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老爺子脾氣不太好

  一句「你小子沒和我說實話。」便是讓那孫科長立刻目光有些躲閃，本身這傢伙看上去就比較市儈，說話的時候時而更是眼神閃爍，目光十分的躲閃。

  其實陳陽也能理解，像孫科這樣的老油條，社會上面摸爬滾打許久了，又是活躍在體制內的最底層，跑遍基層，儘管和他打交道的都是一些文化方面的。

  但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甭管和孫科打交道的是不是文化方面的人，但凡是人，他便會構成一個小型且複雜的人際關係。

  久而久之孫科也就油膩了，說出來的每句話，都要用脫水機甩一甩，儘可能的褪去水分，而留下來的話其實也不能完全相信。

  只不過陳陽好奇的是，老爺子秦寶山是怎麼聽出來，這小子沒說實話的？

  「老爺子，您請息怒。我的確有事情隱瞞。」孫科立刻變了臉賠笑著說道：「這明代大墓據說很難進去，更別提搶救性挖掘了，根本不可能。」

  老爺子秦寶山不動聲色，眯起眼睛耐心的聽孫科繼續說下去。

  「據我們所知，這個大墓至今沒有被挖掘以及盜掘的原因是。。。」

  說完他目光游弋，似乎是在權衡什麼，他環視一周仿佛是擔心隔牆有耳。但是似乎他轉念一想，自己所想的一切似乎又有一些太過小心謹慎了。畢竟在座的眾人，雖然都是他孫科第一次見，但說到底，也都是值得相信的人，他這麼做的確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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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大墓的防盜機關很嚴密，畢竟是明代大墓，而且是明朝中晚期的高官的。那個時代，民不聊生，明朝末年更是各地鬧災荒，想要盜掘的大有人在，之所以沒有被盜掘，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這個墓，尋常人根本難以挖掘。」

  聽到孫科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秦寶山這才展露出了一絲絲輕鬆與信任。

  孫科說完，一邊拿出來了桌子上的餐紙，擰成一個長條，占了一些水，當做筆來在桌子上畫了起來。

  他畫的十分簡陋，三五兩筆簡單的勾勒出來了一個線條，而後陳陽湊上前看了一眼，一眼便看出來，這是一個十分簡單，卻清晰明了的建築結構圖。

  而當陳陽仔細觀瞧了一陣之後，便不難發現，這個建築結構圖實際上就是一個古墓的結構圖。無論是左右耳室，還是墓穴大殿，以及前後的陪葬區域，可以說都在孫科手裡的這捲紙里一筆帶過。

  雖然簡單，但是十分的透徹且清晰。

  「這就是這個明代大墓的主墓室內，這算是結構圖，我不會畫畫，只能相對簡單的勾勒出來，見笑了。」孫科十分謙遜的說著，並指著桌子上的線條開始講解了起來。

  「這主墓室內外兩側，分別注滿了水銀，就在天頂的附近。」

  「所以從上面開挖的話，一定會導致塌陷。而且這些水銀歷經百年，恐怕早就滲透進了土壤裡面，以及墓穴當中。」

  「更重要的是，我們無法分析，這些水銀究竟是機關的一部分，還是鋪設在土壤層內防盜的一部分。」

  陳陽聽到孫科談及機關的時候，便知道，這個孫科也是個懂行的人。不然的話，他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任何時代的大墓都有防盜手段，機關是不一部分，而在土壤當中增加防盜手段則又是另一部分。

