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未必長眠（十）

  第35章 未必長眠（十）

  原本打探情報的事情是由成年的輔助監督來做, 但絕望的愛子只回應學生們的祈禱，場地還限定在穗鈴市立高等學校，只要有一個成人在降靈遊戲的現場, 絕望的愛子都無法出現, 只好讓咒術師自己想辦法。

  從聽到「降靈遊戲」一詞開始, 瞳就陷入了沉思。

  五條悟：「哇，聽上去很有意思的樣子。」

  夏油傑則在手機上給誰發消息, 不停地按鍵。

  他說：「悟, 瞳，讓我給你們拍張照片, 看鏡頭。」

  「咔嚓。」

  拍完夏油傑繼續發消息。

  五條悟湊過去看：「唔, 你在這個學校還有認識的人？」

  夏油傑：「確實有認識的人, 你等我交流完跟你解釋。」他顯得非常靠譜。

  

  夏油傑忽然頓了頓, 環顧四周：「咦，瞳不見了，瞳去哪了？」

  五條悟：「她剛剛去小樹林了。」

  過了一會兒，瞳就背著月亮小背包「噠噠噠」跑過來了, 她把小背包里的東西都倒出來了。

  夏油傑和五條悟上去圍觀。

  五條悟：「這些都是什麼東西，你怎麼收集了這麼多奇怪的……咦山羊頭骨？」

  五條悟手裡捧著一個白色山羊頭骨, 可以看出來被瞳洗得乾乾淨淨的, 他好奇地觀察著頭骨, 他從骨洞裡窺見夏油傑的臉色變黑了。

  山羊頭骨這玩意，一般來說在電影裡是邪.教屋裡或者邪.教儀式里的常見玩意, 是惡魔的象徵。

  它更常出現在西方電影裡，如果在「絕望的愛子」的降靈儀式上出現的話, 日本神靈就應該反省一下在他們的地盤為什麼會召喚出西方的惡魔了！

  瞳展示的這些，應該是降靈儀式的常見材料。

  五條悟好奇地問：「這個山羊頭骨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若島瞳眼神遊移, 耳朵動了動。

  五條悟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哦哦，很曲折的經歷呢，原來是你撿的啊！！」

  若島瞳的耳朵又動了。

  五條悟瞪大了眼睛，身體後移說：「原來是這樣啊，真可怕。」

  太可疑了吧，你們到底在講什麼啊？！！瞳明明根本就沒有講話吧！！！

  夏油傑望向剩下的材料，什么小麥、百合山葵、神木樹根、微光蘑菇、苔蘚、骨粉，還有……他瞪大了眼睛看五條悟又撿起來的東西，也是瞳從背包里倒出來的。

  這是什麼生物的心臟和眼珠啊？他心臟要驟停了。

  夏油傑問：「瞳，這是什麼東西的心臟和眼珠，它們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瞳的眼神又開始游移了！她看向他，似乎在無聲地解釋。

  五條悟又恍然大悟了：「哦！是植物結出來的健康無污染的果實啊，原來還有植物能夠結出這種東西啊，瞳你真的很博學啊！」他像灰原學弟一樣健康地露齒笑，向瞳豎起大拇指。

  閉嘴啊！這根本不科學！

  若島瞳對五條悟的誇獎感到害羞，頭頂開始顯現出開心的小花，她自信地拍拍胸脯，感覺那意思大概類似於「我們小精靈有自己的降靈儀式。」

  五條悟：「……」

  夏油傑：「……」

  夏油傑：「瞳，東西先收一收，因為召喚的是『絕望的愛子』，這些材料不一定能用上，而且我們要先做別的事情。」

  瞳呆住了，她這回耳朵沒有動。

  五條悟立刻領悟到了什麼，他大聲地說：「傑，瞳說這些材料也還有別的用處！」

  夏油傑頭疼地說：「悟，你就別在這裡添亂了……」

  瞳立馬衝進樹林裡，再衝出來，熟練地掏出小鍋爐就地搭建好燒火工具，倒入骨粉、眼珠、小麥、苔蘚、鱸魚等材料，煮成一鍋紫色的大雜燴。

  悟在旁邊介紹道：「鐺鐺鐺！這是可以回復體力的「精神煥發藥水」！萬一被絕望的愛子追殺得累了就可以喝一口恢復體力！」

  夏油傑感覺這個配方很眼熟：「冒昧問一句，配方靈感來自於？」

  瞳頓了頓，說：「《捲心菜物語·種植之王》。」

  夏油傑：「……瞳，還是收起來吧，暫時不太需要。」

  瞳低頭垂下耳朵，蹲下來，怏怏地開始將材料收拾進背包，把紫色不明液體倒進瓶子裡，收進背包里，五條悟還在幫忙收拾，他擡頭向夏油傑露出是譴責的表情。

  怎麼可以打擊小精靈自信心呢？！你怎麼敢？！嗯？

  夏油傑心累地想：這種負罪感是怎麼回事？

  夏油傑決定先打探敵情，他的計劃是和這個學校的學生先混熟，到時候讓他們進學校，他說：「我的初中同學牧野，高中搬到了穗鈴市，他就在這裡上學，他們明天剛好有一場聯誼，都是這所學校校內的學生，一起去吧，剛好探聽一下這個『絕望的愛子』究竟是什麼。」

