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小心
2024-09-13 19:31:41
作者: 司南以南
第4章 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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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羽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濕漉漉的水珠,卸了臉上的妝容,她看著似乎更年輕了,像是個芳華正茂的少女。
簡單看的有些出神,她不由的在心裡再次感嘆了一下,人不可貌相這句話說的是對的。
「我明明是照著菜譜做的,怎麼會是這種味道?不然還是吃其他的菜吧!」
付羽很顯然低估了自己的實力,竟然還存在著一絲妄想,祈禱別的菜也許是可以吃的。
「不用了,其他的菜我已經嘗過了!五道菜最好吃的就是西藍花!」簡單用筷子吧拉著米飯,毫不留情的打碎了痴人說夢的胡話,她其實可以不吃菜,只吃米飯的。不過如果自己直接說的話,會不會顯得她太瞧不上付羽的菜,可能顯得太不禮貌。
「那今天就先點外賣吧!以後我再做菜給你們吃!」付羽雖然不想承認,也不想在簡單面前丟面子,但是那菜真的太難吃,她是咽不下去,也不知道簡單那第一塊西藍花怎麼吃下去的。
「我看你廚房剩了很多菜,如果不著急我做吧!」簡單順手將餐桌上的菜收起來,順手倒進了垃圾桶。
「簡單,不需要點外賣吧!這一折騰又要半天!」最主要的問題是,她第一次帶學生回家,現在招待不周是肯定的,如果最後還讓人家做飯,那她不成禽獸了!
簡單無奈的搖了下頭,長長的嘆了口氣!付羽該不會以後所有人都跟她一樣,五個菜做兩個半小時吧!
她熟練的系上圍裙,從冰箱裡把要用的食材一一取出來,做處理。她的刀功又快又好,絲是絲,塊是塊。
四個熱菜出鍋的時候,正好蒸箱提示音響了,她蒸的那條魚也好了。簡單今天的魚做的並不複雜,為了保留魚的鮮味,她直接選擇了清蒸,而且周洲生病剛好,吃不了重油重辣的食物。
付羽和周洲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盯著廚房裡的簡單,眼睛裡邊冒星星!菜還沒端出來,香味就飄了出來。
「媽媽,小姐姐做的菜好香啊!」周洲看著桌上的菜肚子不爭氣的開始咕咕叫。
「你們嘗嘗看,我也好長時間沒做菜了,不知道味道怎麼樣。」簡單拿起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挑了一塊沒有刺的魚,放到了周洲的碗裡。照顧小孩子應該是這樣的吧!
「好吃!」周洲擡頭看著簡單,眼睛裡都是崇拜的小星星。比孫阿姨做的還好吃!
周洲還想吃魚,夠不到,簡單就又給她夾了一塊。
兩個人坐的太遠,周洲不開心,她立馬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姐姐坐這裡。」
簡單看了眼付羽,對方沒有說話,瑩白的玉手撐著下巴戲謔的看著她。簡單抿了抿唇,默不作聲的換了個位置,坐在周洲旁邊。
「你怎麼總是盯著我看?不好吃麼?」付羽不吃飯,一直看她幹什麼?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而且自己為什麼會在照顧周洲,這不是付羽女兒麼?這個當媽的怎麼沒有一點自覺呢!
「嗯~那大概可能是我覺得你秀色可餐呢!」付羽嫣然一笑,慵懶嬌俏的如同爛漫山花。這小傢伙,真是不經逗,就看了她一眼,耳朵就紅的跟十月被霜打的紅葉似的,像是要著火!
簡單擰了擰眉頭,這付羽簡直沒有一點老師的樣子,逮到機會就打趣她。
「你做的菜很好吃。」雖然付羽不是很想承認,但是自己的水平確實和簡單不在一個水平上。說來也奇怪,她從小也算聰明伶俐,怎麼就對下廚這個事情如同低智兒童!
