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清

  撇清

  辦公室的氣氛逐漸詭異，許思辰求婚一樣的姿勢讓回過神來的木子書瞬間感覺尷尬，耳根微紅，閉眼皺眉「隊長，你、你先起來，這是幹什麼，也不怕別人說閒話。」

  許思辰聞言放下了手，往前湊了湊，歪頭靠在他腿上「怎麼？被我的帥氣整害羞了？怎麼說話像個小娘子。」

  

  木子書嘆了嘆氣，把檔案袋輕輕放在他頭上，阻擋住某人調戲的視線「是尷尬。」

  夏林拿著筆錄走了進來，想要和許思辰探討一些案子上的事，但是一擡頭的這個場面，屬實有點嚇著我們的夏媽媽了。

  「你們…談情說愛呢？」

  「不，他想□□□□。」

  「不，我想熱情邀請。」

  木子書和許思辰這倆的回答振聾發聵，以至於夏林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腦子裡閃過n個小劇場。而許思辰聽後擡頭看著小木頭無辜的像個小白兔，神情還帶著濃濃的無可奈何。

  許思辰愣了一下{□□□□？有這個詞嗎？怎麼有種辦公室偷情被抓包的感覺？現在的局面就好像是我自己湊上門要求吃干抹淨負責任，木子書正襟危坐還坐懷不亂，我們被夏林現場抓包後小木頭還來了一句『沒辦法，他送上門來的，而且我什麼都沒有做』…嘶…}

  想到這裡，許思辰有點小火而且更來勁了，直接把毯子拿過，杯子放好，把神經病院焚燒案的詢問語錄直接塞在木子書手上，其他的就放到了一旁桌子上。

  「□□□□？木頭，原來在你眼裡，你是個坐懷不亂的獵人？」陰測測的說完，一把扛起椅子上的木子書，站起穩了穩他的身形，防止他掉下去，轉身就往外面走，絲毫不顧木子書的掙扎。

  「夏林，我們下午出外勤，有事打電話。」

  夏林傻了「可是！關於案子上的事情——」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下午就是要去查那個的，先走了。」

  他們剛出門，就遇到了孫璐，小妮子都驚呆了，連忙跑回去問夏副隊什麼情況，是不是木子書要被處罰了，夏林嘆了嘆氣，說沒事，該幹什麼幹什麼。

  「隊，隊長，你放我下去，這樣子會被處分的，我還要臉呢！」

  木子書皺眉，抓扶許思辰後背的襯衫，還要拿好資料，滿腦子都在糾結要不要動手，只見許思辰大步流星的穿梭在警局裡，惹得周圍的人紛紛駐足觀看。

  「不行，□□□□不管用，那現在就威逼利誘，跟我出去查案子，下午請你吃好吃的，不去的話，今天晚上回家~你可不好受。」

  許思辰知道木子書有時還是很要面子的，他這話一出，周圍立馬開始議論紛紛，雜物間痕檢過的人表示，這瓜吃到了新鮮的！還是正主發的！木子書感覺自己整個人就算分成358塊兒也已經丟完了，現在羞恥感爆棚，臉色直接就更紅了，礙於許思辰是上司還是房東，不能動手，這四個字成了木子書腦子裡唯一的東西，只能妥協。

  「我，我剛剛就是反應慢了些，沒有不想和你去，隊長！許隊！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

  聽著他有些憤怒還不敢大聲說話的聲音，許思辰更帶勁了，心情愉悅感瞬間拉滿，小腳步倒騰的更快，還有三兩步就能把木子書塞進副駕駛了，趁著沒外人了又道。

  「那不行，撩我的時候叫我思辰，現在怎麼就叫隊長了？」

  木子書頓時語塞，因為那個時候一心想要報復一下，可沒想到他現在會大張旗鼓的搬出來當武器。

  「許思辰！你！你傷風敗俗！」對，還是那個在大廳里攔路的那個男人，他拿著文件夾在後院停車場迎面把許思辰攔截在車前，氣急敗壞的樣子像一隻發福的老貓。

  「讓開，老年人。」許思辰不想理他，感覺自己被掃了興致，頓時有點暴躁。

  「你！怎麼說話呢？！」男人吹鬍子瞪眼的指著他大吼，頓時間，看熱鬧的更多了。

  「孫鵬，老子還有事，沒工夫搭理你。」許思辰比他高一個半頭，畢竟他一米□□的個子也不是白長的，居高臨下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就拿出鑰匙把自己前不久領回來的哈佛大狗滴響了。

