在。

  回到府里之後,白娘子就稱起病來,只不過時不時的和趙杏花有些來往,一直關注著她那邊的消息。

  前段時間,趙王娶了正妻,趙王府也是上上下下跟著嗎,白娘子還趁著去送賀禮的時候,去見了趙杏花。

  她知道趙杏花是盼著趙王趕緊娶妻,可真到了這一天,看著趙杏花搬到了後院跟著其他小娘住在一塊兒,心裡還是有些不得勁。

  好在趙杏花倒是看得很開,向她打聽了周晚娘他們的情況,知道她在鎮上過得很好,眼裡就露了幾分羨慕。

  「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這樣一天。」她半靠在美人榻上,看著窗外的那棵石榴樹出神,「到時候也和他們一塊,一起上山一起織毛衣。」

  這哪裡是件容易的事情,趙王覺得委屈了趙杏花,娶妻的前一夜還特地過來看她,卻不知道這反而給趙杏花添了許多麻煩。

  誰家的大娘子能容得下這樣得寵的小娘,那新進門的大娘子也不是個吃素的,頭一天這些小娘子敬茶的時候,就把趙杏花給架了起來。

  她也沒傻到直接給趙杏花一個下馬威,那不是明擺著給趙王難堪,只是實在難以咽下這口氣,才想著把她孤立起來。

  只是她不知道趙杏花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即便被這樣對待了,她也一直沒什麼特別的反應,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們趙王府里熱鬧事還沒過上幾天,皇上突然下旨讓趙王進宮。

  趙王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念頭,可皇上讓他進宮,他也絲毫不敢耽擱。

  果然到了宮裡,就發現九王早就已經等在那裡多時,身邊還跪著一個戰戰兢兢的人。

  趙王不認得他是誰,九王卻得意的看向趙王,「王兄難道不認得他了?之前皇兄構陷我私鑄銀子,把好大一盆髒水潑在了我身上,誰知竟然全都是皇兄一手策劃,竟然真的一點也不顧念兄弟之情。」

  趙王聽了九王的話,連忙跪下說,「父皇明鑑,這事當時可是那縣裡報上來的,兒臣不過是依法行事,人證物證俱在,豈是紅口白牙就能瞎說的。」

  九王得意的挑了挑眉,「那縣官兒查出來這事之後,包庇了其中一個秀才,好巧不巧正好被我的人撞見,這才知道那秀才原來就是被皇兄買通的。」

  坐在上首的皇上聽的有些不耐煩,他精神本來就不濟,這兩個兒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那裡扯皮,直接沉了臉,讓兩個兒子都回去閉門思過。

  對於兩個成年的兒子來說,這閉門思過無異於是打臉,更何況還有其他的皇子在後面虎視眈眈的盯著。

  趙王覺得九王簡直是蠢不可及,出宮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九王卻不甘示弱,故意陰陽趙王,「皇兄這下子可是有時間好好的和王妃生下一兒半女了。」

  趙王最不耐煩別人提到這件事情,先前沒娶正妻的時候還好,還可以說是不能亂了嫡庶,如今大娘子都已經進了門,要是在沒有一兒半女出來,他就真成了普天之下的笑話。

  趙王一臉陰沉的回了府里,他知道那幾個小娘都是沒有喝過避子湯的,偏偏就是懷不上。

  他把這些怨氣都撒在了那些小娘身上,首當其衝的就是趙杏花。

  朝小娘一下子就失了寵,聽說趙王已經很久不踏足她那屋裡。

  趙杏花確實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想著灶間李大娘子曾經告訴她的話,心裡一時也激動起來。

