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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鬱悶

2024-09-13 19:32:10 作者: 司南以南

  第21章 鬱悶

  逛完零食,調料區,付羽讓簡單和黃濤先去菜市場,他們買完東西就直接回去。

  能和簡單待在一起,黃濤自然高興,從出口那邊結了帳飛快的往外跑,去開車。

  黃濤已經很多年沒有去過菜市場了,他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看什麼都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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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來條鯉魚。」簡單指著魚缸里最大的那條說到。

  「簡單,你竟然還會做魚,你可真厲害,我以後要是能追到你,那我是不是就衣食無憂了。」黃濤看著活蹦亂跳的魚,往簡單身後躲了躲。

  「你追不到!」簡單蹙著眉頭,似乎不太開心。

  今天要不是他死皮賴臉的扒著門框不撒手,簡單才不會讓他進門。該說的都和他說清楚了,黃濤也說了他聽懂了。可轉頭就又跑過來。

  「哎呀,我就隨便說說,你別生氣啊!」

  簡單提著魚,悶頭往前邊的賣菜的地方走。

  買了幾個蔬菜,才往回走。

  付羽那邊回來的快,提著東西等在門口。

  周洲似乎玩累了,付羽抱著她趴在肩膀上睡著了。

  「怎麼沒進去?」簡單看了眼付羽穿著單薄的開衫,眉頭擰在一起。她不是有鑰匙麼?沒帶?

  簡單連忙想要去從褲袋裡掏鑰匙,沒成想黃濤從後邊竄出來自告奮勇,「我來我來!」

  簡單不解的看著他問到,「你怎麼有我家鑰匙?」

  「付老師給我的。」黃濤隨口回到。

  門被打開,黃濤回頭,想要叫兩人,可兩人面色冷的均是要滴水。

  他尷尬的撓撓頭,「我說錯什麼了麼?」

  「沒有!」簡單推了一把黃濤,將門口的袋子提著往廚房走。

  付羽怎麼能隨便把她們家的鑰匙給別人?如果不想要可以還給她。這間房子就像是簡單最後的安全屋,她把所有信任給了付羽。付羽卻輕而易舉的把她踩在腳下,讓它變得一文不值。而且偏偏給的是黃濤,心裡那種酸澀的感覺湧上來,激的簡單眼圈發紅。

  黃濤回頭求助似的看著付羽,對方更是面色不善,付羽瞥了他一眼,抱著周洲去了次臥。

  「要不,我先走吧!」黃濤站在廚房門口,囁嚅著開口。感覺簡單和付羽都不是很歡迎他。

  簡單不說話,擡眼看著黃濤,眼神瞥見抱著胳膊倚靠在門口面帶微笑的付羽。她眉頭微蹙,就那麼好笑麼?

  簡單仰著頭,在黃濤的臉頰輕輕碰了一下,「留下來吃飯。」

  付羽的笑瞬間僵在臉上,楞楞的看著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她的心為什麼會那麼難受?

  黃濤更是跟個木頭人一樣,杵在那裡連動都不會動。反應過來的黃濤跟打了雞血似的,竄到廚房裡,一會兒幫著簡單切菜,一會兒幫著簡單給過水。

  「簡單這個這樣行麼?」黃濤將切好的土豆絲端到簡單面前。

  簡單連頭都沒擡,「行!」

  黃濤倒也不在意,比了個OK的姿勢,又繼續去搞別的菜。

  周洲睡著了,還沒有醒,其餘的三個人坐在飯桌上,靜悄悄的吃著自己眼前的那盤菜。

  付羽面前放了一盤西藍花。她只夾了一口,就低頭抿著碗裡的白米飯。

  簡單瞄了一眼,轉頭問黃濤,「去菜市場的時候你不是說愛吃西藍花麼?」

  說完不等黃濤回話,就把付羽面前的西藍花端到了黃濤手邊,又把黃濤面前的鯉魚換到了付羽那邊。

  黃濤張了張嘴,他想說他也愛吃魚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簡單難得關心他一次,還是閉了嘴,乖乖吃麵前的西藍花。

