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們，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為什麼不離婚？」

  辛願不關心什麼孩子，只覺得林牧則有不想離婚的想法就很可怕。

  這跟他們一個月前說的完全不一樣。

  他為什麼突然不想離婚了？

  林牧則睨著辛願驚慌無辜的大眼，看到她這麼想離婚，他的驕傲也不允許他做打臉自己的臉。

  「不是不離婚。」

  他一字一句強調。

  「是有了孩子，才不離婚。」

  辛願放心了點，「那還好。」

  

  他們沒有性生活，也生不出一個孩子來。

  林牧則看到辛願臉上那明顯鬆一口氣的表情，臉變得更綠了。

  她是覺得他們生不了一個孩子？

  她怎麼那麼蠢，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他就是蘇木！

  自己丈夫的身體，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她也是活該被他騙得團團轉！

  辛願轉動著桃花眼，就是覺得自己不會跟林牧則發生奇怪的關係，抬手拉開他大手，「奶奶該找我們了，下樓吧。」

  林牧則目光陰森冷沉，像一頭在森林遊走了數萬年的野狼盯上了一塊肥美的肉。

  辛願看他冷著臉凝著她，完全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秀眉鬱悶皺起。

  叩叩——

  「先生，太太，老太太讓二位下樓。」岑翠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得救了！

  辛願捉到機會就想逃跑，「你看，奶奶找我們了。」

  林牧則這才放開她。

  一得到自由，辛願轉身打開房門，火箭似的跑了出去。

  看著小女人逃跑的背影，林牧則好氣又好笑。

  他是吃人的鬼嗎？

  跑這麼快！

  *

  林牧則換了一套黑色休閒運動服，下樓的時候，辛願在廚房陪著老太太一起做飯。

  岑翠在廚房門口守著，看到林牧則恭敬頷首，正想開口叫：「先……」

  林牧則抬手食指放置在薄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揮了揮手，又讓岑翠退下去了。

  他環抱著雙臂，一身慵懶依靠在門外。

  林奶奶掌廚做菜，辛願幫忙切菜打下手。

  辛願將一些芫荽挑出來放在一邊。

  老太太年紀大，眼卻很尖，「你對牧則的事還是這麼上心，還記得他不吃香菜。」

  辛願頓住了手上的動作，用微笑掩飾尷尬，「我也不吃香菜的。」

  站在廚房門口的林牧則聽到這個對話，仔細一回想也發現，平日跟她一起用餐，包括在辛家的家宴上都沒有出現過香菜。

  林奶奶笑笑辛願，忽然又感嘆道：「幸好我孫子娶的人是你。」

  「我們家不是豪門貴族，白手起家的富豪在上流社會那些人眼裡就是沒氣質的土豪，我真怕他商業聯姻會被媳婦或者媳婦家裡人看不起。」

  辛願感覺林奶奶這個說法太自卑了。

  林牧則這個白手起家的富一代，現在已經是海城叱吒風雲人物了，就是連辛國華這個銀行董事長有時候都得看他臉色做人。

  林牧則被任何坐享其成的富二代富三代都要有人格魅力。

  辛願一邊洗水果，一邊開口，「上流社會的人，品格未必上流，他們沒資格，也不敢看不起林牧則。」

  老太太點頭，又說：「無論如何，我很感謝你這三年來陪在我孫子身邊。」

  「你別看牧則冷冰冰的，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其實他很怕孤獨。」

  「他父母車禍離世的那段時間，他爺爺也得了癌症，牧則那時候才8歲啊，明明是最需要雙親陪伴的時候，他卻要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做飯，甚至要將飯做好帶來醫院給我和老頭子。」

  說起往事，林奶奶的聲音就有些哽咽。

  「他習慣了一個人，但這並不代表他喜歡一個人。」

  辛願聽完也不太好受，明明都已經不愛他了，但是聽到他童年過得比她還要不幸時，心頭就是有些梗塞。

  姜靜綾是一直陪到她十五歲才離開的。

  媽媽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總是有人撐腰，然後就不會覺得私生女這個身份有多難堪。

  那時候的她，不是辛國華的私生女，只是姜靜綾的女兒而已。

  「奶奶希望你們能一直這麼幸福恩愛的走下去，一輩子那麼長，兩個人一起走，總是比一個人走要容易的。」

  辛願抿住下唇，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因為她沒有辦法答應奶奶這個期望。

  她跟林牧則註定不是同路人。

  「哎呀。」林奶奶突然驚呼出聲。

  「怎麼了？」林牧則以為奶奶做飯弄傷了自己，連忙走進來看。

  「菠蘿古老肉，沒有菠蘿。」林奶奶很煩惱。

  辛願環視了一眼廚房裡一桌子的食材，確實是少了菠蘿。

  「沒關係，沒有菠蘿就不做這道菜了。」林牧則嚇死，以為她們倆誰受傷了。

  「那不行。」林奶奶作為主廚有屬於她的個人偏執，「菠蘿古老肉一定要有菠蘿，你們去超市幫奶奶買回來。」

  林牧則和辛願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辛願這身小兔子裝扮，實在不適合再出門了。

  他也不想出門。

  「我讓司機去買。」

  「不行，你們兩個去買。」林奶奶一臉嚴肅地下命令，「只有你們兩個能挑到符合我心意的菠蘿。」

  *

  辛願換了一身粉色運動服坐在副駕駛上，側臉望著柏油路上的風景，畫面迅速變化讓她有點犯困了。

  老人家的心思跟小孩一樣難猜，想一出是一出。

  她跟林牧則就這樣莫名其妙被趕出別墅，踏上了購買林奶奶心儀菠蘿的路上。

  幸好若水蘭庭附近就有一家大型的sam超市，開車也就是十五分鐘。

  林牧則停好車，側臉看向副駕駛座上的人。

  辛願靠著車窗就睡著了。

  小女人皮膚白嫩，在粉色運動服的襯托下更顯嬌氣。

  想起奶奶在廚房裡說的話。

  一輩子那麼長，兩個人一起走，總是比一個人走要容易的……

  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跟辛願的婚姻會是怎麼樣，商業聯姻而已，一切為了商業，不需要用心用情的。

  但是其實這三年來，她確實無處不在的陪著他，用心用情地經營著這段婚姻。

  即使他總是故意忽略她。

  他不回若水蘭庭，她就會找各種理由，不是送湯送飯，就是送下午茶，或者是送零食到公司。

  他一回家，若水蘭庭總會擺滿精緻的鮮花，晚上準備的菜餚也都是他最喜歡的。

  晚上睡覺，她總是小心翼翼的靠近，試探他的底線，最後哪怕他很冷漠地說一句「睡吧」，她雖然不開心，也會很溫柔的問他「你很累嗎？」，得不到他的回答，她還是微笑跟他說「晚安」。

  其實他的妻子曾經真的很溫柔，很體貼。

  ……

  他們，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