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歧途

  第17章 歧途

  被注視了——

  我妻由乃在聽到五條悟說話時滿腦子都是這個，完全忽視了五條悟說話的目的。

  好開心!悟君在看著我，他終於看我了!

  我妻由乃捧著臉，開心地注視著五條悟，任由他帶著夏油傑離開沒有追上去。

  只是，對夏油傑的殺意卻沒有減輕一星半點。

  離開走廊後，夏油傑沒忍住用新奇複雜的目光看著五條悟。

  五條悟倒沒有一點不自在，「傑，怎麼了？」

  「我在看你，」夏油傑無論怎麼打量都看不出我妻由乃話里的五條家神子和五條悟有什麼關係，還有我妻由乃偏執的愛意，「悟，你是看待我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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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看著啦，」五條悟完全沒在意我妻由乃，「就是她老想著對傑你動手，還有殺掉你的能力還挺麻煩的。」

  夏油傑表情更複雜了，我妻由乃對五條悟的解讀是一點沒出錯啊，「……還真是一點都沒看見她啊。」

  「你說什麼？」五條悟都沒聽懂夏油傑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夏油傑都有點同情我妻由乃了，「你不是賭輸了嗎？」

  「是啊，所以她是我女朋友了。」五條悟一臉理所當然。

  夏油傑甚至幫我妻由乃提醒五條悟，「你不覺得你對女朋友這個詞的理解太輕率了嗎？」

  「傑，你才是重視過頭了吧？」五條悟的眼中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只要一直維持著這個狀態，束縛就不會反噬。」

  「再說了，我妻比我更不懂愛情？」

  夏油傑都有點同情我妻由乃了，「……我覺得悟你對我妻的誤解有點大。」

  「沒有哦～，傑。她那份病態的占有欲是我妻家教導出來的結果，」在點評我妻由乃時五條悟那雙眼中的平靜顯得頗為冷酷，「我妻家教會她掠奪，所以她試圖將我周圍的空氣全部掠奪，一開始是殺掉傑，但如果傑真的被她殺掉了，那接下來她就會瞄準硝子、正道還有其他圍繞在我身邊的人。」

  「不會吧……」夏油傑在五條悟對我妻由乃的認知時一開始還很驚訝，但剛剛開口就沉默了下來。

  以我妻的性格，這個結果也並非不可能。

  「我妻家的人很貪婪的，」五條悟露出一個笑容，提起我妻由乃的操作時好似我妻由乃瞄準的目標不是他自己，「他們最喜歡以愛為名圈養自己最重要的人，然後就像殺死一條海里的魚一樣一點點抽出他賴以生存的海水，填補上無法生存的淡水。」

  「摧毀對方的一切，然後把對方藏在只能自己觀賞的地方。」五條悟對我妻家這麼長時間的研究可不是白研究的。

  「傑，愛可是很複雜的——」

  被教育了。

  夏油傑捂住臉，他是真的不懂這兩個人在搞什麼，「那悟你打算怎麼做？」

  「看著。」

  五條悟露出一點感興趣的笑容，「就繼續看著她。傑，我有預感。」

  「她會帶給我很多很多的驚喜。」

  夏油傑放棄了，這兩個人的愛恨情仇就讓他們兩自己折騰吧，他只需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可以了。

  我妻由乃離開了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次失敗的暗殺還有好多需要反覆研究的地方，還要做一下如果不能殺掉夏油傑的備用方案。

  她的計劃已經被悟君發現了，而且夏油傑本人已經發現了她的殺意，那想要再找到機會下手可就難了。

  從電腦里調出心腹大患的照片，我妻由乃看著屏幕里留著怪劉海微笑的少年眼中的殺意無法掩飾。

  殺掉夏油傑!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只要悟君不是一天到晚守著她，她總能找到下手的時機。

  還有一點，也要做好殺不掉這傢伙的心理準備。那個時候她雖然看起來像是要贏了，但那傢伙還沒用出全部的底牌。

  所以總監部那邊還要繼續上眼藥，那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子不擅長戰鬥，對付自己人倒是一貫有一手。

