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婉才人

  第47章 婉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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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她說了這話，上官婉兒也不再多想，她向來覺得車到山前必有路。規規矩矩的坐在武則天的旁邊。

  不似她這般拘謹，武則天甚為慵懶，亭子中的椅背膈的她腰疼，最後她乾脆直接倚在了上官婉兒的身上。上官婉兒登時全身緊繃，眉頭緊蹙。似乎下一秒就準備拔腿跑掉。

  可沒想到武則天像是神仙一樣算準了她的心思，「千萬別跑，你若動了，我磕到碰到，我就讓你母親替你償還！」武則天眯著眼睛，女子身上特有的芳香縈繞在她周圍，她竟意外的覺得安心，明明身旁的人無時無刻不想她死。

  「今天是我生辰，見到高高在上的天后，還能同我平起平坐，你總該表示表示，送我些禮物才是。」武則天悠悠開口，雖是調侃，可語氣中仍舊帶著深深的疲憊，這樣的她從不會展示在外人面前。

  「連王公貴族的奇珍異寶你都瞧不上眼，我這個一窮二白的宮女，哪裡還有什麼你能瞧上眼的東西！」上官婉兒有些氣悶，今天出門明明看了黃曆，怎麼還是遇上了這個女人，冤家路狹麼？現在竟然還恬不知恥的和她要禮物。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關係多好一樣。

  「禮輕情意重，我不嫌棄，而且我相信你心思玲瓏，送的禮物定然別具一格，若是我心情好了，說不定就放了你們母子呢？」武則天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真的？」上官婉兒微微側頭，盯著武則天的側臉，她伏在她肩上，看不清全貌，只能看見微挑得眉毛。和狹長的眯起的眼眸。她的睫毛很長，根根分明。

  上官婉兒沉思片刻，一方面在想她的話是真是假，一方面在想送她什麼禮物才會如她說的別具一格。殊不知，她在不知不覺中就在按照武則天給她的路上走。

  「我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我送你首詩可以麼？」她苦想半天，覺得這個最合適。

  「嗯。」武則天應了聲沒再說話。

  「花影灼灼困香霧，月明風清映碧泉。美人一點朱紅痣，往來春風羞玉顏。你覺得……」上官婉兒本想問問她滿意滿意，可聽著身旁均勻的呼吸，好似睡著了，她輕輕拍了拍武則天的肩膀，不拍還好，這一拍，她竟然順勢就躺在了她的腿上。

  上官婉兒兩隻手舉在身旁，證明不是她的問題。可畢竟這亭子中的長子寬窄有限，武則天又是個高挑女子，眼看著就要從她腿上滑下去。

  「我這可是為了你好，我若是不拖著你，說不定一會兒你就要摔下去了，到時候你又要拿我撒脾氣！」明知道腿上的人已經睡著，可上官婉兒還是自我安慰的解釋了一遍。然後擡手拖住了她的腦袋。

  武則天睡覺的時候和平常大不相同，相反的退去了滿身的戾氣，顯的甚為乖巧，一隻手墊在臉側，一隻手放在身旁。這麼來回折騰，她的髮飾散了些，有兩捋頭髮調皮的跑了出來，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別回去。畢竟向她這樣的女人就應該沒有任何缺憾才對。即將碰到武則天臉頰的時候，上官婉兒慌忙回神，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她差點就……

  武則天紅色宮袍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不盈一握，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裸露著，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著，發出誘人的邀請。本該端莊華麗的正宮服飾，她這半椅半躺的姿勢卻襯的極其艷冶，但這艷冶與她的神態相比，似又稍顯遜色。她緊閉的狹長眸子眼角輕挑，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不得不承認武則天的妖媚是從骨子裡發散出來，舉足擡手都會讓人為之瘋狂。她能爬到今天的地位這張臉恐怕功不可沒！可自己是個女人，難道也難逃美色麼？她腦袋渾噩，有些搞不清楚，不過她的知書達理告訴她，離這個女人越遠越好。

  上官婉兒閉上眼睛，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能被這女人的美色迷了眼，可不知不覺又忍不住打量她。武則天睡的很沉，呼吸清淺，她想也許這至高無上的位置沒有她看到的那麼光鮮亮麗，不然為什麼她會這般疲乏，竟然就堂而皇之的睡在她這個分分鐘想要她命的丫鬟旁邊。想到這她又有些生氣，為什麼自己就沒能帶把趁手的武器，直接結果了她，一了百了。她越想越氣，手心都被指甲掐出了印子。