  菜端到付羽面前,可付羽仍舊不動筷子,簡單眉頭蹙的越來越緊。

  「媽媽,你們吃飯怎麼不叫我?」周洲揉著眼睛,爬到付羽身上,在她臉頰親了一口。

  「睡好了麼?」付羽寵溺的把周洲的蓬鬆的頭髮攏到一起紮成一個小丸子,又甜又可愛。

  「嗯,睡好了,肚子餓了。」周洲拍了拍小肚子。

  付羽想要起身去盛飯,簡單先一步站了起來往廚房走。

  回來的時候,朝著周洲擺手,「到我這來。」

  周洲眼睛一亮,今天的小姐姐好像特別熱情,竟然主動讓她過去。

  她連忙小跑著坐到簡單旁邊的椅子上。

  簡單把平常周洲喜歡吃的菜都夾到了旁邊的一個盤子裡。

  然後就專心的挑魚刺,往周洲的盤子裡堆。

  「小姐姐,我吃不了了!」周洲擡手按住了簡單的手,那魚肉都要把她盤子裡的菜都蓋上了,她想吃肉都翻不到。

  簡單哦了一聲,然後開口,「小朋友不能浪費糧食,浪費可恥。」

  周洲苦著一張臉,「這個魚肉真的太多了,我真的吃不完,不然小姐姐你幫我吃一點吧!」

  「我不吃魚。」簡單搖搖頭,顯得很為難。沒辦法,她真的不吃魚。

  「我能……」黃濤話還沒說完,簡單就把盤子整個端到了付羽面前,「你吃!」

  黃濤啞了啞,乖乖閉上嘴。怎麼所有人都當他不存在一樣,而且付老師和簡單兩個人的關係也怪怪的,說好感覺也挺好的,畢竟連他們家的鑰匙都有,說不好,也感覺不怎麼樣,兩個人說個話都透著股費勁。

  付羽抿了抿唇,沒說話也沒有動筷子。

  這頓飯吃的幾個人不上不下,飯後簡單在收拾碗筷,黃濤跟著周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付羽一個人躺在次臥的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看哪裡都覺得堵得慌。

  簡單端著一盤切好的橙子進屋,付羽看她一眼,翻身背對著簡單。

  簡單有些無奈,這人今天從來了就鬧脾氣,明明是付羽先把自己的鑰匙送給別人的,現在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吃水果麼?」見付羽不回話,簡單又問,「你氣什麼?」

  付羽抱著枕頭猛的坐起來,「你剛才那樣子像是一個高中生該幹的事麼?我說了你們可以好好相處,但是…但是這也太快了一點。」

  「嗯,我知道了。」

  只是覺得太快了,沒有其他原因,也就是說只要她高中畢業,付羽就覺得她和黃濤之間可以在一起,總之從頭到尾都和她沒關。

  付羽神色一凜,這是什麼態度,知道就完事了,以後呢?還和黃濤這樣?

  「你現在這樣我很擔心,我是你的老師,我有義務告訴你什麼可以什麼不可以,一步錯,步步錯!你知不知道!」

  簡單從盤子裡拿出這塊橙子遞給付羽,「吃不吃?」

  「簡單!」付羽真的要被她氣死了,怎麼說什麼都聽不進去呢!

  「你為什麼把我的鑰匙送給黃濤!」簡單凝著一雙漆黑的眸子望著付羽。她問了那麼多句,總該輪到自己了。

  付羽微微一滯,回道「我沒有送給他!」

  「可鑰匙在他手裡!你怎麼能隨便把我家的鑰匙給別人!你把我當什麼了,把我家當什麼了?」簡單說著說著眼圈就開始發紅,淚水順著眼眶打轉。她用了多大的勇氣才願意敞開心扉的接納付羽,可她的行為告訴簡單,她做的所有一文不值。

  「你別哭啊!真的不是我給他的,那天我是想把鑰匙還給你,因為你生病了叫了黃濤的名字。我當時有些生氣,就把鑰匙扔在了桌子上。但是我沒有說鑰匙是給他的。真的,不信你可以問黃濤!」

  簡單抹了一把眼淚,委屈的不行,說話都是抽噎著的,「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反正鑰匙在他手裡!」

