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
2024-09-13 20:19:04
作者: 傍柳隨花
易感期
游椒像一條死狗一樣趴在桌子上,眼神充滿了崩潰和絕望。
相比豐文翰這個不著調的傢伙而言,溥新知實在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他會細細的給你將一個知識點揉碎了講,對於游椒這種上了高中就沒學過,甚至連初中都沒怎麼學的學生,溥新知更是制定了一個嚴格的進度計劃表,帶著游椒從頭學過。
可就是--
要游椒說的話,按照這個傢伙喜歡教育別人的性格,以後不當一個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的老師真是白瞎了。
面對不聽話的壞學生,例如游椒,對方簡直氣場全開,處處充滿了壓迫感。
自己從一開始的躍躍欲試,試圖挑戰對方的權威,到後來感覺周圍浮動的空氣都變得讓人窒息了。
游椒拿起桌子上的卷子,崩潰的展開鋪在自己的臉上。
他眼睛微眯,面前密密麻麻的字,猶如躲不開的符咒一般,直往自己腦子裡鑽。
一旁的人還站在那裡,無法忽略。
「不要放棄,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游椒臉上的卷子被人扒了下來,瞬間重見了光明。
「要不你還是揍我一頓吧。」
「這根本就不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游椒喋喋不休。
溥新知翻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卷子,拿起紅筆快速在上面批改,從游椒的角度可以望去筆尖滑動的弧度。
說是不在意,但他的心裡還是有些緊張。
看著自己的成果,游椒一點都不出乎意料。
很好,十道題錯了八道。游椒麵無表情的抖了抖手裡的紙。
「還不錯,最起碼還有兩道題是對的。」溥新知在卷子上點了點了。
游椒擡頭望去,「在你眼裡我怕不是個智障吧?」
游椒這人對別人嘴毒,對自己也是毫不客氣。
「沒有。」溥新知淡聲說道。
「不過我就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
游椒撇了撇嘴,「我管他們是怎麼想的?」
再次將對方翹在桌子上的腿拿下去,溥新知拿出了幾個本子。
「把這幾本背下來。」
游椒隨意的翻了翻,卻發現裡邊滿是某人認認真真公整書寫的字跡。
他有些震驚,「這些不會都是你寫的吧?」
對方沒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將這幾個本放到了游椒的懷裡。
「好傢夥。」游椒一邊說著一邊將本子翻來覆去的看。
他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捧了一枚燙手山芋,弄得自己整個人也有些火熱。
這個時候一個小小的玩笑,已經在他們兩個人的你來我往中變得愈發嚴肅了。
游椒不喜歡這種感覺,但也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他只覺自己的心沉甸甸的。
有些煩躁,但游椒還找不到什麼撒火的方式。
他乾脆站了起來,觀察起這人的寢室來。
游椒在不大的房間裡走來走去,這摸摸那兒碰碰,像閒不住似的。
其實要是說真的話,都是學校提供的宿舍,再有差別也差不到哪兒去。
可這一切因素都因為與溥新知有關,而變得截然不同了。
游椒像是想抓住對方的什麼把柄一樣,任何地方的小細節他都不願意錯過。
很可惜看到的東西讓他有些失望,溥新知的寢室和自己的也沒什麼區別。
硬要說的話,這個傢伙似乎是個強迫症。
無論是什麼東西都井然有序的擺放,呈現出一種令人窒息的乾淨和整潔。
這令向來散漫慣了的他有些不舒服,於是便在剛才的過程中將很多東西都打亂了。
溥新跟在他身後,默默將被打亂的物品放回原位。
最後游椒像是逛累了一樣,一屁股坐在了溥新知的床上。
心想這人好沒趣,物資就像一個普通的樣板間一樣也就罷了,連alpha會不經意留在自己私人空間的信息素味道,也一點都沒有泄露出來。
游椒看著這人的臉漸漸在自己面前放大,不自在的向後躲了一躲,「不就是坐一下你的床,犯不上要打人吧?」
溥新知低頭輕輕在對方的脖頸間嗅了嗅。
「你幹嘛?」游椒感覺對方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肌膚上,泛起一陣癢意。
他看著這人思索了片刻,「怎麼感覺你身上的味道......?」
「我就喜歡這個味道,不行嗎?」對面的人梗著脖子,一副理不直氣也壯的模樣。
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怎麼想的,明明信息素的種類有那麼多,任憑他挑花眼了也綽綽有餘,卻最終選擇了這個。
本來一開始游椒還在心裡猶豫要不要換了的,不然被正主發現實在是解釋不清。
但自從在醫務室發生那件事之後,更是堅定了游椒不換的心。
反正這個傢伙神神秘密的將自己的信息藏的這麼嚴實,讓自己用用又怎麼怎麼了?
