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指使
2024-09-13 19:43:22
作者: 花色滿京
第027章 指使
好了, 現在不用糾結了。
何不見用靈力撐起一個罩子,將大雨隔絕在身外。
他走到越荒州身邊蹲下,將罩子擴大幫越荒州也擋了擋雨。
好像真的暈過去了。
何不見心中頓時一松, 自言自語道:「師弟啊,你可真是嚇死師兄了。」
不過……這就是荒寂劍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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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虛仙尊身上傳來的那種荒蕪與死寂的感覺,和連年大旱、生機斷絕的越地何其相似。
也許定虛從未走出過越地,也許他的神魂里永遠銘刻著那片荒蕪的圖景。
「不過,下雨了。」
天劫被散去後,劫雲卻並未散去。
被誅滅的康興運將他從天地間搶奪而去的靈氣盡數還了回來,五年了,越地終於盼到了這場代表希望與生機的大雨。
何不見扶起越荒州, 用靈力將他身上的濕氣烘乾。
現在天蒼山崖下一片狼藉, 山壁上有不少他們鬥法時打出的坑洞。
何不見將昏迷的越荒州藏在了山洞裡,隨後伸手搭上他的脈門,用一縷靈氣探了進去。
還好,只是體內所有靈氣耗盡,暫時脫力了,沒有什麼大問題。
何不見用隨身攜帶的靈石, 在越荒州身周布置了一個簡易的防禦法陣。
隨後他取出還剩下的那張清妙鎮魔符,化作雲霧向著崖頂遁去。
何不見可還沒忘記, 山崖上還有敵人等著殺他們兩個。
何不見剛一飛至崖頂, 與上次一樣,各式靈力攻擊向著他襲來。
他用法衣上的銀漢無波法陣擋下了所有攻擊。
上周目何不見還沒反應過來時, 那些鍊氣修為的阻擊者就被越荒州一劍削掉了頭顱。
這次何不見終於看清了他們所有人的樣子。
其中一人他一眼便認出來了,就是他和孔承嗣起衝突那日, 在學堂拱火的王經業。
王經業左右的幾人,何不見也有幾分眼熟, 他們好像就是那日圍在王經業身邊,和他一唱一和的那些人。
認出了王經業,何不見扔出清妙鎮魔符的手一頓。
王經業他們不過是鍊氣期的外門弟子,為何會知道他們兩人的行蹤,甚至追到了天蒼山?
何不見還以為這些人是孔長老派來截殺他們的人,可為什麼外門弟子攙合在其中?
何不見感覺不對勁,他改用赤紅寶珠轟向王經業。
一道紅光划過,將王經業重重向著遠處擊去。
在確定王經業不在鎮魔符的攻擊範圍後,何不見才將手中的清妙鎮魔符激發,轟了出去。
清妙鎮魔符相當於金丹真人五成的威力,鍊氣期修士自不必說。
阻擊者中的兩個築基期修為的修士,壓根沒有預料到天劫之後,何不見還能發出如此強大的攻擊,沒有來得及施展什麼手段,便飲恨當場。
一時間,大雨灑落的天蒼山崖頂上,除了何不見,就只剩下被他特意擊飛、留下性命的王經業。
王經業狼狽地趴在泥水裡,被紅光擊中後,他只要動一動,體內經脈便傳來劇痛。
「不想經脈盡斷,變成廢人的話,就別亂動。」
一道清亮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王經業惡狠狠地擡頭,只見何不見飄然走至他的身邊,他身上的法衣散發著銀色的星光,將他整個人從頭到腳護在其中。
暴雨如注,卻一滴也落不到他身上。
他還是那麼一塵不染,恍若天人。
何不見敢靠近來,也是因為之前一擊打入王經業身上,將他全身經脈控制住了。
赤紅寶珠發出的攻擊紅光內,包含著無盡的殺意和死氣,這殺意潛入了王經業體內的經脈里,只要王經業妄圖動用靈力,就會直接廢掉全身經脈。
「是誰向你透露了我們的行蹤?誰指使你們來殺我們的?」何不見冷聲問道。
王經業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道:「還能是誰?你得罪了誰,心裡沒數嗎?」
「何不見……咳咳,你殺害這麼多同門,你會被逐出師門的!」
何不見有些驚訝,他都沒想到王經業會說這個。
「殺害同門?不是同門想要殺我,我才被迫自衛的嗎?」
「你既然嘴硬,那我就猜一猜。」何不見緊緊盯著王經業,道,「派人來追殺我們的,確實是孔長老,但泄露我們的行蹤的,另有其人。」
王經業咬緊牙關,試著調用體內的靈力,然而靈力剛剛產生波動,他經脈內便傳來如刀割般的劇痛。
王經業慘叫出聲,在泥水裡痙攣抽搐起來,像只扭曲的蛆蟲。
「你殺了我吧!」王經業吼道。
何不見皺了皺眉,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順:「宗門說了會將我們的行蹤保密,要說能猜到我們會在最近離開宗門的,只有我們在藏寶閣時遇見那三人。」
