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弟子規

  第12章 弟子規

  「錦兒，你怎麼還在睡覺，師尊已經在紫竹林等你了！」

  花錦一大早就被千昭雪從被窩中提了出來。

  她揉了揉發漲的眼睛，「什麼時辰了？」

  「已經辰時了，你快收拾，師尊等會兒還要和幾個長老議事。」

  「她議事和我有什麼關係？」花錦說完就往被子裡鑽。她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現在眼睛像是黏在一起。

  「當然和你有關，你的拜師儀式還沒有辦，我才師尊就是想和你商量這個事情。」

  「若是非辦不可，你告訴她隨便。我沒有意見！」

  「你還真是仗著師尊寵你，這話你自己去說，我可不敢。」

  花錦聽了這話突然掀開被子，皺著眉頭問到。「你說她很寵我麼？為什麼我感覺不到？」

  

  千昭雪坐在桌前好笑的看著花錦:「錦兒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

  花錦蹙眉。「你好像思春的女兒家問姐姐，喜歡的俏郎君喜不喜歡自己。」千昭雪說完笑的更是歡暢。

  一瞬間，花錦好像終於理清了昨天晚上心中的亂麻。她喜歡莫卿麼？這怎麼可能，她們都是女子，而且莫卿是她的仇人，不可能也不可以！

  花錦晃了晃腦袋。喜歡莫卿這件事，在她平靜的心湖中盪起漣漪又消失不見。

  花錦盯著兩個重重的黑眼圈去了議事廳。長老們和莫卿在低聲交談。看見花錦。都是一愣。

  「錦兒你沒事吧！」六長老，起身圍著花錦轉了一圈。平常每次見她，都是生龍活虎，兩個眼睛賊溜溜轉個不停，今天這樣子，好像霜打的茄子。

  花錦擺擺手，坐在他旁邊。

  「你們說的事情，我沒有意見，你們決定就可以了，如果需要我準備什麼？可以告訴千昭雪，我會提前備好，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花錦說完便起身想要離開。

  「站住！」主位上的莫卿開了口，雖然只有兩個字，可這寒意刺骨的聲音像是懸在花錦脖子上的利劍，稍不小心，就會血濺當場。

  「你當真是無法無天了！既然你在我三清門，就得遵守我三清門的規矩，尊師重道你都不懂，還談什麼武學造詣？從今天開始，抄三清門弟子規一百遍！抄不完不得出門！」

  「昭兒由你看著她，若是出了半點差錯，我連你一併處罰！」莫卿袖子一揮，離了位置。連講話的機會都不給花錦留。

  大家皆是面面相覷，千昭雪自認為很了解莫卿，此時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為什麼莫卿就生氣了。

  花錦倒是無所謂，抄就抄，不看見莫卿怎麼都行。

  「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和師尊吵架了？」千昭雪還是沒忍住，轉頭問花錦。

  「你怎麼知道是我，不是別人呢？我臉上寫著我惹她了麼？」花錦白她一眼。

  「錦兒這點你還真是不必妄自菲薄，這仙門上下若是非要找出一個能惹師尊生日的人，非你莫屬，再無二人。」千昭雪無奈搖頭。這一大一小真是難搞，現在花錦還小，若是大了可怎麼辦，她夾在中間會不會暗無天日呀！

  「我真沒有惹她，昨天她過生日我做了一桌子的菜，還送她一根白玉簪子，還給她放煙花看，昨天晚上送她回去的時候都是好好的，應該過的很開心。她還傳給我鳳舞九天的劍法來著，她今天說不定只是心情不好！」

  「怪不得，師尊頭上的簪子我沒見過！那你昨晚答應師尊什麼事了麼？」花錦嘴上那麼說，但是千昭雪百分百肯定問題就在花錦身上。一個什麼都不說，一個什麼都不想。兩個人整天就剩下生悶氣了。