付羽說她做的菜很好吃?簡單有些恍惚,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莫名的被撞了一下,從心底里蔓延出來的絲絲縷縷的喜悅,不受控制的湧向她的嘴角。她低著頭,唇角微微的勾了一下。「嗯,我知道。」
聽到簡單的回答,付羽挑了下好看的眉毛,心裡腹誹,這孩子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謙虛。這還好是個女孩,這要是個男生,大概就是個妥妥的大直男吧!以後誰要是嫁了她,那還得了。
她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了簡單碗裡,從吃飯開始就顧著照顧周洲,自己連粒米都沒吃。真不知道怎麼說她好。「你別總顧著她,周洲自己能吃的,她越是寵著她,越是會跟你撒嬌!」
付羽敲了一下周洲的小腦袋,對方正跟個嗷嗷待哺的小鳥一樣,張著嘴等簡單餵她。
簡單用餘光瞥了一眼碗裡的紅燒肉,微微的點了下頭,耳朵又開始不自覺的發紅。
三個人,五個菜被打掃的乾乾淨淨。趁著付羽哄周洲睡覺的功夫,簡單又熟練的把廚房裡里外外的打掃了一遍。
簡單做起事來十分專注,連付羽什麼時候倚靠在門口的她都不知道。她本想退後兩步,看看自己的成果,沒成想直接撞在了付羽的懷裡。付羽被她撞的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扶住了她的腰。
簡單背對著付羽,眼睛睜的老大,一動不敢動的呆愣在原地。這種貼在一起的感覺很奇怪,心裡總是砰砰的跳個不停。
「你沒事吧!」付羽也覺得他們兩個這個姿勢過於親密了,但好在她們是兩個女生,可是簡單的半個身子還靠在她身上,她也總不能直接退開,看著她摔到!
「沒…沒事!」簡單立馬站直了身體,快步走回洗手池沖了一下自己的手。
「你收拾好了,我就送你回家。」付羽在臥室的衣櫃裡翻找了一陣,摸到一件稍厚的外套拿在手裡。
簡單低低的應了一聲,在門口換下柔軟的拖鞋,低著頭拿著書包在門口等她。
付羽剛一出門,就把手裡的運動外套順手披在了簡單的身上。「晚上天氣冷,再年輕也不能穿的這麼少!女孩子受了涼氣怎麼行!」
簡單擡頭對上付羽深邃的眸子,想要看清那裡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可最終她什麼也沒看到。沉默半晌, 她嗯了一聲,這次倒是沒有拒絕。
付羽將車停在簡單家的巷子口。就開不進去了。她將車停在路邊的臨時停車區,解開安全帶,「我送你進去!」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沒有多遠。」簡單想也沒想就要拒絕。
「你一個女孩子,我怎麼放心,送你進去,到單元門口,看著你上去就行。」
一個女孩子?簡單突然眼眶就有些發熱,這是今天第幾次付羽這麼說來著?好像是第三次吧!若不是她說,她都快忘了,自己還是個女孩子!
簡單走在前邊帶路,付羽跟在簡單身後,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在幽深的巷子裡顯的異常突兀,可莫名的就讓簡單覺得安心。小時候,媽媽工作很忙,晚上她總是要在幼兒園待到很晚,每次回家,也像是這樣她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邊,媽媽穿著高跟鞋跟在她身後。一邊讓她離水坑遠點,一邊同另一個人打著電話。
「我在這裡撿到過一條狗,它叫咕咕。」簡單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大的還是小的。」付羽雙手插在衣服兜里,她隨手揶了下耳邊的捲髮,回她。
「剛撿的時候很小,現在長大了和我差不多高。」
「聽話麼?」
「很聽話。」
「那還挺好的,等周洲長大了,我也想給她養一條,陪著她長大。」
「你也喜歡狗麼?」
「還可以。」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貓。」
「嗯?為什麼?」付羽輕笑了一聲,有些好奇的問道。