  孫鵬看著他把木子書放下來，又護住他的頭塞進了副駕駛，頓時覺得自己顏面無存，認為他們有非正當關係。「許思辰！你這個變態！市局是你亂來的地方嗎？！傷風敗俗！不知羞恥！！你嚴重影響了市局形象！」

  許思辰把木子書的安全帶扣好，又把前兜里的零食拿出來放在他腿上，木子書瞧見的時候小腦都感覺萎縮了，他什麼時候買的？

  許思辰被孫鵬這麼一吼，暴躁的心情詭異的倒是變得好些了，畢竟不想揍他了，但也因為他這獅吼功一般的嗓門兒，引來了不少警員。生怕這倆又掐起來，當他們剛走過來想要勸架的時候，許思辰笑了，把車門關好，開始講理。

  「變態？我是變態，你第一天知道嗎？這在市局也不是什麼秘密吧？不知羞恥？我有這個資本，不—知—羞—恥，畢竟我長得帥，腰細腿長皮膚白，溫柔體貼還活好。你也不看看，你長得什麼樣子，沒事兒多去健健身吧，你瞧你這啤酒肚都有三層了。手底下來的新人腹肌都比你多，真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怎麼找得到媳婦的，我不想跟你掐，你這人非欠欠的上來挑釁我，那真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你那個倒霉侄子，慣著你？做夢呢？」

  他這一頓噴，孫鵬臉色就和調色盤一樣，青一塊紫一塊綠一塊紅一塊的，五彩斑斕，堪稱一絕！旁邊過來勸架的，直接傻了，所有人小腦都萎縮了，這還說個啥呀？完全就是單方面碾壓。

  「許思辰！我好歹比你大！不論職級，我是你長輩！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

  這話直接把許思辰氣消了，樂笑了。「不會說話就不要說，你也就是活的比我久，死的比我快，你是我誰啊？又算是我哪位長輩？你哪一方面比得過我？啊，不對，你哪一方面比得過你侄子？如果不是邵權，你以為你能爬到這個高度啊？不要笑死人了，邵權雖說是個古板臉，但他的市刑偵支隊大隊長，是貨真價實拿命拼出來的，你？呵~」

  這話一出，顯然是把人家的褲衩子捅漏了，孫鵬氣的發抖，周圍的人也不敢正面說什麼，只能躲在一旁小聲的竊竊私語。

  「得嘞~我可不和您嘮家常了，我還有個線索要追，您要是實在氣不過，就用實力說話，不要再找林局嚼舌頭了，林局心臟不太好，您可別再把人嚇著，和碎嘴老婆婆一樣，也不怕更年期延長，我就想不通，為什麼您非就得只逮著我咬？」

  副駕駛想要藏起來的木子書可了勁的低頭默默想{因為你嘴太損，太欠…囂張跋扈，無中生有，斯文敗類，流氓戲精你是樣樣精通。}

  許思辰可不管接下來孫鵬再說什麼，直接上車揚長而去，丟下了一群吃瓜群眾，帶著木子書踏上了去往華寧精神病院的路。

  「隊長……」

  木子書根本無心吃什麼零食，他只想知道他到底什麼打算。

  「怎麼不叫思辰了？關於案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懷疑的人，不和我說？那就不要說我欺負你，手段是有點粗魯，但是有用就行，我們現在去華寧。」

  「精神病院？」木子書聽著他十八拐彎的認真語氣，仿佛剛剛耍流氓的不是他。

  「對，這話雖然會讓你不太高興或者為難，但從一開始我就不喜歡徐碩，那天接你時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感覺這個人太過虛偽。」

