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第 114 章

  向柚橙又失眠了。

  她已經習慣，甚至反而認為是一種正常表現。起床隨意套了一身運動服，戴了一頂漁夫帽。

  大晚上的，看著有點奇奇怪怪的。

  家裡的柚子吃完了，連最後一顆橙子在晚飯之後也被她給吃了。

  睡不著覺，她就想吃水果。

  腦子也不知道今天抽什麼風，抓了門口的鑰匙，直接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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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關著的對門，大門大喇喇敞開，旁邊還堆了不少紙箱子。向柚橙餘光瞥了一眼，不過很快就移開了。

  畢竟這樣不禮貌。

  唯一的感覺，就是徐媛說的沒錯，隔壁屋的房子比她現在住的大了不少。

  下樓途中，在樓梯上碰到了兩個陌生人。一個跟向晴差不多年紀，長得漂亮的女人，還有一個小女生。

  看她穿的校服，應該還是個高中生。

  兩人之間的氛圍不是很好，像是在爭辯什麼。

  三人交錯時，女生突然甩開女人的手，手勁過大直接打掉了向柚橙的帽子。

  女人直接怒斥，「周朵，跟人家賠禮道歉。」

  聽到熟悉的名字，向柚橙的第一反應就是扭頭看鬧彆扭的小女生。而在看到女生正臉時，說實話，她是失望的。

  女生打了唇釘，臉上畫了煙燻妝，壓根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跟記憶里那個可愛的小女生沒有絲毫關聯。

  向柚橙立馬自嘲，或許只是同名而已。她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漁夫帽，情緒穩定回道：「沒事。」

  轉身離開。

  對於這種處於青春叛逆期的孩子，你越要求她做什麼，她越死活不做什麼，你讓她往東，她偏往西。

  本就是無心之舉，向柚橙並不糾結。

  她倒是比較關心，這個時間點是否還有開著的水果店。

  一直扭著性子、一臉不羈的女孩在看到向柚橙的那一剎那，先是驚訝，接著滿臉欣喜，似乎要說什麼話。

  向柚橙並沒有注意到，為了吃到心心念念的水果，她已經快步離開了。

  身後傳來女生叫嚷聲，「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聽到了，也不過是一笑了之。

  向柚橙突然記起，徐媛在初中的時候也有一段時間的叛逆，最後在她爸的淫威下才偃旗息鼓。

  臨街的水果店都關了，最後還是在路邊一個夜市攤上找到了水果切，雖然沒有自己要的橙子和柚子，但有甜蜜蜜的大西瓜、哈密瓜等。

  攤子上就向柚橙一個人，外加攤主。

  她眼神放空，跟一個無情的機器人不停往嘴裡送水果。這般不尋常的舉動，引起了攤主的注意，一直用餘光偷偷看她。

  看她吃的差不多了，還特地又送來了新的水果。向柚橙擡頭看攤主，一臉疑惑，「老闆，我沒點。」

  攤手咧嘴一笑，「沒事，送你的。小姑娘失戀不是什麼大事，不用太難過，吃完就早點回家吧！」

  向柚橙無奈，好好的吃個水果，也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何種舉動，竟能產生這麼美妙的誤會。

  她也懶得多解釋，「好的，謝謝老闆。」

  有了回應，攤主開始打開了話匣，「如果還難過，明天就再來這邊吃水果撈，白天也行。快要高考了，後面的話，要吃水果撈就只能晚上了。」

  快要高考了！

  向柚橙長長舒了口氣，突然失了興致，快速解決完剩餘的水果告別了老闆，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遊蕩。

  再回到住的地方，對戶的紙箱子已經全都不見了，門也關上了。

  發現自己門上多了一張GG紙，向柚橙沒細看就撕了，進門扔進了垃圾桶。

  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找了份工作，隱隱開始為明天的工作狀態感到擔心。

  後來發現，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就算她來了，寵物醫院的生意還是少之又少。

  許多人在知道向柚橙是這家新聘請的寵物醫生時，基本上都是懷疑。

  因為信不過，所以沒人在這邊給自家的寵物治療。

  整個早上客人稀少，有的也只是在這邊消費買寵物用品的。

  中午，馬麗麗跟程材都各自帶了盒飯。他倆倒是極為淡定，在一邊大快朵頤，只有向柚橙無力地趴在桌上，唉聲嘆氣。

  馬麗麗看不下去，安慰她，「沒事，沒生意最多醫院倒閉。」

  還在埋頭乾飯的程材擡頭，瞪眼，嘴裡「嗯哼」了一聲，示意她說話注意點，他還在旁邊呢！

  剛說的話，立馬改口換了個，「我覺得問題就出在你的臉上！」

  向柚橙垂死掙扎，雙手摸臉，疑惑，「我的臉怎麼了？」

  飯剛好吃完，馬麗麗把飯盒一推，開始自己的長篇大論，「太年輕了，看著不可靠，所以大家第一印象就會揣測你水平不行。」

  「咱們寵物醫院以前的醫生雖然也年輕，但人家有生理上的優勢——脫頂，看上去就特別的靠譜。」

  程材在一旁聽不下去，直接給了她一個爆栗，「是不是又想給人家出餿主意？上次小劉去相親，就是你給出的餿主意，把人家好好的姑娘給嚇走了。」

  「哼，他從這裡跑路，你至少有一半的責任。」

  想到這，程材就心塞。

  馬麗麗撇了撇嘴，小聲反駁，「怎麼就成我的責任了，要不是你摳摳搜搜的，人家也不會跑，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下好了，本來是向柚橙的事，現在蔓延到兩人鬥嘴。

