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演法
2024-09-13 19:44:06
作者: 花色滿京
第051章 演法
何不見只覺自身修為又有所精進, 周身的氣息更加輕靈。
今日便是內門大比。
何不見處於入定狀態,但還記得日期,等到日子到了, 便自然結束入定出關。
何不見心情十分愉悅,他走出房門後,感應了一下隔壁房間,卻發現隔壁房間已無人的氣息。
何不見有些驚訝,越荒州是提前出關了嗎?
何不見正想開口問問紫藤越荒州去哪裡了時,紫藤的藤蔓伸到他面前指了指外面。
「你說他比我提前出關一點,在庭院裡等我?」
何不見走出宅邸,走到大門前時, 紫藤無處不在的藤蔓幫他拉開了大門。
大門徐徐拉開, 也讓何不見一眼看到了站在紫藤花架下的白衣少年。
雲海之上日光明亮卻並不灼人,日光被茂盛的重瓣紫藤過濾成深淺不一的淡淡紫光,紫光又斑斑駁駁打在他的素白的道袍上。
越荒州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如劍,正擡頭望著紫藤,不知在想什麼。
何不見只能看到他用木簪簡單挽起的髮髻, 和半張淹沒在花影中的側臉。
吹面不覺的風穿行在庭院中,搖動了紫藤的花瓣, 繞過越荒州的身影, 拂動了何不見的衣袂,也讓何不見心中一動。
一年半不見, 越荒州已經長得這麼高了嗎?
紫藤的花瓣簌簌飄落,在地面上也鋪了淺淺一層, 同時也有幾片落在了越荒州的肩上。
何不見不自覺走向越荒州。
越荒州此時已經回過頭來看向何不見,他看到何不見走到自己面前, 伸出手。
「師兄?」
何不見拂下他肩上落下的幾片紫藤花瓣,笑著道:「我出關了,走吧,我們去參加宗門大比。」
何不見一開口,似乎他們不是一年半未見,一切都一如往常。
越荒州點了點頭,心情也不自覺飛揚起來。
距離內門大比開始尚有一段時間,兩人也就沒有化為遁光趕路,而是架雲慢悠悠往演法壇那邊飛。
駕雲時,兩人並肩,何不見還在想,越荒州果然已經比他要高了。
進入築基期後他們達成了體內大周天,已經不用依靠凡俗食物供給身體,轉而以內體靈力供養滋潤筋骨血肉。
靈力所能提供的最純淨的力量,可以讓人的身體成長到極限,因而修士身姿多修長挺拔。
越荒州雖然少時遭受饑荒,但這五年的修行和練劍下來,他不斷拔節生長,筋骨越加舒展、肌肉越加緊實,已然有幾分青年人的身形了。
想到這裡,何不見想起了自己學過的關於修士外貌的知識。
修士的外表在金丹前並不會固定在某個階段,除非是吃了定顏丹。
修士的身體也會自然生長、自然衰老,只是因為靈力的滋養,修士衰老得很慢,大部分都是在壽數最後十幾年才開始衰老。
只是在結成金丹之時,有一個可以「反老還春」的機會,也即可以將自己的外表返回少年時的樣貌,當然不想恢復青少年時的樣貌也是可以的。
由於金丹大道艱難,很多修士以三四十歲的面貌度過了幾百年,在進入金丹後也習慣了中年人的樣貌,便不會再調整自己的外表,像妙正長老便是。
不僅如此,有了金丹,修士便可按照自己心意駐顏。
何不見不由得問系統:「系統,越荒州都可以繼續長高,我不能了嗎?」
雖然他挺滿意自己180的身高,但能再長高點他也不介意。
系統卻冷漠地道:「你的身體在這個世界不是自然孕育而出的,是我按照你前世的基本體態捏出來的,不能再生長。」
何不見有些可惜,但倒也覺得沒什麼。
……
「那不是何師叔祖和越師叔祖嗎?他們這是往演法壇去嗎?他們也要參加這次的內門大比?」方澄不由得跟身邊人道。
方澄亦是寒松夜所主持的那次收徒大典中所收的外門弟子,此時他正走在趙平之、姚夜綠身後。
他們一行共五人,剛從善功堂交完任務、領取完善功出來,方澄眼尖看到了駕雲而非的何不見與越荒州,忍不住說道:「不能吧,難道兩位師叔祖已經突破到築基了?」
「趙師兄,上次我們在學堂見到兩位師叔祖才剛引氣入體,這才四年多的時間,就從引氣入體到築基了嗎?」
趙平之聽到方澄的驚呼擡眼望著那駕雲遠去的兩個人,道:「也許兩位師叔祖只是去演法壇觀戰。」
「是啊,方澄你太大驚小怪了。」與他們同行的另一位外門弟子衛妙含說道。
「夜綠,你說呢?四年多從引氣入體到築基,這不可能吧?我們之中你天資最高,四年時間也才修到鍊氣階段。」
姚夜綠望著遠去的兩道身影,想起了學堂那日何不見與越荒州為他們解圍,道:「沒什麼不可能。」
衛妙含有些驚訝這位冰霜美人居然如此肯定這兩位師叔祖,也不由得有些動搖,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思議。
