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近想吃素

  第5章 最近想吃素

  9月的南華晚上有些冷，穆杉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兜風，她和萬慕青也是在9月認識的。

  當時她還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在萬氏旗下實習，萬慕青當時是她的組長。

  當時萬慕青對她很照顧，因為她們是一個學校的，所以她一直以為萬慕青對於所有的學弟學妹都很好。

  第一天剛到公司，人事按例帶著新人了解公司各個部門和對應的部門負責人。

  人事敲門進去的時候萬慕青背對著她們，正在打電話，沒有看見容貌，但是聲音卻很好聽。

  晚上他們組為了歡迎幾個實習生，特地準備了迎新聚餐活動。萬慕青作為主管當然也是要參加的。

  因為晚上有聚餐，沒到下班時間大家就早早收拾好東西，準備大餐一頓。

  

  公司聚餐都是沒車的蹭有車的，關係比較好的座一輛。雖然只有一天時間，但是組裡邊那幾個比較開朗的實習生已經和大家混的臉熟，早早地就找好了車。

  同事的車已經坐滿，穆杉沒辦法自己只能打車去了，她收拾好包，就準備走，正好和從辦公室出來的萬慕青撞了個滿懷。

  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她習慣性地往後退，眼看著就要撞上桌角，萬慕青想也沒想，長臂一揮將她拉回了懷裡。

  穆杉擡頭望向萬慕青，恰好萬慕青也低頭看她，四目相對，穆杉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忙著和萬慕青道歉。

  真是出師不利，第一天上班就撞領導會不會不是個好兆頭。

  萬慕青看著氣鼓鼓的穆杉，嘴角勾了勾，沒有搭話。不知道什麼事讓她這麼不開心。

  小傢伙不但長的好看，還很有趣。穆杉站穩後和萬慕青一起往外走，到了電梯上萬慕青按了負一層地下停車場，穆杉按了一層。

  「你今天晚上不去聚會麼？」

  「去的，我打車過去。」穆杉恭敬又禮貌的回答，很是乖巧。

  「那你和我一起吧。」萬慕青突然和她說話已經讓穆杉覺得意外，沒想到現在又讓她搭車。驚喜一個接一個，雜的她有些頭暈。

  穆杉沉浸在組長真好的美夢中不可自拔，將回萬慕青這個事情完完全全忘記了。

  「你如果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萬慕青臉色逐漸陰沉，這還是她萬慕青第一次邀請別人坐車，對方連話都不回的。自己真是多此一舉。

  穆杉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只是怕耽誤您。」聽到對方語氣中的不悅，她大氣都不敢出。

  「那就好。」萬慕青聲音淡淡的。

  穆杉聽著語氣總感覺組長好像沒有之前那麼高興了。

  萬慕青走在前邊，穆杉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後邊上了車，像是個小尾巴。

  穆杉本就不是自來熟的那種人，車內一時無話，穆杉不免有些尷尬。

  萬慕青從家世到閱歷，從哪方面說都不可能是沉默寡言的人，但是她就是很不想說話，她還記著剛剛邀請某人坐車的時候，對方猶豫來著。

  旁邊的穆杉此時腦中已經進行了兩輪的頭腦風暴，在想一個和領導聊到一起的話題，但是…好像…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而且她平常也不是很願意和別人交流，所以她的朋友本來就少，白冰除外，對方一個人可以頂一千五隻鴨子。

  看到旁邊擰著眉頭的穆杉，萬慕青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作弄她的心思也收了起來。

  心情變好，萬慕青隨手放了音樂。悠長的藍色多瑙河鋼琴曲傳了出來。

  「您喜歡鋼琴曲？」終於找到話題，穆杉卸掉包袱般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怎麼，你覺得我看著不像喜歡鋼琴曲的人！」萬慕青目視前方，語氣帶著打趣。

  穆杉轉身回話，剛好看見了她的側臉，她暗自腹誹，萬慕青可長得真好看啊！是她目前見過最好看的人。

  此時的萬慕青穿著一件黑色的職業襯衫，領口扣子散開，能清晰地看見白皙的鎖骨，袖子微微上挽，露出一段精緻的手臂，萬慕青的一隻手輕輕搭在車窗邊沿上，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萬慕青的睫毛很長，鼻子高挺，淡淡桃紅色的嘴唇，右耳上閃著炫目光亮的鑽石耳釘，本來就長的就夠妖孽的，此時更多了一絲不羈與迷人的魅惑。