  說完後許思辰還偷瞄了一下木子書，畢竟他剛出來實習，徐碩還是他的老師兼推薦人，有人懷疑自己老師的時候，為難和生氣肯定是人之常情，但他的神情卻沒有很大變化，看著筆錄的木子書只是微微皺眉，好像沒有什麼為難的意思，許思辰就頓了頓繼續說。

  「咱們在華寧，當魏大峰在病房裡衝著你喊怪物兩個字的時候，我就聯想到了徐碩，因為他在最開始受訊問的時候，言語也有這番意思。而到後來，你我遇襲，我看見擺鐘的時候覺得，我可能的確是因為個人原因導致自己懷疑徐碩，在辦案時參與個人偏見這是非常不理智的，所以暫時把他踢除了懷疑名單，但是等再看一遍筆錄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了。在精神病院裡，徐碩是王戴死前半年才有的義診記錄，而入職記錄卻在去年的11月24號。」

  木子書愣了一下，很敏感的問這他最後說的日期「日期怎麼了嗎？徐碩的確不是突然來的，但是，他是突然開始一月一去的。」

  許思辰點了點頭「對，你也知道夏林對你進行了一些調查，你還記得你大三干架是什麼時候嗎？」

  木子書想了一下，挑眉道「不記得了，誰會沒事記這個？」

  「是11月10號，你那個看過你以一敵百的室友，和夏林說的時候可激動了，說那天你怎麼怎麼帥~為了他生氣，還打架！可把他感動哭了~然後就大肆宣揚，想讓你一戰成名，結果你外在的固化形象太堅固，最終還是沒有成功出道。」許思辰勁勁的咬文嚼字，渾然不覺得自己特別醋，最後還惋惜了一把。「而具徐碩所言在看你干架後，他就對你進行有意識的觀察，不再像之前那種可有可無的路人甲態度了。」

  「思辰，我怎麼感覺，你吃醋了？」木子書歪頭盯著開車的許思辰，頗有一種挑釁。

  許思辰樂了，對他這一陣一陣的態度和精氣神還挺喜歡「現在知道喊我思辰了？又調戲上司，小木頭，承認你看上哥了，有這麼難嗎？」

  木子書默了{也不知道他盲目的自信是從那裡來的。嘶…他這勁勁的狀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木頭，想什麼呢？」

  木子書回神「啊，我在想，徐教授來上班這個日期倒是挺巧的，和王戴記錄本上的時間相差不過一兩天，那個沒有眼力見的人會不會就是他？」

  許思辰嘆了嘆氣「可能是，畢竟王戴死了，他的日記記錄的時間也不知道是見面後當天寫的，還是過了幾天寫的，個人認為大概是有百分之85是徐碩，咱們現在去見一下神經病院管事的，問問情況。」

  「好。」

  等紅綠燈拐了個彎，他們就到了，找到了審核確認考勤和特殊事宜安排的領導：王萍。

  「王主任你好，我有點事想問問您，應該…不打擾吧？」許思辰敲了門，走到辦公室里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王萍點點頭，老態卻不失優雅的邀請他們坐下「當然，警官有什麼想問的，我知道的我肯定說。」

  「我們想知道，徐教授來這裡義診的所有時間，不知道咱們有沒有記錄？」木子書說著。

  王萍聽後，起身翻起了檔案，一邊說著「有的，但是徐教授一個月才來一回，算上上次，也就6、7次，噥記錄全都在這裡啦。」

  木子書和許思辰看了看日期，默了，這裡所記錄徐碩第三次的義診記錄和王戴關於蒼耳的第一條記錄時間一致。看到這裡，許思辰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在了群里。遠在市局還在局長辦公室為他們做著公關工作的夏林暫時閉上了狡辯的嘴，看了看圖片，皺起了眉，連忙和林局百般道歉後轉身逃跑，返回辦公室拿資料做對比。

