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談

  第8章 交談

  後來從別人嘴裡聽說，這個女人是外地人，跟著一個叫阿彪的男人來了這裡，兩個人一起開了這間民宿，也是這裡唯一的一個民宿。兩個人是想要結婚的，結果阿彪突然死了，但是死因不知。然後這間民宿就由這個女人單獨經營了。

  有的人說是這個女人殺死了阿彪，目的就是想要把民宿據為己有，也有人說阿彪有了別的女人，他帶著人跑了，還有人說阿彪是病死的。怎麼傳的都有，不過真相具體是什麼誰也不知道。但因為這件事情，村子裡的人都多少有些排斥這個女人，這麼多年來她也一直是獨來獨往，沒有朋友。

  女人很挑剔，別人把烤好的燒烤給她時，她不是覺得肉烤的太老了，就是覺得佐料放少了，嫌棄的表情一直掛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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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坐的位置離女人並不近，他們幾個也忙著燒烤，等烤的差不多的時候，發現之前一直乖乖坐著的林澄不見了。林北瞬間慌了神，目光一掃，才發現林澄居然坐到了女人的身邊，兩個人似乎還在聊著什麼。

  從第一次見這個女人時，他就覺得她不簡單，他不是什麼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人，但他就從心理上就有點不想和這個女人接觸。他沒想到林澄居然會和這個女人接觸，他弟弟的性格他了解，絕對不是會主動和人接觸親近的人。

  林北表情複雜向著兩人喊了一聲「林澄，過來吃燒烤」

  林澄應了一聲便走了回來，表情很平靜。「你們說什麼了？」他故作隨意的開口問道。

  「沒說什麼」

  他沒再繼續問下去，他知道要是林澄不想說，怎麼問都是徒勞。

  姜堰自作主張的買了一箱啤酒，說什麼吃燒烤不喝酒不亞於考試沒帶筆。林北酒量一般，但是確挺喜歡喝酒的，顧一柯從開始的拒絕看到林北姜堰大口喝酒也有些蠢蠢欲動的開了一瓶啤酒。

  他從小就沒怎么喝過酒，也不好這一口，但是此情此景卻也讓他有了想喝的欲望。一大口啤酒下肚，刺激著腸胃，連帶著全身的感官都變鈍了。

  三人碰杯，一口酒一口肉的吃著，聊起在高中的這三年，姜堰說的話最多。林北也從中知道了他沒有聽說過關於高中這三年姜堰經歷過的一些「至暗時刻」。

  原來因為一些事情，姜堰被學校的混混為難過，也被班級里的人孤立過。雖然姜堰說的很輕鬆，那些混混後來被他打怕了，見到他就跑，班級里的人他誰也不喜歡也並不需要朋友。可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姜堰說完就把自己那喝了一半的酒幹了，他們兩個人也跟著幹了。然後顧一柯暈頭晃腦的說起了他高中暗戀的一個女生，他暗戀了人家三年等他終於鼓起勇氣準備表白的時候，那個女生已經有男朋友了。

  「關鍵是她那個男朋友也是我朋友」顧一柯帶著哭腔的吼了一句。

  三人再次碰杯，一切總在不言中，這可能就是來自男人之間的默契吧。最後他們都喝的有些不省人事，還是別人幫著林澄一起把人送回了房間。

  林澄沒有喝酒，夜裡關了燈睡不著，一直盯著旁邊的男人。想著今天晚上那個神秘的女人說的話，越發的睡不著。

  「所以哥哥，你高中有經歷什麼特別事情嗎」林澄輕輕開口，並沒指望有人會回答。

  「……我弟弟」

  嗯？「你說什麼？」

  他湊近到林北身邊，聽到旁邊人開口「我，沒有好好陪我的弟弟……」聲音很小，但還是被他聽到了。

  黑暗裡，林澄緩緩的勾起了唇角，像以往一樣抱住了林北，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他們四人在這裡待了四天然後就準備回去了，林北是有些不舍的，他很喜歡這裡，希望以後有機會還能再來一次。

