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逆行
2024-09-13 19:43:16
作者: 花色滿京
第024章 逆行
何不見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便飛去天蒼山,打他個措手不及。」
越荒州點了點頭,縱身而起,與秋水劍合二為一,化為一道寒光,向著天蒼山方向飛遁而去。
何不見也化為一縷薄雲,隨著這道寒光飛速趕往天蒼山。
他們之前從天蒼山到南京附近的鐘山,坐馬車足足走了十多日。
現在他們一個御劍飛行、一個化為雲霧遁去,自鐘山到天蒼山,只花費了半天時間。
兩人為了防止康興運發覺,在天蒼山腳下便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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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落下來,何不見便皺了皺眉頭。
本來從靈天玄都來到太元世界,他就感覺到了靈氣濃度的差別。
如果將靈氣的濃度比喻成水壓,在靈天玄都內的感覺就像是身處千米深的海域,而在太元世界就如同來到十米深的水潭。
而現在這十米深的水潭,也快要乾涸了。
在他們從鐘山趕到天蒼山的這段路程中,何不見更是感覺到這片土地上的靈氣幾乎沒有。
何不見從鐘山飛遁到天蒼山,所耗費的靈力遠比他預計得多,並且因為外界靈氣幾乎沒有,也很難得到補充。
何不見天生靈體,對於靈氣最是親和,這讓何不見尤其得不舒服。
那感覺就好像深海魚類被迫困在一處快要乾涸的水潭裡。
此時天色已然全黑了,由于越地常年乾旱,導致這裡連一片雲都沒有,月光與星光毫無阻礙地灑在大地上。
何不見與越荒州無聲地提氣縱身,向著天蒼山崖底趕去。
一路上,觸目所見均是鬼爪一般的枯木。
何不見對越荒州傳音道:「師父當時散開遺蛻,將靈力還予天地眾生,使得天蒼山重煥生機。可如今的天蒼山卻又再次枯樹滿山、生機斷絕。」
「康興運居然利用師父遺蛻,當真是不知死活。」
「一會兒我們靠近後,讓我觀察一下他在崖底布下的陣法,看看能否找到破綻先破了他布下的陣法。」
太無宗的主脈傳承便是陣法,赤元子亦是主脈傳人,何不見承其衣缽,雖然並非陣修,但論及對陣法的了解,也是足以碾壓普通修士。
何不見與越荒州趁著夜色一路趕到天蒼山的崖頂。
兩人運轉著蕭淡水所教的「隱息匿氣決」,這決可以遮掩他們身上的氣息,除了對外偽裝修為等級外,也可用於潛行。
在到達崖頂那刻,何不見聽到了系統發來的提示:「已自動存檔。」
果然,系統說在關鍵劇情節點開啟前和結束後都會有自動存檔,有了存檔的何不見更不怕了。
大不了他讀檔。
何不見借著天上灑落的月光與地勢,居高臨下俯視崖底。
崖底本應該有一條小溪流淌,但此時那條小溪已經乾涸。
小溪兩旁的地上布滿了玄奧的刻痕,還擺放著各異的奇石。
何不見認真看了一會兒,暗暗心驚。
這陣法在《真經》之中未有記錄,但按照布陣的陣紋來看,陣紋向外遙遙連接遠處的山巒走勢,向內則全部匯聚向一個方位,陣法周圍的能量會被陣紋導向匯聚的那一點。
這到有些類似於修士常常會布置的聚靈陣。
在一些靈氣貧瘠的地方,修士會布置聚靈陣來增加靈氣濃度。
但布置在天蒼山崖底的陣法更為狠毒,它利用了山川走勢,直接抽取天地靈力、掠奪一切生機。
想來那康興運肯定棲身於陣紋匯聚的陣心處,處於陣心處的他可攻可守。
進可以通過陣法抽取攻入陣中敵人的靈氣滋養自身,退可以直接利用陣法化解敵人攻勢、保護己身。
何不見思索了一會兒,心中冷笑。
這世上好處與風險總是等價的,這陣法高明卻歹毒,何不見不需要想辦法破陣,只需要逆陣。
康興運守在陣心上,受著所有被陣法抽取過來的靈氣的滋養。
如果逆陣,那康興運自然就成為陣法中心那被抽取的對象。
康興運就像電池,陣法就像電路。
可以充電,自然也能放電。
何不見頓時決定,要想辦法逆陣,抽乾康興運身上的靈氣,將靈氣沿著陣紋導向山巒,還給這片天地。
何不見對越荒州傳音道:「我準備逆陣,我們一旦動手,必然會被他察覺。我們一會兒一邊吸引他的注意力,一邊按照我所說,攻擊對應的點,刻下相應的陣紋。」
越荒州對他點了點頭。
在動手前,越荒州若有所感。
可能是他的經歷所致,也可能是劍修特有的直覺,他對落在自身上的關注尤其敏銳。
越荒州暗暗環視一圈,雖然未發覺出什麼異常,但氣機牽引之下,他對何不見傳音道:「有些不對,小心。」