  這個土壤指的是包裹著古墓的外圍的那一層土層，有的是埋設在土壤內部的岩石層下面，有的則是利用岩石層，起到防禦手段。

  與古墓內的機關技巧不同，這外圍的防盜手段，屬於被動防盜手段。主要是讓盜掘開挖的時候難度增加。

  而明朝之後華夏在化學研究方面已經很有建樹，一些古代的方士和道士，對於化學方面的研究也可以說是浸淫頗深。

  所以明代之後的一些古墓，就已經開始大範圍的注入水銀，當然這裡所指的是一些達官貴人。

  而古墓裡面注水銀最早其實在秦末的時候就已經出現，最出名的莫過於秦始皇陵，傳說下面富麗堂皇，而外圍則有無數的水銀包圍。想要進入秦始皇陵，就必須想辦法通過那些水銀。

  並且是在不破壞古墓主體結構的情況下，這別說是放在古代，就算是現代，恐怕也少有科技手段能夠突破這些包圍這古墓的水銀。

  「按照你的意思來說，咱們活人就是進不去了唄？除非動用機器人，但動用機器人的前提是，不破壞這些水銀，是這個意思吧？」王胖子抓耳撓腮的說道。

  孫科點了點頭：「沒錯是這個意思，那些水銀很有可能包圍著整個明代古墓，想要進去並非易事啊。」

  說完孫科看向秦寶山：「前輩，這也是我這次專程登門前來拜訪您的緣故，」

  談及此事，秦寶山似乎是知道了孫科接下來想講什麼，便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來。

  「我已知你此行的意圖了。」他轉而看向不遠處坐在那裡的王胖子，然後指著胖子和孫科說道：「你二人應當是早認識的，可是你這胖子一老早似乎就認出來了我，是嗎？」

  王胖子撓了撓頭：「不瞞您說，我與孫科是大學同學。畢業之後，我回到老家辦企業，孫科則考了公務員。」

  「胖子今天說遇到了一位高人，恰巧也是來自於少室山的。其實這整件事有巧合的因素，但我說實話，其實早在半年前，我們部門就有人向我推薦了您。」孫科此時此刻選擇了誠實和誠懇，他站起來，語氣態度十分的謙卑說道：「只是之前一直想要認識前輩您，但苦於沒有這個機會。但沒成想，這次前輩來了金陵，而且與我的大學同學遇上了，雖然你們之間的過程我也聽說了一些，好似遇到了一些麻煩。但是，我相信前輩一定會在大義面前，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

  呵，姓孫的這人還真是不卑不亢呢。

  之前的前謙卑，再到現在搬出一套大義的理論來，前後算是把老爺子給直接算是捧上神壇了。

  秦寶山眯起眼睛，笑著說道：「都這麼說了，看來我不答應是不行了？」

  孫科眯起眼睛：「聽說您的孫子參加了今年的高考，有沒有什麼打算投報什麼學院？我在帝京方面有一些關係，在合理的條件允許範圍內，有一些門路，是可以有操作權限的。」

  聽的這話，秦寶山臉上終於展露出了一抹輕鬆之色，而陳陽則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自己是擁有這三年的時間軸的前瞻性，先知先覺帶來的好處便是知道整個事件的結局。

  恐怕三年前老爺子就是聽到這話，才答應的孫科的吧？

  雖然孫科不是罪魁禍首，況且他也不知道此事會如此的兇險，但顯然，老爺子的也是為了秦冕能夠上一個好大學，從而這才答應的孫科，不曾想一步錯，步步錯，最終把讓自己死於賊人之手，並且引發了秦冕怒殺十幾人的血案。

  如今陳陽前來，便是要扭轉此局面的，當下便看著孫科，想要阻止老爺子，卻根本插不上話。

  而就在此時，老爺子秦寶山眯起眼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行，我答應你便是，想讓我這把老骨頭做什麼？」

  孫科說道：「我們的考古隊現在就在少室山下待命，老爺子只要答應，我們明天一早就回去。和考古隊一起前往嵩山，尋找那明代大墓。」

  老爺子捋了捋嘴角的白色鬍鬚：「嵩山就這麼大的地方，尋找一個明代大墓不是什麼難事。你們的考古隊有多少人？」

  「核心成員，包括我在內，一共大約六個人。算上老爺子您，七位。」

  「合理。」老爺子點了點頭，揉著眉毛說道：「行了，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出發。」

  言罷便起身離開，陳陽上前攙扶著秦冕的爺爺秦寶山往外走。

  王胖子安排的房間就在樓上，坐著電梯就能直接到。

  在等電梯的時候，陳陽終於按耐不住說道：「老爺子，這趟我和你一起去吧？」

  秦寶山皺起眉頭：「有你何事？在家待著！」

  只聽得秦寶山如此回應，陳陽其實也料到了，秦寶山其實多少已經料到此去嵩山絕非是一帆風順。畢竟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簡單的明代古墓，而是一群覬覦這明代古墓里陪葬寶貝的盜墓賊。

  這一夥盜墓賊可都是亡命之徒，一個個為了利益六親不認，在刀口舔血之人。老爺子自然是清楚，此番前去絕非易事。

  所以當陳陽說出來要陪同老爺子一同前去的時候，老爺子本能的便拒絕了陳陽。

  陳陽則思考著該如何回應老爺子，難不成說是去見見世面，太牽強了。

  「不成，我一定要去。」陳陽執意說道。

  老爺子眯起眼睛，看著陳陽：「我意已決，你老老實實的呆在酒店等我回來便是。」

  陳陽想來自己此時此刻扮演的是秦寶山孫子的角色，便說道：「阿爺，此番山高路遠，我在身邊，我心裡放心。」

  說完他看著陳陽：「你是不相信老頭子我一把骨頭？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還輪不到你來懟老子指指點點。」

  老頭子氣沖沖的說著，此時電梯已到了他們所在的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