  「那我去要回來還不行嘛!你哭什麼!」付羽連忙穿上拖鞋,往屋子外邊跑。

  「鑰匙呢?」付羽連忙將沙發上坐的好好的黃濤揪了起來。

  「什麼鑰匙?」黃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到付羽變了臉色,才連忙拍了一下腦袋,跑到門口的衣服口袋裡,取出掛著小鴕鳥的鑰匙。交給付羽。

  「鑰匙拿回來,你看!」付羽在簡單面前搖了搖。

  簡單看也不看,背對著付羽擦眼淚。

  黃濤和周洲也被驚動了,都跟著站在次臥門口,扒著門看裡邊發生了什麼情況。

  付羽不悅的關上門,將兩人隔在外邊,蹲在簡單身邊。擡手幫她擦眼淚。

  「別哭了!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以後我會好好保管的,行麼?」

  以前她哭都是別人哄著她,她哄過的人屈指可數,一個周洲一個祝枝橋,可這倆人也沒簡單的哭的那麼讓人揪心。

  想起發生在簡單身上的事,她越發覺得自己做的過火,可世間難買後悔藥。

  她把簡單抱在懷裡,一個勁的安慰,道歉的話反過來覆過去的說,好不容易懷裡的人才止住了哭聲。

  見簡單不哭了,付羽噗嗤一下笑出聲,拍了一下簡單的腦袋,「沒見過你這樣的!」

  簡單垂著腦袋,蹙著眉頭,吸溜了一下鼻子,努努嘴,「我怎麼了!」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犟的跟頭小毛驢一樣,怎麼都不肯低頭服軟,最近倒是嬌滴滴的看見我就哭。」付羽嘴角抿著笑,無奈的搖搖頭,嘴上那麼說,心裡卻覺得挺好的,發泄出來總比什麼事都憋在心裡好。

  簡單梗著脖子,氣鼓鼓的坐在床沿邊上,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小淚珠,鼻子和眼角都哭紅了。

  兩人沉默的坐了一會,付羽走到門邊的衣架上,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

  「把手伸出來。」

  簡單乖乖的伸出手,張開手掌,以為付羽要給她什麼東西。

  「反過來!」付羽握著簡單的手腕,扯著她的小手指。把藥膏放在手掌里揉開,抹在她的手背上。

  簡單抿了抿唇,盯著付羽的動作不說話。

  「去哪工作了?」

  「在地鐵口發傳單。」

  「沒帶手套?」

  付羽的手撫過已經腫起來的指節,心裡很不是滋味。

  「帶手套,傳單不好分開,發的慢。」

  簡單想把手抽回去,從來沒人這樣照顧自己,她有些不習慣。

  「那你就不知道問問我?」付羽生氣,在她腫起來的地方捏了一下,怎麼那麼犟,誰讓她大冬天還出去發傳單的。

  「問你什麼?」簡單懵懂的眨了眨眼,眼尾紅暈未消,像是古代等著上台的舞姬。楚楚可憐的望著台上的王。付羽突然想起那句張元千的那首《采鸞歸令》,粉融香潤隨人勸,玉困花嬌越樣宜。古有帝王醉臥美人膝,大概說的就是簡單這樣的美人吧。

  「問我同不同意你去!」付羽手比腦快,神經短路的蹭了下簡單的眼尾,像是在擦眼淚,又像是愛人間的撫摸,帶著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

  簡單沒躲,只是有些癢,有些不適應,她下意識的擡手摸了下細白的付羽的手腕,想要按住她做亂的手。

  剛才還算溫馨的氛圍,在兩個人的對視中似乎變得格外焦灼。

  付羽最先反應過來,她連忙後退一步,捋了下耳邊整齊的捲髮,「你眼角有東西,我幫你擦一下。」

  簡單哦了一聲,低著頭擺弄付羽放在床邊的小藥膏罐子。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露在外邊的耳朵又紅又熱。