  穆杉腦袋中突然就蹦出一句話「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如果萬慕青要是在古代一定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妃。

  「感覺不太像。」穆杉老實巴交的回到。

  「你從哪裡覺得我不像的？」萬慕青臉上的笑容漾開，她還真敢說。

  穆杉根本沒有想到萬慕青會追問她這個問題。她頓時心裡一涼，怎麼說，難道說自己覺得她像個妖妃，不像會喜歡鋼琴的這種人麼？

  「感覺像您這種精英人士，閒下來的時候應該聽財經報導之類的」。自己真不應該多話的，還得費盡腦汁地撒謊。

  為了避免再一次被追問，她連忙轉移了話題「我也很喜歡這首曲子。」

  穆杉的窘迫自然沒有談過萬慕青的眼睛，她也不再追問，順著她的話題問到，「你對鋼琴曲那麼感興趣，之前學過？」

  「嗯之前學過一段時間，後來學習太緊張我就沒有堅持。」

  「那下次我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帶你去一場音樂會。」

  「哪能讓您請呢，到時候您時間方便的話我訂票吧。」穆杉沒想到萬慕青會提出要帶她看音樂會，畢竟兩個人好像沒有熟到那種地步。可回頭一想好像也沒有什麼，也許就是同事之間的寒暄，她也沒有當真，便隨便迎合了一聲。

  「嗯，我記下了。」萬慕青一側唇角勾著笑。

  我記下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剛說領導不會當真了吧，她就是隨口一說。領到不是應該隨耳一聽的麼？

  穆杉在心中暗念阿彌陀佛，領導早早忘記。今天已經夠尷尬的了，她不想再來一次。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餐廳，大家已經點好東西，就等他們倆呢！

  既然是歡迎新人，那吃飯的時候大家免不了打探打探新人的消息。飯桌上大家感興趣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工作能力。大部分都是八卦一下個人感情問題挖點小隱私什麼的。

  他們這群人跟著萬慕青每天忙到腳不沾地，難得有時間這麼放鬆，此時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已經按捺不住，要破胸而出。

  他們組這次也不知道是踩了什麼狗屎運，竟然分到三個女生，而且各個膚白貌美大長腿，其他組的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所以在場單身男同事早就躍躍欲試，特別是沒有女朋友的更是兩眼放光。畢竟狼多肉少，先下手為強。