  「王院長生前，對徐教授什麼評價啊？」木子書輕聲詢問著，許思辰聽後都驚了{這木頭有點善變啊！剛剛對我可沒有這麼溫柔示弱，果真只有外人面前才是小白兔。}

  王萍想了想，又看了看木子書，她也知道木子書是徐碩的學生，有點不好意思的欲言又止「啊……就…」

  木子書看穿了她的心思，連忙乖巧道「沒關係的，我不介意，其實我跟老師也只是普通的師生關係。在他心頭的學生多了，而我不過是普通學生里比較聽話的那個而已。再者說，還有關案子，我自然也不會亂說。」

  王萍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看了看木子書。

  許思辰也是比較意外，兩個人看了看他，聽著他這番含蓄又直白的話，倒是一瞬間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許思辰抿了抿嘴{木頭倒是看的透也會玩兒，只是這一下子說的，讓人還尷尬幾分。倒是個喜歡披著羊皮辦事的。}

  王萍想了想，才磨磨唧唧的說道「王院長生前對徐教授的評價不是很好，覺得…覺得徐教授看不起人，自作清高，也和我們說了幾次，想讓他趕緊離開。但…畢竟人家沒有什麼錯處，貿然開除不好，而且院長也不樂意再多賠付些工資，更何況，人還是有名的教授。」

  木子書和許思辰四目相對，隨後就道謝離開，往街邊停車的地方走去。

  「我現在能百分之300的確定徐碩就是蒼耳之一了嗎？」許思辰有點咬牙切齒的語氣帶有明顯的個人情緒。

  「不行，你沒有直接證據，只是日期有的一前一後，有的一樣，一樣的這也只能證明王戴這一條可能是在寫徐教授，又或者是巧合呢？而且那也只是王戴的抱怨，並不能證明徐教授就是蒼耳之一。」

  許思辰撇撇嘴，還想趁著木子書玩樂心氣兒，開玩笑再多叭叭些有的沒的「你剛剛還說是普通學生，現在對徐碩的稱呼倒是叫的敬重。我吃醋了，木頭為了哄我，不如叫聲辰哥來聽聽？」

  木子書無奈的嘆了嘆氣，顯然那心氣兒是一陣一陣的過了「許思辰，我不是小姑娘，雖然我在市局並不服眾也有很多人討厭，但也沒有想通過你站穩市局，而且我只是個實習技術員，對你來說沒有什麼更大的利用空間。我的確想往你這個位置發展，或者站在前線，但不是現在，我並沒有那麼心急。如果有什麼，我隨時可以離開，所以有時和你沒大沒小，但是並不代表我沒有脾氣或不尊重你。

  隊長，你要是再戲弄我做樂，我可不客氣了。」

  許思辰愣了，停下了腳步回味他直白還冷淡的劃清關係和突然生氣，心裡有點不舒服。看著木子書走到后座車門邊，等他過來的樣子，突然感覺他們之間，就算是天天在一起，沒事鬥嘴，也好像沒有那麼熟，又覺得天天那麼開玩笑，也的確不合適，心裡就又覺得愧疚。

  這時夏林發來了消息，許思辰看過後，有些落寞也帶著冷淡的走過去上車。「夏林叫我們去Harbour碰頭，他包了小間。」

  木子書坐在后座，沒有回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外面{還是不要招惹他了。…估計這樣一來，許思辰也不可能因在意我的感受而去刻意隱藏關於徐碩的事了，說不定會覺得我這個人莫名其妙，還很自戀吧。

  那件事想了好久，但還是謝過他的好意了，我要走的路，不能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倒是好辦事，不用瞻前顧後。如果不是為了打消他的疑心，這件事也不可能告訴他，畢竟對別人來說，不過就是一則八卦，一查就能查到的東西並不全面，進入市局以來我也查過自己的事情，可12歲之前的是一點沒有，沒有個由頭，他可能會一直查。

  自己查出來的和當事人坦白，匹配信息差後的不一樣，那麼本來就有疑點的我，在他眼裡一定會變成一個危險的人，被處處提防…對我在市局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算了…等蒼耳和擺鐘的事情結束，就離開這裡吧。這裡查不到，那就回去看看…說不定，我都過不了實習期。但被卷進這個案子，他們會放我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