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發現

  第36章 發現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澄下了樓，林北還來不及問什麼就被叫上了詢問室。那位很有威望的心理醫生是一個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中年男子，他笑著讓林北坐下。

  「你是那個剛剛那位的家人嗎？」

  「對，我是他哥哥，請問我的弟弟他病情怎麼樣」

  「你弟弟心理很健康，甚至有點……過於健康」醫生斟酌的回答。

  「這是什麼意思？」

  「我問的每個問題他都回答的很好，好的讓人覺得不真實，就像在背標準答案一樣。每個人心理多少都有黑暗的部分，而你弟弟卻好像沒有一樣，你覺得這正常嗎？」

  「您的意思是，他的回覆可能是故意向著標準正常的方向回答的嗎？」

  「是的，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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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天之後林北再也沒有主動跟林澄提過關於心理問題的事情，他又恢復到以前的作息不再故意躲著林澄。不過他依舊每天睡前鎖門，很少去公共衛生間洗澡。

  他們之間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像暴雨前的安靜一般，終於這份平衡在林澄出差十天後回家發現林北不在時被打破。

  林澄最先沒有發現，回家後林北不在他就以為林北在上班，客廳里林北的東西也都在，但到了晚上林北也沒回來，他就拿出手機查看林北的位置，上面顯示出來的確實林北一天都在家裡。

  他察覺出不正常，給林北打電話打不通，然後找出備用鑰匙打開了林北房間。

  林北的衣櫃抽屜里基本都空了，辦公桌上一部手機壓著張紙，手機是林北去年剛買的手機，紙上面就寫了一句話。

  「我走了，別來找我」

  林澄看完，眼底湧現出複雜的情緒，那張紙被他輕飄飄的放回原地，然後立馬轉身出了門。

  林北在過完年回來後就想搬出去一個人住了，在聽完心理醫生的話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本來他是想和林澄好好商量一下的，但他偶然間發現有人在他手機里安裝了一個位置追蹤軟體，對方可以實時知道他的位置。

  他的手機並不會讓別人碰，有機會安裝的只有林澄。林澄是知道他的手機密碼的，雖然他沒看到林澄碰過他手機，但有能力有動機安裝這個軟體的只有林澄。

  為了驗證猜想，他又去問了他們那層樓的同事在他和王康泰去吃飯那天林澄有沒有上樓來找他，結果沒有一個人見到林澄，連林澄經常開車接送他的那輛車都沒人在樓下看見。

  所以林澄會在那裡等他，所以在他和程寅生吃完飯回家後林澄問他去了哪裡，他回答後林澄會是那樣的一副表情。

  原來，林澄每一天都在監視著他的生活。他說謊時林澄是怎麼看他的呢，一定會覺得他很滑稽吧，像個小丑一樣。

  在知道真相的當晚，林北就把他的東西搬了出來，他故意沒有收拾客廳里他的東西，還像之前出門一樣把他自己房間鎖了起來。

  他搬到了一個位置有些偏僻的居民樓，提前向公司申請了在家辦公。新家比之前的房子要小很多，不過就他自己住還是綽綽有餘。

  知道林澄在他手機安裝那種軟體的時候他最先是憤怒的，非常想去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後來冷靜下來之後就是失望和難過。

  原來他真的不懂林澄，一點也不懂。跟他一起朝夕相處這麼多年，他竟然一點都沒有看出他弟弟乖巧懂事表象下的真實面目。

  因為害怕被林澄發現住處，林北沒有把新家地址告訴任何人，每天幾乎都不出門，即使出門也會帶著口罩。他內心很害怕被林澄找來，明明他才是那個被欺騙已久的被害者，可他卻害怕林澄真正發火。

  林北去便利店買完東西回去的路上看到了一隻渾身濕漉漉的小狗，黃褐色的毛髮被潮濕的泥土包裹，顯得髒兮兮的，他有點於心不忍的蹲下身靠近小狗，拿出一根火腿腸掰成小小的碎塊放在小狗旁邊。

  小狗用鼻子嗅了嗅便吃了起來，沒一會就吃完了一整根。他再打開一根時，小狗不吃了。

  林北站起身離開，沒走兩步就聽見了小狗的哼唧聲，回頭一看小狗居然一瘸一拐的跟了過來，腿上應該受了傷，整個小小的身子都向左歪。他的心被輕輕的揪了一下，停下等小狗走到跟前，然後抱起了它。

  林北挺喜歡小貓小狗，但小的時候家裡忙沒時間養，長大後工作了也沒時間，所以他從小到大沒養過狗，這次沒有準備的就把狗帶回了家，手忙腳亂的搜著相關知識給它簡單的擦洗了一下。

  然後林北便抱著小狗去了附近的寵物醫院做了個檢查，小傢伙左腿確實受傷了，噴了點藥拿了兩盒營養液，聽完寵物醫生的囑託按著指示買了適合的狗糧回家。

  小狗很乖的窩在林北為它準備的一塊毯子上，不吵不鬧的用一雙雙瞳剪水的眼睛看著四周。林北伸手撓了撓它的下巴，小狗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以後，你就要跟我一起生活了，得給你取個名字」他看著小狗，不知道怎麼的又想起了林澄，小狗乖巧的跟林澄剛來他家時很像，動不動就會讓他想要心疼對方。

  「就叫你…成成，怎麼樣」

  「心想事成的成」

  小狗的到來讓林北每天生活變得豐富了很多，他沒有再想那些雜事的時間，每天到時間也會去遛狗，心情變好了不少。

  一天，林北要去遛狗時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牽引繩，而小狗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扒門，躍躍欲試的準備出去。

  最後出門林北也沒找到牽引繩，這些天裡小狗無論在家還是在外性格都很溫順不會到處亂跑，他這次便散著帶狗下了樓。小狗下去後和林北保持著不遠的距離在前面跑著，比平時牽著時要活潑很多。

  他本來想著在下面走一會兒就回去，看著小狗奔跑的背影又改了想法。居民樓里有幾處小亭子，周圍綠植很多，他搬來後沒往裡走過，今天一來才發現這條路居然很深。

  石子鋪的小路並不寬敞，茂密高大的綠植把小路兩側填的滿滿當當，往前看給人一種路越來越窄的感覺。

  「成成，咱們要回家了」林北往前喊了一聲。

  小狗興奮的在原地轉了兩圈然後接著往前跑去，林北有些慌的忙跟上去追。

  小狗卻越跑越快，然後突然拐了個彎朝路邊的綠植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