  武則天這一覺睡的極好，將近睡了一個時辰。發現自己枕在上官婉兒的腿上，對方還用手拖著她的頭，她神色微閃，打了個哈欠坐起身。

  比起她的神采奕奕，上官婉兒兩眼鐵青，已經不服剛才的熠熠榮光。

  「你這是怎麼了？」武則天很是不解，她只不過睡了會覺，這孩子怎麼感覺像是被拉著上了刑場一般。

  不過後者顯然不太想搭理她，「天后睡好了麼？」上官婉兒面無表情，整個人都蔫蔫的，天知道在武則天睡覺的這段時間裡，她腦袋都快要炸掉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各種奇怪的想法都蹦了出來，光怪陸離，天人交戰。

  武則天看她這樣子又莫名的覺得好笑，沒有回她，理了理宮服，站起身準備回宮宴上，畢竟她是主角，長時間不再恐遭非議。

  上官婉兒長長舒了口氣，總算要走了，她也準備起身跟上，可剛站起來才邁出一步，就被迫跪下去了。

  「你這是……給我的生辰禮？」武則天回頭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盯著自己雙腿的上官婉兒。

  「禮我收到了，快點跟上來，本宮有事要處理，這月黑風高，本宮自己走著不安全。」武則天背過身，強忍著笑意，率先出了亭子。

  路上偶爾有守衛路過，都不由會打量兩人，天后後邊跟著個瘸子？怎麼看怎麼詭異，中間遇到了幾個內侍，看天后身邊無人守著，本想護送天后回宮，但都被武則天回絕了。

  說實話，那天讓上官婉兒覺得有些生無可戀，絕對算的上她十三年以來受到過的最大的恥辱，沒有之一。

  她本以為要護送武則天回宮的，沒成想武則天走了掖庭門前就讓她先回去了。

  「你說過我送你生辰禮，會考慮放了我和我母親！」眼看著武則天要走，她還是膽大包天的問出口。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答應！」武則天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邁著步子往回走去。

  上官婉兒被氣的惱了，直接踹了一腳掖庭的大門。她確實沒有答應她，可她還以為她挑眉是答應了呢！這女人誆騙她！夜深人靜，這一腳驚的掖庭好幾盞燈都亮了起來。她心虛的竄進自己的屋子，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上官婉兒頂著兩隻熊貓眼，接了聖旨，「奉天后慈諭，上官長女上官婉兒，少兒婉順，長而賢明，行合禮經，言應圖史。封為才人，賜字婉，欽此！」

  「婉才人，接旨吧！」武則天身邊的近侍馮公公熟絡的攙起上官婉兒。

  「多謝馮公公了！」上官婉兒還在驚滯中沒有回過神。

  「婉才人折煞老奴了，天后特意吩咐，說您的母親可以一併帶到瀾華殿，天后已經命人收拾好了。」天后對一個奴才這般費心，她還是頭回見，而且這上官婉兒身份特殊，天后一而再而三的對她法外開恩，對她有多重視不言而喻，他這種在宮廷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人，靠的就是過人的心思，這婉才人，位份不高，可也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天后看上的人哪個不是平步青雲。想到這，她的笑容更是諂媚的緊。

  就這麼稀里糊塗的她成了唐高宗的後宮才人，莫名其妙，不是唐高宗下的旨，而是武則天。說實話這個女人她越來越看不懂。她在這瀾華殿已經呆了兩個月，別說那個病懨懨的唐高宗沒有見到，她連宮中數的上數的妃子都一個沒有摸著。說是天后特意免了她的請安。

  外人覺得武則天對她關懷備至，只有她知道這是變相的囚禁罷了，為什麼？是因為那天他的承諾麼？怕她出去對她構成威脅麼？她想來想去這兩個理由可能性最大。

  依仗她現在的位份，比之前活動容易太多，本應該離報仇雪恨更近一步才對，可無端被囚禁，又讓她變得寸步難行。

  上官婉兒這幾天正絞盡腦汁的想著法子，解了目前的困頓，不成想武則天竟然自己送上門。

  「婉才人，恭請天后聖安。」上官婉兒畢恭畢敬的給武則天下跪行禮。已經沒有初見她時的那般急躁。面對一個權傾朝野的女人，她急不得，只能徐徐圖之。

  「平身吧！」武則天掃了眼跪在身下的人，果然是瑕不掩瑜，她那天她素布素衫，已然光彩照人，現在如此略施粉黛，更是妖冶惑人，她揮退了兩旁的下人，自顧自的朝著她的臥房走去。

  上官婉兒一聲不響的跟在她身後，猜測著這喜怒無常的女人又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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