  萬慕青看到這一幕不禁暗自搖頭，真是沒有見過世面，為什麼下邊的這群人這麼不靠譜，都說什麼樣的將軍帶什麼樣子的兵，但是這個應該和她沒有關係吧。

  因為穆杉不是很願意說話，酒量也差，所以她就選擇坐在大長桌最裡邊的位置。

  恰巧她和萬慕青前後腳進的餐廳，所以萬慕青自然而然的就坐在穆杉旁邊。

  這次完了，坐在領導旁邊，想不讓大家看見也不行了。穆杉簡直欲哭無淚，現在想換座位是不是來不及了。

  她們當天去的是一家川菜館，因為組裡邊很多人都喜歡吃辣，所以這也算她們聚會的必選地之一。

  穆杉因為父母的口味關係，她從小很少吃辣，也不耐辣，桌上的菜她都嘗了一點，這個辣度她幾乎都受不住，所以就沒有怎麼吃，只默默地喝了些茶水。

  聚餐逃不過的便是喝酒，雖然三個實習生長得都不賴，但是最突出的還是穆杉，她個子高挑，眉目精緻，尤其是一雙眼睛，明亮深邃，仿佛承載星河。

  唯一一點不好，就是不太願意說話，對人也總冷冰冰的。

  但越是這樣就越有一種讓人一探究竟的吸引力。組裡邊的男生都打起了穆杉的注意紛紛敬酒，最後都被萬慕青擋了回去。

  但是因為坐在萬慕青旁邊，自己還是個新人，所以有一帶沒一帶的還是免不了喝了幾杯。桌子上的菜太辣了，她本就沒有吃多少。現在雖然喝的不多，她還是感覺胃裡很不舒服。

  「服務員，這邊需要加點幾個菜。」萬慕青招呼著服務生。

  「您需要些什麼菜，我可以給您推薦一下，我們的水煮魚是我們的特色您要不要試一下。」服務員熱情地介紹。

  「不用了，今天的菜太辣了，你挑兩個你們做的比較清淡的菜上吧。」服務生報了些清淡菜，萬慕青點頭都應了。

  「組長你不是挺能吃辣的麼，怎麼今天還突然換口味了。」

  「因為你們這群不上進的傢伙，我最近上火還不能吃點素的了？」萬慕青工作和私下裡風格不太一樣，她私下裡還是比較隨和的。所以大家很喜歡跟著她，上班了大家拼命搞錢，下班了大家只談感情不聊錢。

  「組長大人請客，您老想吃什麼隨便點！」大家跟著一陣鬨笑。

  菜出的很快，陸陸續續的上桌，萬慕青點的菜，大家自然都放在她面前。清淡菜上桌，穆杉急忙挑了兩口感覺胃裡邊好受不少。

  萬慕青這邊一直有人敬酒，她點的素菜也沒見她動過筷子。

  酒足飯飽，大家又嚷嚷著去唱歌。買單的自然是萬慕青，但是她很少會和他們一起去KTV。

  不過今天卻破天荒地同意和她們一起去。按照慣例，新人肯定是要一展歌喉的，甭管是百靈鳥還是烏鴉，免不了這一遭。

  又因為穆杉長相出眾，自然首當其衝的第一個就被推出去。

  別的不行，唱歌穆杉還是有點自信的，她選了王菲《傳奇》。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穆杉的聲音淡雅悠遠，仿佛空谷之音，讓人感覺身臨其境。

  「這也太好聽了吧，快快拍下來，這比原唱還好聽」同事嘖嘖稱奇。

  萬慕青盯著穆杉的側身，掏出手機也按下快門。

  這個角度看穆杉確實很好看，萬慕青滿意的把手機揣進懷裡。

  大家都被穆杉的歌聲吸引，並沒有人注意到萬慕青的舉動。

  穆杉的開場太驚艷，剩下幾個人就顯得黯淡無光。所以大家乾脆都不唱了，吵著要玩遊戲。KTV能玩的遊戲無非就是那幾個，首當其衝的就是真心話大冒險。

  誰的骰子點數最小，誰就大冒險。無聊的遊戲往往最有趣，比如現在，萬慕青的點數最小。

  「組長你選擇大冒險還是真心話。」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

  「我可以都不選擇麼？」萬慕青無奈地笑笑。

  「組長你可別耍賴，難得和我們一起玩一次，今說什麼你也跑不了。」大家躍躍欲試，萬慕青沒辦法，最後選擇真心話。

  「組長你的初戀是什麼時候。」

  「18歲的時候。」萬慕青回答的毫不猶豫。

  「組長你早戀哦，18歲的時候你不是還在上高中麼？」大家起鬨道。

  遊戲繼續，第二輪又是萬慕青，萬慕青真的有些後悔來參加她們的聚會了。

  這次讓我來，一個同事舉手問「組長你的初吻是什麼時候沒得。」

  「18歲的時候。」

  「那不是就是那個初戀麼？」大家互相看對視，笑而不語。賊眼滴溜溜的轉。

  「你這可是屬於下一個問題了，我有權利不回答」。

  秘密只知道一半，最讓人心痒痒，現在組裡邊的幾個大八卦，都在默默祈禱萬慕青點數最小。

  畢竟萬慕青在公司一直都是女神般的存在，追她的人快排成長城那麼長了，高富帥更是數不勝數，但也不見她看上了誰。

  萬慕青剛到公司，就天天有人送花，一天少的時候5.6束，多的時候10來束。不過都被她給丟到公司電梯旁的垃圾桶，有的賀卡張開了就能看見署名，一個圈子都是熟人，明目張胆被拒絕還是很傷面子的。所以後來送花的人就漸漸少了。

  已經連續幾輪沒有抽到萬慕青了，她暗自鬆了口氣，開始折磨其他同事。萬組長下手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什麼少兒不宜的話題都問。

