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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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午飯, 留陸陽在家裡適應剛剛覺醒的精神體，許喬與秦池還要繼續去上班。

  單元門半開著，刺眼的陽光與灼熱的暑氣一起湧進來, 小院裡的蔬菜都蔫蔫的, 顯得無精打采。

  許喬正要去推自行車，秦池道：「太熱了, 我送你？」

  許喬看看外面，接受了他的好意。

  秦池先是將她的自行車收進空間，再取出一把遮陽傘。

  

  許喬：「……」

  說實話, 她活了二十年都沒如此講究過, 不過是從門口到街道這段才幾米長的路, 還需要防曬？

  但她還是配合地走到了秦池的傘下。

  到了路邊, 秦池放出汽車, 幫許喬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等她進去了才收起傘，繞到駕駛位。

  空調還沒打開, 車裡卻是涼快的，飄散著淡淡的清新薰香。

  許喬舒適地靠進椅背, 打趣道：「由儉入奢易，再多坐幾次你的車, 我該嫌棄我那輛自行車了。」

  秦池笑：「說起來, 我還沒騎過自行車，看你騎車的樣子似乎很享受。」

  許喬驚訝地看過去：「難道你小時候出門，不管去哪都是車接車送？」

  秦池點頭, 同時發動了汽車。

  許喬：「算了, 騎自行車也不算多稀奇的體驗或本事，我還是更羨慕你車接車送的好生活。」

  秦池：「車接車送是為了節省時間, 每天除了一日三餐就是不停地學習，你不會羨慕的。」

  許喬：「有點像電視劇里的豪門繼承人，家教嚴格，每分每秒都必須用在有意義的事情上。」

  秦池：「還有這種角色？結局如何？」

  許喬想到那些被陸陽深深嫌棄的高冷繼承人與各式女主天雷地火的感情大戲，偷偷笑了笑，總結地道：「過得都很幸福。」

  秦池似是有所懷疑，分神看了她一眼：「真的？」

  許喬點頭：「真的，事業愛情雙豐收。」

  秦池：「這麼說，我的未來還值得期待。」

  許喬：「你現在已經夠幸福了吧，工作輕鬆，平時還有時間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非要代入電視劇角色的話，秦池更像豪門繼承人家裡已經過上退休生活的灑脫老爺爺，在繼承人遇到感情挫折時適時地給予點撥。

  秦池：「嗯，畢竟這是我前十年分秒必爭辛苦工作的成果。」

  許喬禮貌地沒有打聽他以前從事什麼職業，居然年紀輕輕就攢夠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積分。

  診所離得近，聊會兒天的功夫黑色轎車就停在了診所旁邊的路口。

  秦池下車，將許喬的自行車放到旁邊，省著她下班的時候還得走路回去。

  「謝啦，回頭見。」

  .

  隨著一位病人走出診室，同事趙璐趁不忙溜了過來，問許喬：「怎麼樣，你家小陽覺醒了什麼？」

  許喬沒忍住笑：「長劍。」

  趙璐：「笑成這樣，B級沒跑了。」

  許喬眸光水亮：「還可以再高一點。」

  趙璐：「……」

  安靜的診室突然響起女治療師的尖叫：「A級，居然是A級！」

  二環一年才出幾個A級，居然被許喬的鄰家弟弟撞上了！

  許喬朝走廊里望望，示意她小點聲。

  趙璐太激動了，她的所有親戚鄰居加起來，包括往上再數幾代，都沒有一個B級的，更何況是A級。

  激動過後，趙璐挨著許喬坐下，擠眉弄眼：「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你們倆年紀相差也不大，怎麼樣，有沒有想過自己吃了這棵嫩草？」

  在新紀元，一個A級異能者伴侶比一個千萬積分的富二代更吃香，更何況陸陽那小子長得也夠帥。

  許喬：「……我把他當親弟弟。」

  趙璐：「我也是為了你好，現在他把你當姐姐，等他讀完三年軍校，身邊接觸的都是高級異能者，沒有其他牽絆的話，他跟你的關係自然而然就淡了，萬一他再搬到中心區去，離得那麼遠，你遇到什麼麻煩都指望不上他。」

  許喬：「姐弟情能淡的話，男女情更靠不住，還不如從始至終都別想著指望別人。」

  趙璐嘆氣：「你是真想得開啊，算了，有個A級的純弟弟也不錯，大喜事，周末記得請客！」

  許喬笑著說好。

  又接了一位病人，已經安靜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是金」群聊有了動靜。

  孫負山：【今天高考生們覺醒精神體，中心區出了一個S，林家的小鳳凰，咱們這一代的第一個S級鳳凰。】

  精神體有遺傳特性，但越是高等級的精神體越是難以完全繼承，像東南基地林元帥所在的家族，幾乎每一代都只會出一個S級鳳凰精神體，其他子女雖然也是鳳凰，等級卻降成了A甚至B。