此時,另一位同行的陳震關對趙平之道:「趙兄,既然二位師叔祖也去演法壇,不如我們也前往觀戰?」
「一來我想看看內門弟子的風采,二來嘛……」
「若是兩位師叔祖當真要參與這次內門大比,便有好戲看了。」
「陳震關,」趙平之聽了皺了皺眉,溫和的聲音也帶了幾分嚴肅之意,「你怎可這樣說。」
趙平之又思索了一會兒,道:「不過我們到確實該去旁觀這次內門大比,旁觀內門師叔們互相交手切磋,對我等修行也大有裨益。」
內門大比是公開的,只要在玄都之內的人都可前去旁觀,其他四人自然認同趙平之的話,也向演法壇去。
……
何不見與越荒州架雲來到演法壇時,演法壇四周已經圍滿了人。
演法壇是一處由重重□□環護、次第升高的高台,前來旁觀的弟子無論內門還是外門只能落在演法壇外,而前來旁觀和挑選弟子的金丹真人、長老們,則可以駕雲懸在演法壇斜上空旁觀。
何不見與越荒州作為要參加內門大比的真傳弟子,則可以直接落在演法壇內。
一人著墨色道袍、一人著素白道袍,一黑一白,卻都身姿挺拔、風姿灼灼,恰如雙連璧,相映生輝。
何不見與越荒州落在壇內那刻,在外圍的旁觀弟子頓時騷動起來。
「這兩位就是何師叔祖和越師叔祖,赤元祖師新收的弟子?不是才入門五年嗎,怎麼落在演法壇內了?」
「他們要參加這次大比?」
「築基中期,怎麼會是築基中期?五年時間從毫無修為的凡人到築基中期,這……這……他們真的是人嗎?」
「這就是真傳弟子嗎?赤元祖師不愧是真仙,這眼光當真是超凡脫俗。」
「五年便修到築基,還參加此次的大比,他們是要進問心秘境嗎?難不成我太無宗又要增加兩位金丹真人了?」
「別開玩笑了,他們提升得這麼迅速,安知沒有用什麼禁術秘法?金丹之前大可速成,金丹大道可是要考驗心性的,他們能成金丹嗎?」
「是啊,自古以來天驕還少嗎?能速成築基又如何,小心提升太快心境不穩,在築基蹉跎個幾百年。」
「你不過是嫉妒而已,你連築基都不是,連進入演法壇內的資格都沒有,有本事自己修成築基去兩位師叔祖面前說!」
「別吵了,晉級太快確實未必是好事,他們才二十左右吧,此時了了,往後卻不一定。修行之路不爭快慢,只爭前行。」
不止是外圍旁觀的弟子,連駕雲於空中俯瞰演法壇的眾長老都神色各異。
穿得一身水色雲鶴暗紋道袍、神情溫和的道人問侍立在身側的寒松夜道:「這就是那兩位真傳弟子?」
「是,師父。」寒松夜恭敬地答道。
此人正是寒松夜的師父,太無宗丹道一脈的金丹真人,戚風絮。
戚風絮讚許地道:「周身氣息平和、氣度不凡,看得出來不是那等浮躁求快之人,我太無宗又得兩位天驕。」
聽到「天驕」二字,身穿火紅八卦袍的孔長老冷哼一聲,連基本的好臉色都維持不住。
看到這兩個人,就讓他想起之前蕭淡水突然找到他,非要跟他比試的事。
蕭淡水一個劍修,跟他一個丹修,比試什麼?這能比試嗎?
偏偏他還拒絕不了,蕭淡水一劍之下廢掉了他件靈器,讓他肉痛死了。
這兩人回宗門了,蕭淡水就找上門來比試,還廢掉他兩件靈器,說白了不就是抓不住他的把柄來給這兩人出氣嗎?
這件事孔經自己也沒臉到處宣揚,只能吃了這個暗虧。
戚風絮自然也聽說了何、越兩人與孔長老、孔承嗣之間的過節,他側頭看了眼旁邊的蕭淡水、李危弦,見他們都當沒聽見孔長老的冷哼,他也暗暗感嘆。
過多呵護溺愛反而會讓天資出眾的弟子變得脆弱、驕縱,於他們修行不利。
看蕭淡水和李危弦的意思,何、越二人與孔長老、孔承嗣之間的事,他們是不打算插手,任由何、越二人處理了。
戚風絮也明白,蕭、李二人這個態度,也就代表著元辰掌門的態度,任由何、越二人處理,也即意味著……若有朝一日孔長老被殺,他們也不會追究。
雖說何、越二人如今才築基中期,相比金丹二元修為的孔長老,還差得遠,但戚風絮卻仿佛已經看到了孔長老身死那日。
天驕畢竟是天驕,他們的成長速度遠超人的想像,就像寒松夜,昔日那內斂羞赧的少年,也很快就進入了金丹,快要超越他這個做師父的了。
但要勸孔長老放下過去過節?
戚風絮跟孔經同處太無宗內也有三百餘年了,他自然了解孔經的性格和為人,知道他不可能放下過節。
這就是劫啊……
戚風絮忍不住在心內感嘆。
依照孔經的為人和行事,早晚有一天會陷入這種必然的殺劫之中,怎麼勸都無用。
另一邊,也有長老問蕭淡水與李危弦,道:「才築基中期便要參加大比嗎,何不晚一次?」
「他們自有他們的打算。」李危弦笑吟吟地說,「想必是對自己有信心吧。」
另一個丰神俊朗、氣質瀟灑的男性接口道:「倒是有志氣、心性高,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