  至於心跳的有多快,恐怕也只有某人自己知道了。

  「那個我還給你買了手套,放在外邊的抽屜里,你到時候出門的時候記得帶,手對女孩子很重要,凍傷了不容易好,不能大意。」付羽將手揣在牛仔褲的後屁股兜裡邊。

  簡單又哦了一聲,擡頭盯著付羽,等著她繼續囑咐。

  可對上簡單的眼睛,她只是張了張嘴。

  剛才要說什麼來著,沉默半天,她不得不承認,因為簡單的一個眼神。她腦袋亂成了一鍋粥,什麼都想不起。

  付羽蹙著眉頭站在那裡,進行深層次的腦內反省,第一,剛才的舉動似乎有點過界了,簡單畢竟是自己的學生,還是要保持距離和威嚴的。

  第二,怎麼能因為覺得對方好看,腦袋就不運動了呢?這簡直是對一個市級骨幹教師反應能力的侮辱,這不是她應該有的水平。

  第三,也是最有問題的一點,不應該隨便把簡單給她的東西。隨便扔在家裡,被心懷不軌的人撿去,造成這麼大的誤會,惹小傢伙傷心,哭的那麼慘,這很不稱職。

  簡單如果不喜歡黃濤,那就不應該撮合她們兩個,強扭的瓜不甜,而且黃濤也沒有多好,調皮搗蛋,學習成績還差,簡單要是被他帶壞了怎麼辦?簡單現在家庭條件是差了些,可她現在有她這個後盾,等考上大學,找個好工作,追她的人肯定多著呢!肯定有更好的人等著她!所以還是應該遵從孩子的意願。簡單喜歡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她要做的是無條件支持!

  想清楚這些問題,付羽覺得輕鬆多了,從裡到外的輕鬆,這些天罩在心上的烏雲似乎也消失了。整個人又變得有些懶洋洋。她倒在簡單旁邊的位置上,將旁邊的毛毯抖開,將自己蓋的嚴嚴實實,明顯就是準備午休的架勢。

  簡單有些無奈,她從旁邊站起身,把手裡的鑰匙遞過去,「你睡吧!」

  付羽點點頭,自然的接過鑰匙,放在旁邊的床頭柜上,躺下來的姿勢比在她自己家睡著還要自然。兩人都不提剛才的事,該哭的哭過,該鬧的鬧過,該哄的哄了,最後也就剩忘了。

  「簡單,抱歉,我家裡有些事情,我得回去,不能陪著你了。」黃濤看見簡單出來,連忙起身和她解釋。

  簡單哦了一聲,禮貌的把人送到門口。低頭盯著門口的黑絲絨的高跟鞋看,精緻又漂亮。

  黃濤以為簡單是捨不得她,擡著手想要揉揉她的腦袋。

  簡單側著頭躲過,反應十分迅速。剎那發生的事情,黃濤也只是擦著簡單的頭髮邊過去。

  黃濤張張嘴,苦澀的有些說不出話,「我還以為今天你……」

  「對不起,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當我欠你的人情,以後有需要我一定還上。」

  上次簡單就和黃濤說的很明白了,她心裡有人了,不可能喜歡他,讓黃濤去找個更適合他的人。

  她剛才也是被氣過頭,陰差陽錯,病急亂投醫才學著電視劇里那套親了他。黃濤會誤會情有可原,錯在自己,不在他人。

  簡單對自己的感情,黃濤心裡也是明鏡一樣的,雖然年輕,可總也是成年人,他不想放棄,上次簡單說了,她還沒有表白,那人也沒有答應她。這讓黃濤心裡不由的升騰起希望,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相信總有一天,簡單會接受他的,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他可以和簡單考同一所學校。他打定了主意,非把簡單追到手不可。

  「那就攢著,等你一起還我!」黃濤帥氣的眉眼從緊繃中散開。他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但現在這種情況也算是他和簡單之間的牽絆了吧。有了牽絆,就還有繼續的機會。越是接觸他對簡單的喜歡就越多,即使簡單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他,仍舊還是放不下。他能怎麼辦,自己的心總是不自覺的向她靠攏,眼光無時無刻不被他吸引。

  「好。」簡單尷尬的彎了彎嘴角,總是感覺黃濤沒有聽明白自己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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