  我妻由乃火速制定了計劃，然後又從手機里發了一條簡訊給五條悟，還拿出自動錄存的攝像頭視頻欣賞五條悟的臉。

  哪怕只有五條悟放大的帥臉和他那句警告，「不許再放監視器！」

  我妻由乃依然頗為享受。悟君，她的悟君，獨屬於她的悟君！

  她會等待著，悟君完完全全屬於她的那一天。

  而在這之前，她會做好一切準備。

  五條悟把我妻由乃放的監視器全部碾碎扔進了垃圾桶，夏油傑看五條悟熟練的動作直接沉默了。

  他果然理解不了我妻的愛。

  還有悟，與其在這裡警告我妻，不如先和我妻分個手。

  「傑，你接下來也要小心點哦，」五條悟不覺得我妻由乃會死心，「她還會找機會殺你的。」

  「……悟，」夏油傑第一次覺得五條悟比自己懂少女心，「你不是都警告她這麼多次了嗎？」

  而且她還這麼喜歡你！

  五條悟用一句話說服了夏油傑，「可是她也一樣還在往我房間塞竊聽器和監視器啊。」

  這個例子鮮明生動，非常具備說明力。

  夏油傑沉默，「……你說的對。」

  然而出乎夏油傑意料的是，接下來的時間少女卻完全沉寂了下來，沒有再將對夏油傑的殺意付諸於行動。

  夜蛾正道也盡力將我妻由乃和夏油傑的任務分開來處理，但是考慮到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性格，夜蛾正道準備讓五條悟和夏油傑一起出任務，然而這個配置卻被夏油傑和五條悟同時否決了。

  夏油傑表示他要一個人，五條悟也表示他不看著我妻夏油傑一定會被暗殺。

  夜蛾正道感覺不至於，只是兩個當事人都決定拆夥，他還是順著兩個人的想法把五條悟和我妻由乃組在了一起。

  如果帶上了夏油傑，那一定也是拉上了家入硝子的四人任務。

  幾人相安無事了一段時間，一年級的風波好似就此平息了。

  沒過多久，便是東京咒術高專和京都咒術高專的姐妹校交流會。

  因為前兩屆東京咒術高專的學長學姐們不是已經隕落就是退學不做咒術師了，冥冥學姐和歌姬學姐又已經四年級了，今年就只能由一年級的他們挑起大梁。

  對於這個比賽，夜蛾正道只有一個要求，「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夜蛾正道和京都校的樂岩寺校長關係並不差，這麼要求也不是準備賣對方一個面子，而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十有八九會拿對手當做比拼的樂子。

  還有我妻由乃，這個學生連朝夕相處的同學都能下殺手，更別說京都校的人了。

  即使再擔心京都校學生的人身安全和心理健康，但比賽的時間已經定下，他們也必須啟程去京都。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從未去過京都，對這座歷史名城頗有些期待。

  尤其是家入硝子，「我已經做好了旅遊打卡的行程，你們比賽時速度點，多留點玩的時間。」

  「明白！」夏油傑對這趟京都之行頗為期待，自然沒有反駁，「悟，來比比吧？」

  「比就比，」五條悟從小就在京都長大，對這趟旅程完全不期待，「但是別對京都抱有太多期待啦～」

  「這裡全是爛橘子們，超煩人的——」

  我妻由乃抓住了關鍵點，「悟君很煩惱嗎？」

  「你不是見過嗎？」五條悟一點不掩飾自己對咒術界高層的不滿，「我們家、禪院的、姓加茂的，還有那些總監部那些老頭子，皺巴巴的像個爛橘子一樣，煩死了！」

  「我知道了。」我妻由乃掀起唇角，擡手想要握住五條悟，在靠的極近卻不得寸進時毫不猶豫地用術式抵消了五條悟的術式效果。

  柔軟的雙手握住了五條悟的右手，溫柔的笑顏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強硬，但事實卻是五條悟完全無法躲開我妻由乃。

  「悟君，明天他們就不會成為你的煩惱了。」

  五條悟用那雙六眼看著我妻由乃，眼睛裡的興味比提到咒術界高層時更盛，「你要幫我除掉他們？」

  我妻由乃還未回答，夏油傑就開口勸阻了，「悟，殺人是不好的行為。」

  「但由乃醬殺的人就不能算在我頭上了吧，」五條悟笑著，那雙六眼裡並未因為夏油傑的話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她可是自願的，對吧？由乃醬～」

  「我願意為悟君做任何事。」

  粉發少女說這句話時依然溫柔，看著五條悟的目光顯得深情款款。

  下一刻，眼珠子在眼眶裡轉動，從面對著五條悟的方向斜斜地看了過來，定格在夏油傑身上，目光卻充滿了殺意。

  不要妨礙我——

  那雙眼睛好似在這麼說著。

  夏油傑沒有理會那份殺意，我妻由乃想殺他也不是第一天了，只是，「悟，強者是為了保護弱者而存在的。」

  「他們確實很討厭，」夏油傑進入咒術界本就是因為自己的理想，「但在他們調配之下，有著許許多多的弱者因此獲救。殺了他們也許會解決掉一時的煩惱，但同樣會有下一個人上位，變成那個腐朽的樣子。」

  「你總不能殺掉所有人吧？」

  額頭上留著一撮劉海的少年溫柔循循善誘著，希望他重要的友人不要誤入歧途。

  下一秒，一個溫柔的語調反駁了他，粉發粉眸的少女眼中滿是無辜和迷茫。

  「為什麼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