  「哎呀，沒有～沒有……」花錦剛說到一半突然靈光一閃。她好像確實，有那麼一會兒答應了莫卿什麼東西，至於是什麼她確實記不清楚了，她當時迷迷糊糊的。

  「千昭雪。」

  「嗯？」

  「我好像確實答應她了一件事，但是我忘了？」花錦站在也有些鬱悶，可就是怎麼想滿腦子都是莫卿帶著她練劍的樣子，還有她身上的竹香。

  千昭雪徹底抓狂了。「昨天晚上師尊喝的酒，你也喝了？還有你臉怎麼突然那麼紅。」

  「我當然沒有，不過我……，哎呀就是很複雜，不過我確實記不起了！」花錦連忙低下頭，用手摸了臉，確實有點燙。

  「那你自求多福吧！師尊罰你就是讓你長記性，你這倒好，完全是沒記性！估計你抄完這一百遍還有下個一百遍。」

  「她會一直記著這件事麼？」

  千昭雪給她一個微笑，一副你猜的表情。剛剛才告訴她，仙門上下就她一個人敢惹師尊，她怎麼可能記不住。

  頭一次千昭雪覺得讓花錦拜入師尊門下大錯特錯。

  花錦開始了她暗無天日的抄寫生活。坐著抄，站著抄，躺著抄，她好像把這一輩子的字都寫完了。

  她本以為弟子規是張紙，誰料她是本書，一千三百三十條門規。從衣食住行到禮義廉恥還真是面面俱到。

  千昭雪晚上給花錦送飯，被屋子裡的景象嚇到了。

  「錦兒你這是幹什麼？」屋子裡邊滿地狼藉，到處都是抄寫的弟子規。地上，牆上，桌子上，椅子上，床上，她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哦，沒什麼！我就是想看看我寫的100遍的弟子規可以繞屋子幾圈。你放下東西就走吧！我還有八十遍就寫完了！」

  花錦此時頭髮毛躁，兩個眼睛紅彤彤，一副楚楚可憐，生無可戀的樣子。

  千昭雪用手一扶，紙張向兩側自動躲開，讓出一條路，她坐在花錦對面提議。

  「師尊罰你本來就是想讓你做答應她的事，不如你去和師尊道個歉，順便問問是什麼事情，你只要按照她的要求做不就好了麼？」

  「不就還有八十遍麼，我抄完看她還能怎麼樣！」花錦也不是嘴硬的人，但是她直覺答應莫卿的不是件好事。

  「隨你，記得吃飯！」

  花錦點頭，讓她快走，影響她抄寫的速度。

  第五天花錦實在是坐不住了，她呆呆的望著屋頂，現在她睜開眼，眼前飄著的都是弟子規。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可她還差五十遍。

  他懷疑自己如果一直這樣可能會得失心瘋也說不定。

  她簡單洗漱一翻就往海升殿的方向走。

  莫卿看見來人倒是不驚訝，放下手中筆問到:「你這是抄完了弟子規？」

  「我就是來問問你，我那天答應了你什麼？」

  「看來還是抄的少了？那就多加二十遍？」

  「你等一下，我是真的想要問問你我答應了你什麼？我沒有其他意思！」

  「四十遍！」

  「莫卿你別太過分了！」花錦也是被氣的跳了腳。

  「我就過分你能怎麼樣？」莫卿挑眉看著她，嘴角勾著笑。

  花錦看呆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莫卿有這種表情，邪魅狷狂，比平常冷若冰霜的她生動太多。

  花錦連忙穩住心神，復又說到！「我不寫了！我看你怎麼辦！」

  「那就是千昭雪看管不利了！」莫卿狀似惋惜。顯然是她若不寫，她就罰千昭雪。

  「你還真是卑鄙！堂堂掌門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哦？我也是跟你有一學一，你不守承諾在先，我用手段在後。我們倆也不見得誰比誰高尚吧！」

  莫卿和她說話的語氣，讓她有了些許的不安，若是以往，莫卿絕對不會用我們這個詞。她會不會……花錦心中一跳。連忙試探著說到。

  「你是想知道什麼事？」她緊緊盯著莫卿的面色。

  「那不如你先說說看，你說了我才知道我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莫卿手執白瓷茶碗，不緊不慢的抿著茶水。

  花錦皺眉，這小狐貍明顯的雲裡霧裡在繞她，不能再試探。即使他知道些什麼，只要她不承認莫卿也拿她沒辦法。

  「再加二十遍，你告訴我。那天我答應你的事情！」花錦想過了，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只要換出那個承諾，以後她就不用再抄寫了，不然看著架勢，莫卿是不會放過她的。

  「四十遍！」莫卿沒有想到她會提這個要求，無所謂，她遍說著她，反正她本意也不在此處。

  「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花錦剛看見莫卿開口，連忙答應，不然真怕她又加二十，還不得抄到明年去。

  「你答應了叫我師尊！」莫卿說的理所當然。

  花錦等了半天，還在等她下一句，然後她就炸掉了。她喝了口水才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就這點破事莫卿折磨她這麼多天。

  「師尊，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下去抄書了！」花錦眼睛眯成一條縫，笑的不陰不陽。

  莫卿沒說話，又拿起了筆，這次她不是寫字，而是把剛才得氣鼓鼓的某個人畫了下來。

  虧她還自詡聰明，竟然就這麼被莫卿擺了一道。你行，這筆帳我記下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不就是再寫一百三十遍麼？反正費的是你們三清門的筆墨。花錦暗暗咬著後槽牙，想著是不是有什麼偷懶的方法，那可是一百三十遍，一個月，一個月內她哪裡都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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