  當然，也有低等級的父母生出高等級子女的，俗稱基因突變。

  許喬光顧著為自家弟弟興奮了，差點錯過這個大消息，馬上跟孫負山聊了起來：【真厲害，男的女的？】

  孫負山：【女的，以前就夠驕傲的，現在尾巴要翹上天了。】

  許喬：【話說回來，她比咱們小四歲，已經不算同一代了。】

  孫負山：【可林家的上一隻S級鳳凰都二十八了，比咱們大了八歲，跟咱們站一塊兒更不像一代人。】

  許喬還沒意識到什麼，就見秦池冒泡了：【很榮幸能跟三位年輕的隊友組隊。】

  孫負山：【不，秦哥不一樣！秦哥看起來才二十一！】

  許喬發個笑臉：【我現在都叫他秦·老師。】

  孫負山：【我想起來了，昨天有個小學生來圖書館，他叫我叔！或許我長得比秦老師還顯老。】

  許喬：【小學生都隨便喊的，你臉上還有嬰兒肥，比我弟弟還像中學生。】

  中心區圖書館，某位低頭玩通訊手環的管理員突然漲紅臉龐，左右瞧瞧，再偷偷捏了捏自己肉嘟嘟的一邊臉。

  第二軍校辦公室，某位老師的目光在「比秦老師還顯老」這幾個字上多停留了幾秒。

  等秦池的注意力回到群里，年輕的隊友們已經聊起了別的。

  孫負山：【不知不覺又六月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做下半年的基本任務？】

  秦池：【我都可以，你們定吧。】

  許喬：【最近太熱了，酷暑天異獸活動頻繁，十月怎麼樣？】

  軍校八月下旬開學，許喬想等陸陽適應軍校生活了再外出。

  孫負山：【行啊，@孟籬，十月你方便嗎？】

  過了三分鐘，孟籬都沒有回覆。

  許喬：【她可能在忙，反正還早，不著急。】

  .

  下班前，許喬又看了眼群聊，孟籬還沒有消息。

  她有些疑惑。

  孫負山可能覺得她跟孟籬很熟，其實許喬也只比他多跟孟籬打過兩次交道而已，一次是畢業實踐臨時合作，一次是診所治療。

  可許喬相信，只要孟籬看到了聊天，就一定會及時回復。

  什麼樣的工作會連著好幾個小時都沒空閒？

  許喬決定再等等，如果睡覺前孟籬還沒回，她就打個電話問問。

  停好自行車，許喬剛要拿鑰匙，陸陽從裡面打開了門。

  與中午離開時的興奮不同，面前的准軍校生目光躲閃，不太敢看她。

  許喬：「怎麼了？」

  陸陽一點點漲紅了臉：「我沒忍住，跟著視頻練習劍招，用精神體練的。」

  許喬聽懂了，先掃視一圈客廳，見客廳還是她熟悉的樣子，她懷著一種純好奇的平靜情緒來到陸陽的次臥前，推開虛掩的門板。

  十多平的小房間，牆壁上多了一處劍窟窿，衣櫃門掉了一塊兒，然後就是這邊養著的那盆無花果，整個頂都被削平了……

  許喬還來不及肉疼，蓮花精神體伸出一片碧綠葉子，對著罪魁禍首噴出一股水。

  陸陽老老實實認罰。

  許喬深深吸了一口氣，笑著問：「自己知道錯了？」

  陸陽紅著臉點頭。

  許喬：「那就定個規矩，先用秦老師送的劍練熟劍招，等我檢查過關了，才可以用精神體練，而且必須在遠離任何建築的戶外練。」

  陸陽：「好，我保證做到！」

  許喬搖搖頭，進屋將無花果被削掉的頂枝對準截面，釋放治療異能。

  植物系精神體，本質上與這些植物同源，治療效果比用在人身上更佳。

  斷離的枝葉重新長好，一點傷痕都看不出了。

  許喬再指指破損的牆壁與衣櫃：「先這樣吧，就是難看點，不影響使用。」

  陸陽：「這些我想辦法。」

  許喬就去做飯了，但凡陸陽的廚藝再好一點，她都會毫不心軟地將這個暑假的飯菜都推給他。

  .

  秦池有飯後散步的習慣，陸陽跟著他出門了，可能是要請教秦老師練劍相關。

  許喬拉上窗簾，繼續在臥室練習異能，十點鐘左右，她給孟籬打電話，無人接聽，許喬徒勞地亂猜了一會兒就睡了。

  為了保證睡眠的恢復效果，許喬會將通訊手環設置成靜音模式，因此，熟睡的她包括精神體都沒發現床頭的通訊手環在凌晨一點左右連續閃爍數次。

  兩分鐘後，許喬被一陣敲門聲叫醒。

  她茫然地看向臥室門：「小陽？」

  陸陽：「秦老師說，孟籬找你。」

  許喬一骨碌坐了起來，抓起通訊手環，看到好幾條來自孟籬的未接電話，趕緊撥了回去。

  一秒接通。

  漆黑安靜的臥室，孟籬刻意壓低的急切聲音仿佛響在她耳邊：「許喬，我媽媽病了，很嚴重，你現在方便過來嗎？」

  許喬：「我馬上去，你地址發我。」

  孟籬：「嗯，帶上秦池，我需要他幫忙。」

  許喬：「好。」

  孟籬那邊似乎很亂，許喬一說完通訊就結束了。

  許喬沒時間思考，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一邊拒絕著陸陽的陪同一邊拉開了玄關門。

  聲控燈亮起，許喬擡頭，就見秦池站在對面，一身黑衣，身形頎長。

  看出許喬要出門，秦池側身打開單元門，聲音溫和而堅持：「太晚了，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