「韋束龍,曲修賢,華凝安。」
何不見每說一個名字,就頓一頓,仔細觀察王經業的神色。
「韋束龍主動找我們約戰,不像是會泄密的人。」
「曲修賢與我們素不相識,在藏寶閣外是第一次見面,也不像是會泄密的。當然不排除他為了討好孔長老,前去告密的可能。」
「不過,華凝安……」何不見拖長了聲音,緊接著又故意用一種肯定的語氣道,「就是他吧。」
「是他將我們的行蹤告訴了孔長老,也是他鼓動你們前來截殺我們的。你替他保密,不如想想自己是不是被當刀使了。」
王經業頓時像被點著一樣脫口而出:「他才沒有拿我們當刀使。」
何不見瞭然道:「果然是他。」
王經業也反應了過來,他破罐子破摔般吼道:「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兩個一入門就是真傳弟子!你們兩個……」
王經業的聲音戛然而止。
何不見已經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信息,乾淨利落激發了潛伏在王經業經脈內的殺氣,直接斬斷了王經業的心脈。
越荒州還獨自昏迷在崖下呢,何不見懶得聽這些蛆蟲噁心的咒罵,轉身化為一縷雲霧遁回了崖下。
何不見回到了越荒州身邊,見越荒州靠在山洞牆壁上,身周的陣法沒有被觸動的痕跡,才放下心來。
他稍微改動了一下陣法,將剛剛草草搭建的陣法細化,使陣法籠罩的範圍擴大,防禦力更強。
做完這些後,他在越荒州身邊盤膝坐下。
洞外下的大雨漸漸轉成淅淅瀝瀝的小雨,這讓何不見更為放鬆了。
久旱之後大地硬結,吸水能力差,加上植被枯死殆盡,涵水能力幾近於零。
這種情況下,如果一直下暴雨,很容易會引起洪災。
現在大雨轉成淅淅瀝瀝的小雨,對于越地來說,才是好事。
何不見此時也已筋疲力盡,對於他來說,他經歷了兩遍惡戰,又經歷了一次驚嚇,這一夜實在太過於漫長了。
何不見還在思考華凝安的事,說實話,當他從王經業那裡詐出是華凝安時,他反而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現在想想,在他們和孔承嗣起衝突那日,華凝安一個內門弟子,怎麼那麼剛好出現在學堂。
如果王經業是受華凝安的指示,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從頭到尾,這都是華凝安設下的局。
華凝安指示王經業在旁拱火,使他們和孔承嗣發生衝突,他再翩然而至出面調解。
如果那日何不見聽了華凝安拉偏架,那結果就是他們兩個還是會被孔承嗣記恨,並且在外門弟子面前顏面掃地,華凝安反而成了名副其實的內門領頭人。
至於華凝安如此針對他們兩個原因,何不見猜恐怕還是跟真傳弟子的身份有關。
當時外門弟子說華凝安是內門弟子第一人。
按照太無宗的規矩,鍊氣期的弟子突破至築基後,便自動成為內門弟子。
內門弟子之間,每十年舉行一次內門大比,在大比中表現出眾的,會被各洞天選中成為真傳弟子。
華凝安針對他們,究竟是出於嫉妒,還是抱著想要取他們而代之的心呢?
何不見不想再去浪費心神思索這些,反正離內門大比只剩下兩年,到時一切自然會明白。
何不見閉眼默默運轉心決,將周圍的靈氣吸引到陣法中,不斷提純靈力,一邊用於自我恢復,一邊輸送給越荒州。
浸泡在如此高靈氣的環境中,越荒州雖然仍在昏迷,但他慘白的臉色恢復了幾分血色。
……
直到第二日朝陽初升之時,越荒州終於清醒了過來。
醒來後,他立刻握緊秋水劍,卻發覺自己正身處山洞之中,旁邊便是入定的何不見。
越荒州環視了一圈山洞內,看出了山洞內所布置的防禦法陣是何不見的手法,他才鬆開握劍的手。
究竟,發生了什麼?
越荒州試著回憶,他卻發現自己的記憶停在了天劫向著他們劈來那刻。
越荒州望著山洞外探進來的一縷陽光,暫且壓下疑惑。
此時正是日出之時,他閉上眼,按照習慣開始汲取玉晨精氣。
這時越荒州這才發覺,雖然在他昏迷的時間裡,心決自行運轉,靈力完全恢復了,但不知為何,他消耗了一部分儲存在血肉內的精氣。
不過這還好,消耗的儲存在血肉內的精氣可以通過汲取玉晨精氣彌補回來。
如果再進一步,他恐怕就會消耗壽元了,消耗的壽元可補不回來。
玉晨精氣進入身體後,越荒州快要乾枯的身體瘋狂吸收著玉晨精氣,他之前被震傷的內腑迅速恢復了過來。
還不止如此,周圍的靈力瘋狂向著他已經補滿的經脈內湧來。
昨晚的一場惡戰,雖然極大消耗了他的靈氣和精氣,雖然他不記得天劫劈下之後的事,但戰鬥中的種種領悟已然深深烙印在越荒州神魂中。
他體內經脈濃郁到極致的靈氣,與融入血肉經脈間的玉晨精氣混合在一起,驟然凝結出了點點水珠。
越荒州只覺靈台一陣,下一刻他被便被拉入到了一幅圖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