簡單搖搖頭,指了指單元門,「我到了。」
「好,那上去吧!對了你住幾樓?」
「頂樓。」
付羽點點頭,臉上掛著淺淡的微笑,朝著她擺手。
簡單不急不緩的走進樓里,單元門關上的剎那,她腳下的步子又不由的加快。開了門,都沒來的及和咕咕打招呼,就順著樓梯爬上頂樓的天台朝下看。
付羽還沒走?她正仰著頭,看向頂樓的方向。她在等什麼呢?晚上的氣溫那麼低?簡單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頭。
她突然靈光一閃,連忙小跑著下樓,打開了臥室的白熾燈。又急忙的跑回天台。果然付羽已經轉身,往巷子口走了。
她仍舊穿著那條白色繡花的連衣裙,外邊套著一個卡其色的風衣,巷子口昏黃的燈光將她裹進黑暗中,直到消失在簡單的視線里。
咕咕圍著簡單不停的左嗅嗅,右嗅嗅。
簡單嘆了口氣,抱著它的腦袋親了一下,將頭枕在咕咕的身上,「不是我的味道,是別人送我的衣服。等過兩天新鮮感消失了,你就不會再這麼感興趣了!是不是?」
咕咕趴在簡單身邊,低沉的唔了一聲,似乎能感覺到簡單失落的心思一樣。就那麼靜靜的陪著她。
第二天一早,簡單一起床就覺得有些頭暈腦脹,走路都有些打晃。她強撐著意志,才好不容易堅持到學校。
把書包放到桌子裡,她就連忙去接了一杯熱水,灌進了肚子裡,應該是感冒了!她腦袋疼的厲害,便趴在桌子上休息。
「簡單,起來收語文作業了!你在這裝什麼死呢!」黃濤狠狠的在簡單的桌子上踢了一下,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昨天晚上的帳還沒找她算,今天又給他來這套。
「今天,你先收,明天我再收。」簡單嘟囔了一句,又將頭埋在胳膊里。
聽簡單的聲音,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樣子。那只能拉起來看看了。「我真是給你臉了,你還敢支使我幹這干那的。」
說完他就將簡單拉了起來,「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黃濤眼神閃過緊張,立馬伸手去探簡單的額頭。燒的這麼厲害還躺在這裝死,不去看醫生,真是活夠了。
他抱著簡單就往校醫室跑,班級里剛才還因為收作業嘰嘰喳喳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這是什麼驚天大瓜,黃濤不是最討厭簡單的麼?怎麼看到她生病那麼緊張,還直接抱著人就走了!
「老師,她發燒了,麻煩你幫她看看!」黃濤急的滿頭都是汗,圍在校醫旁邊,左右轉圈。
「嘖,我這不是看著呢麼?你能消停做一會兒麼?你轉的我頭暈!」祝橋錦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現在這些個小年輕,沒有一點深沉。有個大病小情的就跟火燒眉毛了一樣。
「就是普通的感冒,你是幾班的?」
「二班!」
「你是付羽的學生?」
黃濤簡直快要被這個校醫煩死了,她一個醫生不好好看病,問東問西的幹什麼!
「行吧,那人先放我這,你該回去上課就上課!」祝錦橋邊說,邊掏出手機,給付羽發個消息,讓她帶一包衛生巾過來!
「老師,我走了誰照顧她啊!」黃濤很不放心,雖然是同祝錦橋說話,可眼睛一直盯著她身後的簡單。
「我說你這孩子還挺有意思,你這意思是她今天離了你活不了了?我不是人,我就不能照顧她了?」
黃濤擰著眉頭,被懟的啞口無言,「那你多看著她點,有事可以叫我,我就在門外等著。」
祝錦橋抱著胳膊看著黃濤笑的意味深長,這就有些明目張胆的過分了吧!自己好歹雖然只是個校醫,但也算半個老師吧!在她眼皮子底下談戀愛?這不是不拿豆包當乾糧呢麼?等著一會兒付羽來的,她非狠狠的告她個黑狀不可!
說曹操曹操到,黃濤前腳剛走,付羽就急匆匆的推門進來,劈頭蓋臉的就問祝錦橋人怎麼樣了!
「不是,這女生是鑲了金邊了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老公出事了呢!」說歸說,祝錦橋還是往裡邊指了一下。示意她人在裡邊躺著呢!
付羽開門進去,簡單本就素白的小臉,此時更是寡淡的可怕。明明昨天還生龍活虎的和她叫板,怎麼突然就生病了呢?