「當然可以。」
溥新知似乎也不是想問出一個結果來,只是隨意的問問。
「很好聞。」
游椒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對方說的實在是太有爭議性,到底他是自戀的認為自己的信息素好聞,還是認為這個味道在游椒身上好聞。
游椒不得而知,但他寧願是前者。
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游椒甚至可以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
但最令他煩躁的,還是自己此時像小鹿亂蹦一樣止不住的心臟。
停下來,停下來,停下來......
游椒不住在心裡默念,卻沒有取到什麼好的效果。
他撐在床上的手因心煩意亂而下意識的縮了縮,弄亂了本來沒有一絲褶皺的床單。
感受熟悉布料順滑的觸感,游椒又使勁捏了捏。
半晌他擡起頭來,對上溥新知的視線,「我現在有點煩,我們來打一架吧。」
還沒等對方答應,游椒就借著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拳打了出去。
溥新知擒住對方向自己襲來的拳頭,卻沒想到游椒上半身被人控制住,下半身直接擡起腿猛的朝溥新知踹過去。
對方眼疾手快的躲開了,卻又被這人找到了有機可乘的間隙,手腕一個用力像一條靈活的魚一樣脫離了溥新知的掌控。
游椒看準時機,繞到溥新知的身後偷襲。
卻沒想到這人身形一閃,反而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游椒似乎有所察覺,擡起右胳膊肘向後用力。
溥新知擡手擋住,又快速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兩人在這時間的鬥爭中互不相讓,你來我往,彼此焦灼著。
直到空氣中的焦糖味肆無忌憚的充滿房間,游椒才氣喘吁吁的癱坐在了地上。
溥新知還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樣子,但他相比於平常來說有些急促的呼吸,還有周身隱隱浮動的薄荷味信息素,證明了他也不是全然毫無反應。
游椒還是很嫌棄自己的味道,他皺了皺鼻子,「這也太不A了。」
說完,他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汗珠看向對面低著頭的溥新知,「還是我們溥少爺的信息素好聞,簡直是夏日必備。」
但游椒等了好一會都沒有聽到對方的回懟,這居然令他有些不適應。
「喂,你沒事吧?」游椒朝對面揚了揚下巴。
「可能有事。」溥新知勾了勾嘴角,然後面無表情的流下了一串眼淚。
游椒:!!!
他連忙從地上起來,想要查看一下溥新知的情況,卻沒想到下一秒被對方給攔住了。
「你不要過來。」溥新知一邊伸手阻止游椒,一邊止不住的流淚。
「我的信息素在被你影響。」
游椒一邊思考著這副畫面有些詭異,堪比大白天見了鬼,一邊下意識的反駁,「怎麼就又跟我有關係了?」
說完,他猛地想起在校醫室豐文翰說的話。
游椒:「......」
「豐文翰不是也跟你說了嗎?你這個傢伙平常倒是什麼事都記得清楚,怎麼這個事情忘的這麼快?」游椒再次甩鍋。
溥新知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一抹苦笑。
他只是沒有想到......
「你快點出去吧。」溥新知勉強保持著理智。
按理說游椒這時候出去是再正常不過的選擇了,問任何一個人是否要跟一個面臨易感期的alpha共處一室,除了那些已婚的或者說有別樣心思的人,答案都是顯而易見的。
但游椒看著對面的人微紅的眼角,以及莫名有些委屈的神色,他還是有些猶豫。
游椒搜腸刮肚,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藉口。
畢竟對方這個樣子也可以說是因自己而起,他游椒可是一個很負責的人,決不會扔下爛攤子就跑。
他在溥新知越來越低落的實現中走向門口,卻並沒有像對方預想的那樣走出去,而是伸手反鎖了房門。
他有些緊張的轉過身,不去看溥新知的視線,「那什麼,我覺得你還是需要人照顧。」
「可你--」
溥新知壓抑住心裡的興奮,強行用理智讓自己思考,他有些不贊同的皺了皺眉。
面上的淚珠被游椒用一根手指抹去,游椒有些好奇的看了看。
「原來你也會哭啊。」游椒驚訝。
溥新知無奈,「這只是生理性的淚水。」
游椒在溥新知驚訝的眼神中走向身後的床,「那你以前也這樣嗎?」
知道游椒說的是什麼事,溥新知誠實的回答道:「以前沒有過這種情況。」
「哦。」游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我就是第一個。」
「沒關係的。」游椒粗暴扯下床單,面帶微笑的朝溥新知走過去,「你知道的,我不會受信息素的影響。」
「現在的問題是,你要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