  「什麼第一次是什麼時候。」

  「一次多長時間」等等，同組的同事也都是甘拜下風的。

  穆杉今天的手氣倒是出奇得好，她的點數一直不大不小。

  雖然大家很想問穆杉問題，不過始終都沒機會。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終於穆杉還是被抓到了一次，想來這群人也問不出什麼好問題，所以他直接選擇大冒險。

  好吧，他們確實是有點失望，沒有問到想問的問題。但是大冒險也不錯。讓美女犯難，他們的強項。

  「穆杉你選一個人親一下就可以了。」大家越玩越開，選了大冒險肯定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穆杉後悔選大冒險了，現場的人她都不是很熟，「我選擇真心話吧還是！」穆杉掃視一圈，突然改口。

  「我們這可能不能更改的。不然這遊戲就沒有意思了。」大家分分附和嚷嚷到。

  沒辦法穆杉再次環視了一圈在場的人，男生肯定不行，那就在場的女生了，但是自己和她們又不太熟，不免會覺得很尷尬。

  而且看她們幾個臉上的表情好像也沒有寫著願意的樣子。

  穆杉弱弱地看了一眼萬慕青，對方沒有表情，又看了一眼萬慕青，還是沒有表情，沒有表情就代表不拒絕吧。

  死就死吧，穆杉想著身子一側就吻在萬慕青的右臉上。蜻蜓點水，卻讓坐著的萬慕青身體僵直。在場的人面面相覷，吵鬧的房間瞬間安靜。

  這個新人怕是瘋了吧，玩歸玩，但是也不能這麼搞她們老大呀，萬慕青從來不和別人有過多的身體接觸，她很牴觸，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手下的人都知道。

  片刻的失神之後萬慕青果然冷著一張臉，出了包廂。穆杉真的有點想撞南牆，看其他人的臉色也知道，她這次怕是惹了大麻煩。

  組長出去了好長時間都沒有回來，大家都以為萬慕青走了，就又開始鬧起來。穆杉卻總是心不在焉，她感覺自己的實習生涯還沒有開始就要結束了。

  後邊的遊戲一直輸，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玩大冒險了，所以她不是喝酒就選擇真心話。

  幾輪遊戲下來，她就有些暈，大家看玩的差不多了，就準備收拾打道回府。

  穆杉強撐著往外邊走，走到外邊的時候萬慕青正好在前台的地方結帳。

  「組長你還沒有走呀，我們以為你先走了呢！」萬慕青臉色仍舊不好沒有說話，收好了前台遞給他的發票往外走。

  大家也不想觸霉頭，陸陸續續的打好招呼都上車回家。

  外邊的風一吹，穆杉覺得更是迷糊的厲害，剛想邁腳攔計程車，身體一輕，像旁邊栽過去。

  還好旁邊的人順勢扶穩了她。她剛想擡頭說謝謝，定睛一看，怎麼又是組長。

  也不知是福是禍，今天萬慕青已經救了自己三次，算上自己親她一下的那次的話。穆杉腦袋糊裡糊塗地想著。

  「對不起，剛剛的事情我很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主要是我和他們不太熟，所以，所以就親了你，真是對不起。」穆杉低著頭，身體搖搖晃晃，像是給老師承認錯誤的孩子。

  「你準備去哪裡？」萬慕青聲音清冷的問，明顯能聽出語氣中的不高興。

  「不用送我的，我沒事，我能自己走。」穆杉連忙搖手，身子搖搖晃晃。

  「我沒有說要送你，你想太多了！」萬慕青邊說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又讓穆杉報了一下地址就把她塞進了車裡。

  萬慕青晚上到家的時候已經1點鐘了，以往這個時候她早早就睡下了，現在確異常清醒，她腦袋裡總會想起穆杉的吻，她的唇親吻在臉頰上的酥麻感。

  那一瞬間萬穆青的感官被放大數倍，雖然只是一帶而過，但那個吻卻帶了極高的溫度，不然自己怎麼會感覺到全身灼熱。

  一如當初心動，不知不覺中穆杉的車子就開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餐館。這是她們故事開始的地方，也應該在這裡結束。並不是相互喜歡就能一直在一起的，你我都別無選擇。穆杉望著前方的萬家燈火，眼中是無盡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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