  怕用不了多久,她真的就能從這種牢籠里逃出去了。

  趙王一被關起來,下面他的黨羽都瑟瑟發抖起來,胡相公本來就是靠著趙杏花才搭上趙王這條線的,知道她人已經失寵,在書房裡踱步半天,又去找白娘子,讓她少和趙杏花再來往。

  「以後咱們就當不認識這個人,且讓她自生自滅。」

  白娘子已經對胡相公失望透頂,要不是為了胡小郎君,她早就卷著鋪蓋去鎮上的老宅過清淨日子了。

  先不說趙王這個人睚眥必報,這時候和他劃清關係,就算以後再想找補回來,趙王心裡也是不信的。

  不過好在胡相公只是一個官職不大的小官,只盼著他們上面神仙打架,不要連累了他們才好。

  那些野獼猴桃拿回家之後,王英娘就動手把他們晾曬起來,十月的太陽已經沒有那麼毒,她怕中間下雨了,全都拿到了西屋掛起來。

  慧姐兒已經從鎮上過來,前天的時候朱娘子過來,說了讓他們做些棗泥山藥糕,今天他們就打算動手。

  慧姐兒上手很快,王英娘把那些獼猴桃干掛起來的時候,山藥和棗泥就都弄好了,連模子也放在了一旁。

  王英娘洗了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慧姐兒說起話來。

  慧姐兒則有些心不在焉的,王英娘還以為她是因為房子的事情,就多問了幾句。

  慧姐兒卻搖搖頭,「不是因為這個,我反正住在哪裡都一樣,先前我爹回來了,那隔壁的李有福不知道怎麼說動我爹的,聽那意思竟然是想現在就娶蘭姐兒。」

  慧姐兒和蘭姐兒兩個女娘相依為命,她知道李有福人不錯,可每次聽到蘭姐兒可能會嫁人的消息,都會讓慧姐兒有一陣的不安。

  王英娘沒記得趙娘子說過這事,只先安慰慧姐兒,「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立刻嫁過去的。」

  見慧姐兒還沒有開懷,王英娘又繼續說,「你這樣想,也不是嫁給別人,就在我們隔壁住著,也能日日見著面。」

  「可還是覺得不一樣了,總覺得蘭姐兒會被人搶走。」

  王英娘設身處地的想了想,「還真是這樣,要是燕娘嫁人了,就算是嫁在咱們旁邊,我也覺得難過勒。」

  慧姐兒見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和她更親近了幾分,有些天真的說,「為什么小娘子就要嫁到別人家,也怪不得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王英娘從前沒想過這個問題,聽慧姐兒這麼一念叨,也覺得很是好笑,「咱們嫁出去了,生的還是別人家的孩子。」

  兩個人把那棗泥山藥糕做好了,還要再做些瓜子糖出來。

  明天就是張天河娶親的正日子,里正家原先買的那些瓜子糖都已經吃得乾乾淨淨,得再重新弄些來。

  林春燕在鋪子裡也是忙得很,這次張小舅回來又帶了一大筆訂單,林春燕得照著上面的這些東西準備。

  鋪子裡人來人往,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石頭虎頭虎腦的往裡面張望,想看到李梅娘的身影。

  他不知道李梅娘在這裡適不適應,下河摸魚的時候還惦記著這事,今天早早的就把那些撈完,跑到鋪子門口。

  宋大娘喜歡他這虎頭虎腦的樣子,先給他盛了一碗涼粉。

  天冷了之後,涼粉就沒那麼好賣出去了,宋大娘倒不覺得有什麼,錢再多也是掙不完的,他們老兩口也花不了多少,買涼粉的人少了還能多休息一會兒。

  棚子裡除了留出來喝茶的地方之外,剩下的兩張桌子並在了一起,上面放了不少的火腿咸雞蛋這些東西,有那剛下船的旅人路過的時候,看到新奇的東西多少會買些。

  「這天都這樣冷了,還給孩子吃什麼涼粉。」宋大爺不滿意的瞪了一眼宋大娘,「小郎君,我給你倒杯松針茶,一會兒你娘忙完了就能出來。」

  石頭很是不好意思,也怕打擾到李梅娘,只說自己只是過來溜達,倒是不用出來專門看他。

  宋大爺爽朗的笑了幾聲,也不把他當成小孩,果真給他倒了一杯松針茶。

  春天的時候,他們喝的是竹葉茶,秋冬一來臨,宋大爺又去摘了這些松針。

  摘回來之後都剪成了等長的小段,鍋里不放油直接把松針放進去干炒,去除水劑之後又晾曬一兩天,這樣放在罐子裡,什麼時候想喝的時候就什麼時候取。

  這松針茶喝起來有一些生澀味道,喝完之後卻帶著一種微涼的回甘,是時下人很愛喝的一種天然茶。

  不過石頭顯然喝不慣這種帶有生澀味道的茶,皺著眉頭喝了兩口就不再喝,宋大爺看到了又哈哈笑了幾聲,給他加了兩塊冰糖放進去。

  「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就知道這松針茶有多好喝了。」

  鋪子裡的段夫子聽到了,也在那裡跟著笑,「他們小孩哪裡能品的出什麼茶好,只甜滋滋的味道才是最好喝的。」

  胡大強聽到了,捅了捅身邊的趙六,「你如今能喝那松針茶不?」

  趙六半天都沒回過神來,胡大強很奇怪的看著他,「你最近是怎麼了,和你說話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趙六慌忙搖頭,餘光卻看向了正在理貨的林春燕,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袖袋的位置,可裡面卻空空如也。

  那個平安符在他娘幫他洗衣裳的時候被發現了,一猜就知道他是有了心上人,高興之後就問起趙六來。

  趙六是個不會說謊的,他人又長得瘦小,縮在那裡半天不肯說。

  還是他娘著急了,捂著胸口說難受,趙六才慌了神,一咬牙就把林春燕的名字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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