何不見也放開靈覺,卻沒有探查出什麼,但他相信越荒州。
「我之前給你的真靈丹準備好,我們速戰速決。如果真有人打著黃雀在後的算盤,便給他們一個驚喜。」
何不見望向崖底,身體內的靈氣涌動,他傳音道:「動手!」
何不見與越荒州縱身向著崖下掠去。
何不見化為一縷雲霧,飛速遁至崖底,向著目標的那塊奇石打出一擊,將那塊石頭的位置改了個方向。
另一邊越荒州仗劍飛撲至崖下,以靈氣使劍,在崖底的陣紋之間留下一道劍痕。
與此同時,原本死寂一般的崖底驟然光芒大放,一個渾身裹在鎧甲里的高壯身影如一座小山一般懸空站立於陣心上。
他恨恨道:「果然來了,多管閒事的東西!」
他腳下的陣紋依次點亮,一股龐然吸力自陣法處傳來。
何不見頓時感到體內的靈力躁動起來,似有脫離控制,被吸入陣中的傾向。
何不見並不理他,而是繼續打出一道能量挪動了另一塊奇石的位置,同時給越荒州傳音,讓他在指定位置刻下陣紋。
何不見與越荒州以迅雷之勢出手,轉眼間地面上的陣紋吸力便大大削弱。
身著鎧甲的康興運頓時怒火中燒,喝道:「你們真當我是死人不成。」
他祭出一尊沉重的巨鼎,巨鼎上繪製著山川湖海、飛禽走獸,巨鼎一出現便帶著山嶽般的沉重感。
「去!」
那巨鼎驟然放大,將整片山崖籠罩於其下。
巨鼎自身帶著沉重的力壓,蓋壓而下。
何不見身體一沉,頓時覺得連手臂都擡不起來,他擡頭仰望,簡直如同看到一片金色的天空。
何不見運轉心決,體內靈力涌動,那身黑色法衣上的銀色碎星依次點亮,一幅星圖法衣上浮現出來,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內。
另一邊越荒州手中的秋水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鋒銳無匹的寒芒劃破了金色的氣場。
越荒州劍氣縱橫,在地上又留下數道深深的陣紋。
「一個築基初期,一個鍊氣圓滿,就憑你們兩個小子,也想殺我?」
康興運面前浮起一方碎了一個角的玉璽,向著兩人印來。
「殺你,足夠了。」
何不見面前浮起一枚鳥卵大小的赤紅寶珠,寶珠之內印有金色符文閃耀。
寶珠霎時光芒大放,一道紅芒帶著無盡殺伐之意,如一條游龍般咆哮著沖向印璽。
二者交擊,產生的能量席捲而去,將周圍的枯木倒卷而起。
康興運臉色一變,那赤紅寶珠上散發出的災厄氣息與無窮殺意,震動他的神魂。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能擁有這種恐怖寶物的人,又是什麼來歷?
一瞬的恐懼過後,浮現出的是貪婪。
「你們到底是誰?」康興運盯著那赤紅寶珠,厲聲喊道。
那枚赤紅寶珠浮於何不見的身前,散發的不詳紅光映照在何不見臉上,讓他那張俊秀的臉上多了些妖異之感。
「玄都太無宗,靈和。」
何不見話音一落,寶珠如紅蓮一般綻放出數道光芒,以不同的角度轟向康興運。
康興運那方籠罩於上空的寶鼎「嗡」然作響,一片綻然金光如牆般護住了康興運。
赤紅寶珠發出的紅芒劃出不同的軌跡,但在何不見的靈覺鎖定之下,前後交疊轟擊於一點,硬生生轟破了那道金幕,重重打到康興運的身上。
然而康興運身上那件鎧甲浮現出烏沉的黑光,將轟擊的所有紅芒盡數擋掉。
「太無宗,沒聽過。」康興運又一次喚出那方玉璽,獰笑道,「死在這裡吧!」
玉璽印下的同時,籠罩住崖底的那尊巨鼎也放出一片金色光芒,地面上的法陣吸力驟然增加。
康興運同時發難,力圖將這兩人一齊擊斃。
無論是蓋下的印璽,還是那尊山嶽般的巨鼎,都帶給何不見極大的壓力。
築基大圓滿的力量對於築基初期而言,幾乎是不可抵抗的。
何不見將靈力灌入法衣之中,那片銀色星圖驟然放大,與金光、印璽相抗。
那巨鼎放出的金光和印璽實在太過於強大,銀色星圖僅僅能延緩其壓過來的速度。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越荒州的傳音在何不見耳邊響起:「成了。」
何不見頓時精神一震。
他伸出左手,左手上那一連串的星珠自動散落,飛嵌於銀色星圖中,銀色星圖頓時如同一片真正的星空般橫亘於空中,硬生生定住了金色巨鼎與印璽。
何不見運轉心經,手中快速掐了幾個靈決。
原本如漩渦般吸引吞噬著何不見與越荒州靈力的陣法驟然一停,下一刻,陣紋中流轉的能量乍然逆行。
位於陣心的康興運驟然被巨大的吸力加身,重重砸在地上。
「太無宗都不知道,你個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