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國

  第20章 出國

  酒店

  「說吧，找我什麼事」程寅生冷淡的看著沙發上的女人。

  「你終於肯來見我了」王雅潔譏笑「你還知不知道我是你媽？」

  「有話直說」

  王雅潔最受不了程寅生這副不把一切放在眼裡的姿態，可偏偏當年離婚還是她一直堅持要把他帶在身邊，多麼的可笑。

  「好啊，那我直說」

  

  王雅潔把護照放在桌子上「準備準備去法國留學」

  程寅生皺眉，不解的去看王雅潔。

  「你之前不是想去法國讀書嗎，現在你能去了」王雅潔始終帶著虛偽的笑，她在想她這個兒子一定會疑惑為什麼願意讓他出國了。

  「我不去」程寅生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王雅潔怒吼「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程寅生腳步沒停的走出了酒店。他有時候也會想，既然王雅潔那麼不喜歡他，為什麼還要那麼堅持帶他走。

  這個問題他想了好多年，最近這兩年他想明白了，她恨他生父，她就要讓他生父一無所有。

  可惜王雅潔還是沒能如願，他生父現在什麼都有了，家庭事業都沒有失去。

  至於為什麼王雅潔會讓他出國，大概也跟他生父有關吧。

  程寅生看著路上匆匆忙忙的人群和車輛，少有的感到疲憊，明明這麼多年他覺得他已經對王雅潔的話免疫了，看來修煉還是不夠。

  這世間的不幸總是帶著戲劇性的，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有時候即使再拼命掙扎也改變不了已經註定的事實。

  後來王雅潔又來找了幾次，程寅生理都沒理，只是他還是低估了王雅潔。

  「你到底想幹什麼？」程寅生盯著王雅潔擱在脖子上的刀子「就這麼想讓我走？」

  「對啊，我早就想讓你走了」王雅潔笑得瘋狂「走得越遠越好，最後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哈哈」

  王雅潔把電話打到了他老師那裡，他不得不來見她，卻沒想到王雅潔為了讓他走會這樣威脅。

  「那當初為什麼不讓我走？」

  「出國要花不少錢呢，我可不想為你花」王雅潔頓了頓，想起了好玩的事情「對了，這次你出國是你父親出錢，你不是很多年沒見他了嗎，現在去找他吧」

  「你已經成年了，你那個父親在國外生活挺好的，你去投靠他吧。雖然你跟了我，但也是他親兒子，你說他的家產會不會有你一份？」

  王雅潔越想越有意思，姣好的面容揉成了一團，笑得愈發的瘋狂猙獰。

  「呵」程寅生冷笑一聲「媽，我真是低估了你的卑鄙」

  「哈哈哈，你好久沒叫我媽了吧」她抵在脖子上的刀一直沒有放下來，脖子被磨得滲出了血。不過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她只覺得心裡痛快，已經在腦海中預料到了未來。

  「你說你父親財產給你分的多還是給他那對兒女分的多？」王雅潔自問自答「他這些年可一直說虧欠你，你到了他那兒一定要好好爭一爭」

  程寅生冷漠的看著王雅潔發瘋，這些年裡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每次她都會刷新他的認知。

  他的母親，可笑又可悲。

  「阿生，再幫媽媽一次吧」王雅潔突然變了態度眼角流下了淚，帶著懇求「再幫媽媽最後一次吧」

  「好」沉默良久，王雅潔終於聽到了她想聽到的話。

  最後一次了，他以後再也不會對王雅潔心軟了。

  林北工作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宿舍，剛進去就迎上程寅生的目光。

  「林北，你最近有時間嗎」程寅生說「我想找你聊聊」

  「好」

  兼職把他空閒時間占滿了，程寅生應該是知道的，所以他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林北把周六時間空了出來。

  程寅生把地點約在了海邊，本來林北想著是直接和程寅生一起來的，但要出發時程寅生並不在宿舍。故城的海邊距離學校很遠，打車都要一個多小時，在這一年多里他並沒有來過。

  林北隔了好遠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程寅生的身影，一個人單薄又筆直的站在那裡，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林北喊「程寅生」

  男生聞聲回頭，看見林北時，臉上帶上了淺淺的笑容。

  「林北」程寅生說「你喜歡海嗎？」

  「喜歡」林北看著陽光灑滿了海面，海浪輕輕的拍在沙灘上，溫柔又美好，心也變得平靜起來。

  「我也是」程寅生柔和的盯著海上的某一處「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海邊」

  沉默良久，程寅生接著說「很高興遇見你，你很好」

  林北錯愕「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怕以後沒有機會說」程寅生說「過幾天我要出國了」

  「這麼突然嗎」林北心裡有些難受「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說不好」程寅生側過頭認真的看著林北的臉「你…要好好的」

  他想說的話終究沒能說出口。

  那一天他們在海邊坐的很久才回去，沒有朋友間即將分別時那種說不完的話，也沒有相擁痛哭流涕說著不舍，藏在心裡的感情被夜色輕而易舉的掩蓋了。

  程寅生走的那天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林北。很平常的一天，林北上完課回到宿舍看著人去樓空的床鋪才知道程寅生離開了。

  程寅生走的乾淨利落，什麼都沒有留下痕跡，就像一場夢，夢醒了故事裡的人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