該不會是周洲傳染給她的吧!周洲昨天上午還在發燒,她帶著周洲掉了個點滴,下午才退的燒。都說感冒快要好的時候傳染力更強,看來真的是有根據的。早知道就不留她吃飯了。
祝錦橋抱著胳膊倚靠在門邊,盯著付羽看,這女人怎麼突然這麼關心學生了,而且臉上那深深的愧疚和自責是怎麼回事?這倆人有事啊!
從初中到現在她都認識祝錦橋十多年了,她典型的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主,有了周洲以後才稍微好一些。她可從來沒見這大小姐對誰這麼上過心。她在心裡暗暗的做了個假設,如果現在要是她發著高燒躺在病床上……我靠,她腦袋裡躥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付羽肯定會打個電話,讓她多喝水!好氣啊!
越想越氣,她正準備痛斥一頓付羽,沒成想付羽先開了口,「她什麼時候醒?怎麼一直不退燒?要不然送她去醫院,你這裡行不行啊!」
「付羽!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救了你學生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空口白牙的說我技術不行!趕快帶著你的小糖塊給我滾!」
「我就是問問你那麼激動幹什麼?」付羽被她這麼一吼,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後知後覺的自己反省確實有點過了。不過小糖塊是什麼鬼???
「我真是好奇了,這姑娘什麼來頭,讓你一個兩個的都這麼牽腸掛肚的?」
「一個兩個?除了我還有誰?」簡單在班級里應該沒有什麼朋友吧!這兩天她每次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好像是叫黃濤吧!就總惹事的那個!」說別人祝錦橋還真可能不認識,但這個黃濤連她這個校醫都有印象,十次路過主任辦公室,有五次他都在牆邊罰站,就說明不是一般的調皮搗蛋了。
「她剛才抱著床上那姑娘,火急火燎的,知道的是感冒,不知道的還以中槍等著取子彈呢!最後要走的時候,還戀戀不捨的看了好多眼!」祝錦橋越說越上頭,恨不得直接在現場給付羽演一個。
付羽有些無語,她這閨蜜好歹是個老師,什麼時候能靠譜點。「她們還小呢?你別胡說八道。簡單一會兒打完點滴以後就能走了麼?」
「嗯,沒什麼問題,但是她自己走著恐怕費勁,不然你讓那個什麼黃濤發揚一下風格,再給人抱著送回去得了。」祝錦橋神秘兮兮的貼著付羽的耳朵,給她出了個餿主意。
「祝錦橋!」付羽的聲音已經完全冷了下來,這人真是越說越沒譜。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麼?不過她月經期到了,你幫忙處理一下,還有我的那個床,給我擦乾淨嘍!」祝錦橋朝著付羽擺擺手,準備要下班,反正這裡有付羽看著,也出不了什麼事,她又可以趁機摸魚,出去曬太陽。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處理?」付羽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她只照顧過周洲,簡單這麼大的孩子她可沒經驗。而且月經期她怎麼處理啊!
「那我就不管了,你知道的我不直,我處理更不合適!不然你就等著她醒,讓她自己處理?」祝錦橋聳聳肩,邊說邊往後退,恨不得借兩條腿逃跑。
付羽翻了下被子,還真的是月經期,褲子都洇濕了好大一塊。付羽在心裡把祝錦橋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個遍,簡直沒人性,竟然就讓這孩子一直這麼躺著。
可是輪到她自己,她也不知道怎麼辦,站在地上走了兩圈,還是不忍心簡單就那麼躺著。
折騰了快兩個小時,才算收拾乾淨。簡單仍舊睡得很沉。付羽坐在椅子上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上輩子是小豬托生的麼?這麼能睡!」
簡單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灰濛濛的,付羽窩在旁邊的桌子上也睡著了,手裡邊還抱著一本筆記。可能是做了什麼有趣的夢,她的唇角微微上揚,粉嫩的面頰被陽光照的熠熠生輝。
簡單想要撐起身子,可她渾身軟綿綿的,坐起來的時被子裡被帶出一股熱氣。
「醒了?還燒麼?」付羽聽見動靜,也睜開了眼睛,擡手探了下簡單的額頭。
「還是有些燒,時間不早了,先回家吧!晚上如果還燒的話我再帶你去醫院。」付羽一隻手提著個黑色的袋子,一隻手準備去扶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