  向柚橙的頭更疼了。

  到了下午，她決定換個方式，還真戴了一個黑邊框眼鏡，頭髮也扎了起來。

  看著，也確實勉強靠近馬麗麗口中的「靠譜」。

  生意如常，沒有任何改變。

  寵物醫院也早早關門，放大家下班。

  徐媛也難得早下班，就約了她給自己暖房。

  太陽剛落下，徐媛就騎著自己的小電驢採購了一大堆的食材，再吭哧吭哧拎上樓。

  一進門就抱怨，「我算是破了約人吃飯，還要客人自帶食材的先例。」

  向柚橙向她撒嬌，「誰讓你是最好的媛媛呢。」

  徐媛就吃這招，立馬熱火朝天毫無怨言開始幹活。向柚橙幫不上什麼忙，就去廚房洗菜，好在這些都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她這種生活白痴也能幹。

  怕火鍋味太重，兩人去了大露台涮。

  還沒正式開吃，徐媛神神秘秘從袋子裡摸出一打罐裝酒，「要不要試試這個好東西？」

  這等好東西正中了向柚橙下懷。

  成年了，她還沒真喝過酒，一想到今天頭一天上班就遭受了如此嚴重的挫敗，沒絲毫猶豫，抽走酒，拉開，直接咕咚咕咚喝下。

  苦澀的，酒並不好喝。

  向柚橙蹙眉。

  徐媛嚇了一跳，「吃點東西再喝，不然傷身。」

  推走閨蜜的手，向柚橙直接一口氣喝完了一瓶，叫囂，「不行，我就要喝。媛媛我告訴你，我成績雖然不好，可動物學專業是我為數不多拿得出手的。」

  向柚橙停頓，打了一個酒嗝。

  一罐酒下肚，紅暈已經爬上了她的雙頰。

  「就因為我太年輕？他們就要質疑我的專業，憑什麼？憑什麼？」

  酒誤事，也確實是一個壯人膽的好東西，向柚橙說來勁了，連同徐媛手上的那罐都沒放過，搶過來，一口氣喝掉。

  暈眩感上頭，腦子卻越興奮。

  向柚橙直接站在椅子上，手指天空，叫囂，「我告訴你們，你們越是瞧不起我，我就越要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寵物醫生。」

  「總有一天，我會成為這裡最有名的寵物醫生。」想了想，怕話說的太自大了，還補上，「之一。」

  徐媛捂臉，有點後悔自己這個錯誤的決定。帶什麼不好，非要帶酒過來，現在火鍋還沒開吃，人已經醉了。

  向柚橙自己說還不夠，轉頭手指著徐媛，問：「媛媛，你怎麼不說話？你怎麼不說話？」

  上前哄騙扶人下來，回答她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追問，「是，是，你，向柚橙，一定會成為最了不起的寵物醫生。」

  聽到滿意的答案，向柚橙朝她傻笑，接著直接一頭栽徐媛的懷裡，不省人事。

  「柚橙，柚橙......」

  火鍋還沒開啟，向柚橙就已經醉了。

  徐媛一人在露台開啟了孤獨的火鍋派對，走的時候，不僅清理完一堆殘渣，還給牛奶添了新的貓糧，而向柚橙在臥室里睡得昏天暗地。

  睡到半夜，她突然從床上驚醒，人還不是很清醒。

  先是顛顛撞撞去了客廳，見沒人，又直接跑去了露天陽台，茫然四顧，火鍋呢？她的火鍋呢？

  徐媛這個騙子，不是說好了要來跟她一起吃火鍋的嘛？

  她怎麼沒來？

  向柚橙突然蹲下，抱著雙膝痛苦，嘴裡還罵人，「徐媛你個騙子，不是說好了跟我一起吃火鍋的嗎？」

  「你個騙子。」

  哭夠了，沒人來哄，她又自己可憐兮兮站起來。

  一股暈眩感襲來，眼前一片黑，加上醉酒頭疼夾擊。向柚橙痛苦閉眼憑著記憶，從露台一路摸回了自己的房子，找到臥室，倒床就睡。

  因為腦子不清醒，她完全沒察覺回屋的路特別的長，連床上的味道都不一樣。

  這間臥室的裝修更偏向於一種清冷的簡潔，而她的臥室雖然也簡潔，可充滿了暖暖的溫馨。

  空氣中流淌著木質的香。

  人如同置身於青草味無邊際的曠野，有種歲月靜置的美好。

  她累了，睡意再次襲來，就這麼睡了過去。

  比起之前，似乎睡得更沉了。

  十分鐘後，臥室的門被人從外打開。有人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的人沒有驚慌，反而坐在床沿。

  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一直靜靜注視床上的人，愛意、溫柔、思念，多種情緒交疊。

  以為看著就會滿足，可人心總是貪婪的，得到了一點，就會想要更多。

  手指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撩開額頭的碎發。

  「向柚橙，好久不見。」

  「我很想你......你呢，想我嗎？」

  那人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在耳邊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