  等回到家後，錄取通知也馬上要下來了，這次他倒不覺得有多麼緊張了。林北的第一二志願報的都是故城那兩個重點大學，後面的填的都是本省的一些大學。本身沒有前兩個學校好，但是可選專業要多，而且離家近。

  他了解到的同學好像都想報考離家遠的學校，只有他跟別人相反，他想離家近一些，因為爸媽的工作很忙，林澄要經常一個人在家裡。上高中住校是迫不得已，但現在他能選擇了，自然希望離家近一些，可以多回家幫忙照顧林澄。

  老兩口包括他自己都對林澄抱有愧疚，這孩子自小就很懂事，從來沒像別的小孩一樣哭鬧著要媽媽陪，他幾次不多的「耍性子」還是因為林北。年紀這樣小，已經可以自己上下學，有時候父母忙的時候顧不上做飯時，林澄還會自己煮粥，衣服也會用洗衣機給自己洗。

  等他上大學之後，林澄也要上初中了，學習也會相應的變得緊張些了，他想儘量多陪伴林澄，尤其是想要改變一下這孩子的性格，有點太孤僻了，他幾乎從來沒見林澄跟什麼人經常來往，學校老師也是說林澄有點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在學校也一直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林北肯定是想要去更好的學校的，但內心又有點私心的想要考本地的大學。

  最後他被故城大學錄取了，這個是他的第一志願。分數線剛好就是579，林北很走運的壓著線被錄取了。家裡人都很高興，林北也高興，他沒想到他運氣這麼好。

  從山泉村回來後，林澄對他的態度又恢復到了以前，說不上哪裡變了，但感覺前不久拉近的關係現在又被拉遠了。

  林北一直想找個機會和林澄好好談談的，終於在一雷雨天，他找到了機會。

  因為天氣原因外加電路需要維修，所以整棟樓都停了電。林北點著蠟燭兩人在燈光下吃了點麵包便準備睡下了。

  以往的時候，林澄每逢這樣的天氣都會跑過來跟林北一起睡，而今天他卻直接回了自己的床上。林北心裡不是滋味，可不解和疑惑最多。

  他以前一直以為這種變化是因為林澄長大了，但看了那個日記本以及後來他們去山泉村，他都能感受出來，林澄還和以前一樣想和他親近。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林澄回了家就又變成這種保持和他不遠不近的感覺了。

  「澄澄，咱們說說話吧」

  「說什麼」上面傳來悶悶的聲音。

  「就說說你在我沒在家上學校的這段時間，你身邊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吧」

  「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林北對著上鋪的床板默默的嘆了口氣「一件也沒有嗎」

  「嗯」這次的回答很輕，好似上面的人馬上要睡著了一樣。

  過來很久林澄才聽見林北的聲音「那你會想哥哥嗎」

  林澄的心動了動，像被別人攥住了一樣難以呼吸，他儘量平靜的開口

  「當然想」

  「那怎麼我之前給你打電話感覺你並不想和我說話？」林北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不是的」林澄著急的開口「我那是，那是……不知道說什麼而已」

  他知道哥哥快要高考了，高考對他很重要，而且他們很久都沒有見面了，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問一下你學習累不累，苦不苦？那些問題完全就是廢話，他並不想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苦不苦累不累他也不能替他分擔，所以也沒有問的必要了。

  「那為什麼我回家了你還躲著我？」

  「我沒有」他說了違心的話。

  「澄澄，哥哥……」

  「很在意你的，在我心中我們是就是至親之人」

  林北很少會說這麼煽情的話，而又因為他們是兄弟，是兩個男生，就更說不出口了。但他希望林澄能夠知道，他現在不說以後肯定也更難開口了。

  「嗯，我知道的」林澄在夜裡點點頭，眼淚竟不知不覺的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在枕頭上暈染開來，不過都被夜色吞沒到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