  瞳和悟都沒有去過聯誼，因而躍躍欲試。

  日本高中生聯誼還挺正常的，參加聯誼派對是為了結識異性，擴大朋友圈，說不定還能脫單。

  因為大家都是通過熟人認識的，相處起來也會很愉快，一般是男女雙方各有一名負責人，男負責人帶男生，女負責人帶女生，男女比例最好要均等。

  夏油傑又看了看手機消息，回了消息。

  他說：「牧野是男方的負責人，他說包括他在內原本準備帶四個男生的。」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好像不能帶瞳了。

  若島瞳「嗖」的一陣風似的跑遠了，不到半分鐘又跑回來了，跑回來的時候她的嘴上已經戴上了黑色的假鬍子，她假裝自己是個男生。

  夏油傑：「……」先聽別人把話說完啊。

  夏油傑：「不過我已經跟他說好了可以帶女生，瞳，你把先鬍子取下來。」

  瞳撕不下來那條鬍子，似乎粘得太緊，五條悟在那裡笑得肚子疼，伸手重重一撕把它撕下來。

  夏油傑在穗鈴市立高等學校上學的男性友人全名叫做牧野真由，是個戴眼鏡的男生，坐在包廂里的他看見瞳以後臉紅了一下：「感覺真人比照片還好看。」

  牧野真由和夏油傑的關係看上去還不錯。

  其實這原本是校內兩個社團的聯誼，牧野是棒球社的，對面聯誼的人是靈異社的。

  但棒球社的其他男生有事來不了，剛好夏油傑和五條悟一看就是不同類型的帥哥，也不會和牧野撞類型，瞳的照片女方負責人也看過了。

  五條悟感到困惑：「不同類型？為什麼一定要是不同的類型？」

  今天他穿的衣服是瞳和傑一起選的，還有亮晶晶的耳夾和項鍊，再加上雪睫雪發藍眸，又潮又帥，不是他私服的風格，有點不習慣。

  牧野按了按眼鏡，他指著五條悟說：「很帥但是小白臉的欠揍型！」五條悟順從地擺出亮晶晶的pose。

  牧野又指了指夏油傑說：「溫柔但內心腹黑的體貼帥哥型！」

  夏油傑無奈地說：「為什麼是腹黑啊。」

  牧野拍了拍自己打棒球練出的肌肉：「外表是眼鏡清秀男實際上是非常反差的運動型！」

  牧野：「目前來看，男生是沒有撞類型的，這點很重要。撞類型很尷尬的，你也不想當你發現對面有你感興趣的女生卻發現競爭對手是相同的類型吧，這樣一定有一個人落於下乘，現在就看對面是什麼類型了。」

  牧野又說：「畢竟我是負責人嘛，做負責人總是希望帶來的人是高質量的，這樣聯誼才會玩得開心，對方肯定也是這樣想的。」

  聽說對面來的是三女一男，難怪牧野說可以帶女生。

  夏油傑問：「那瞳是什麼類型？」

  瞳已經開始社恐了，但面上仍然強撐著。

  「這個，人的氣質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不說話也不笑的時候感覺她太漂亮了，很有距離感，現在嘛，」牧野指著正在和五條悟互動的瞳說：「動物型。」

  夏油傑警惕地轉頭，發現五條悟正在像鬨動物一樣哄縮在座位上的瞳：「對，就是這樣，深呼吸，咪咪，很乖哦，非常乖非常乖，不要太緊張。」

  夏油傑：「……悟，你不要跟瞳坐一起。」

  夏油傑囑咐五條悟，少說話，做一個高冷的帥哥，讓他來套近乎收集信息。

  他又轉頭看瞳，試圖囑咐瞳點什麼。

  瞳眼尾泛紅，又亮又圓的眼睛濕潤地看著他，試圖向他求助。

  夏油傑沉默了片刻。

  燈下，她的臉很白，眼底水光瀲灩，睫毛也有點濕濕的，嘴唇像花瓣一般柔軟，表情懵懂純真無辜。

  夏油傑說：「你保持這個樣子看著對面男生就好，記得和他交換聯繫方式。」

  五條悟的拳頭緊了。

  等到靈異社的三女一男來到以後，發現男生沒有撞類型。

  對面的女負責人是靈異社的社長黑羽有紗，御姐型，另外兩個女生分別是可愛型和辣妹型，男生是健氣陽光的正太類型。

  可愛型靈異社社員小西葵一看見瞳就如臨大敵，也許是她多少有點和瞳撞類型了，她披著黑長髮，有著精緻漂亮的妝容，穿著低調又不失女人味的白蕾絲裙。

  瞳稍微顯得有些放鬆了，夏油傑發現她的濕潤無辜眼攻勢沒有對著男生，而是一直是對著小西葵！小西葵也回瞪著她。

  彼此落座後，先是自我介紹，然後點單的時候，瞳看見小西葵點了海鮮燴飯，她困惑地說：「你不是，海鮮過敏嗎？」

  「你居然還記得啊，」小西葵表情有點複雜，她看了她一眼，說：「我現在已經不過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