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薄宴時,我不想再見你
2024-09-13 11:49:05
作者: 藍小柒
周尋闖進來的時候,我已經恢復如常,臉頰還沾著水珠,除了眼眶有些紅,臉頰蒼白之外,看著很鎮定。
但這種外表的平靜依舊瞞不過周尋。
他瞳仁微起漣漪,「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盈盈懷孕了,是薄宴時的。」
周尋啟唇,幾次想要寬慰我,最終卻只說了句。
「走吧,我帶你去診療室。」
出門的時候,不期然撞見紅姐,她看到周尋和我並肩詫異的詢問。
「這位是……」
她明顯是誤會了周尋的身份,在我們告別的時候,在周尋看不到的角度促狹的對我眨眼。
我沒時間解釋,匆匆離去。
診療室,我躺在那張床上,聽著周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說話。
「諮詢這麼多年,我比誰都清楚你對薄宴時的感情,這件事給你的打擊一定很大。」
「棠梨,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些年來所有的情緒波動,都和薄宴時有分不開的關係,要不然……考慮一下放棄這段關係?」
周尋說的放棄,不僅僅是止於表面上的離婚,分開這樣簡單。
是徹底的從心底剝離,那些美好的回憶,痛苦的糾葛,都徹底從心中扯掉。
「不錯的主意。」
我理智上完全贊同。
在診療室的第二個小時,我接到了來自薄宴時的電話。
看到熟悉的三個字在屏幕上閃爍,我眯著眼半晌沒有動彈。
那種呼吸一寸寸發緊,好似被大掌掐著喉嚨的感覺又在復甦。
已經吐空的胃部痙攣的越發厲害,我下意識按住胃部。
「不想接的話,我來代替,跟你解釋一下。」
在周尋的手指要抓住我手機的剎那,我的手也覆了上去。
「不用了。」
我提起手機看向他,「給我一點獨處的時間,周醫生?」
周尋從善如流的點頭,關上房門。
在鈴聲快要寂滅的最後一秒,我才顫著手接通。
「梨梨,你怎麼不在公司?」
空白了兩秒,我才找到情緒和薄宴時對話。
「我出來了。」
「周醫生來公司了?你的病情復發了?」
他聲線中的緊繃不像假的,隔著聽筒都能感知到來自他的關切。
可是這種如影隨形的關切,卻讓我脊背凜然,寒意一陣陣的往上竄。
他是怎麼做到,在讓白盈盈懷孕的同時,也和我同床共枕的,甚至還妄圖把我的心再度騙過去。
「嗯,拿一點藥,順帶做個心理療愈。」
在我對薄宴時敞開心門之後,又一次把他狠狠驅逐了出去。
「發生了什麼事?」
「早上我走之後,你見到了白盈盈?」
他的敏銳讓我心驚,沒想到這件事他竟然查到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公司門口必定彌補監控攝像頭,拍到我和白盈盈見面並不難。
「你病發和她有關?」
聽筒里他的呼吸聲漸重。
「……」我緊了緊聽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我來周醫生那邊接你。」
「薄宴時,我不想見到你。」
「理由?」
他明顯急了,也怒了,「梨梨,我們才重歸於好,你又要判我死刑?我總得知道原因吧……」
「白盈盈,懷孕了。」
我冷靜的打斷他的話。
然後聽筒裡面一片冰冷的窒息,我的心就像跌到了冰窟里,冷的哆嗦。
「我沒有!」
薄宴時沉冽的嗓音字字砸落,「聽著,我和白盈盈沒有任何身體上面的接觸。」
「我前段時間,親眼看到你帶著白盈盈去婦產科。」
「她為了備孕取了卵子,想要在奶奶走之前,幫你懷一個孩子。」
「恭喜你,薄宴時,你可以得償所願了。」
短暫的窒息後,薄宴時的聲線凜起,「……我過來找你,我要親口跟你解釋。」
「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梨梨,我從不騙你,從身到心,我都不曾背叛過你一分一毫……」
我掛掉了電話。
即便得到了薄宴時這樣的承諾,我的心也沒有因此緩解分毫。
我了解白盈盈,就像了解現在的我。
匱乏的經濟,讓我無法生出傲骨,有一點點機會就會拼了命的攀住。
白盈盈就是世另我。
我了解了我,就了解了白盈盈。
她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葉錦也不會放棄那個已經成型的孩子,無論孩子是通過什麼方式獲得,過程不重要,結果已經定在那裡。
我接受無能。
我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會有一個異母的弟弟或妹妹。
我也同樣的,不要再接受薄宴時。
薄宴時來的很快。
他來的時候我已經收拾好所有的情緒,站在他面前已經又是那個鎧甲披身,所向披靡的棠梨。
「梨梨……」
他步伐和呼吸凌亂,看到我平靜的臉龐後,掩飾不住的愕然。
「我沒有。」
我如常和周尋告別,並且預約下一次的時間。
周尋送我們出門的時候,意味深長,「薄總,棠小姐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有太多的刺激。」
薄宴時面色鐵青,攬著我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護著我上車。
擋板升起,后座是一個隔絕出來的獨立空間。
他嗓音帶顫,追尋著我的眼眸。
「我沒有。」
他委屈又慌亂,握著我的肩膀,試圖穿過我的瞳仁,洞悉我真實的情緒。
「可是她懷孕了。」
我摸了摸他的臉龐,對著他笑了笑,「我不看過程,我只看結果。」
「薄宴時,也許我昨天答應你,是個錯誤的決……」
我的話音遭他撲過來的唇吻斷。
在那股熟悉的氣息撲過來的剎那,我偏開臉龐,手掌心蓋住他的唇。
四目相對,我看到他瞳仁震顫著痛楚,焚出了怒火。
「這不公平,我帶你去和她對峙。」
「我等了這麼久才等到昨天,你卻輕而易舉因為其他人判我死刑?」
「梨梨,你太殘忍。」
我筆直的看著他,冷靜的近乎無情,「薄宴時,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從不看過程,我只注重結果。」
「我不接受。」
「我會查清楚她到底怎麼懷上了「我的孩子」,」薄宴時捏我手腕的力道越來越緊,像是透出了骨子裡的執拗。
「你不接受,我同樣也不接受。」
「你休想再拋棄我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