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孩子我們遲早會有
2024-09-13 11:46:58
作者: 藍小柒
怎麼可能?
他傷我至深,那些疤痕至今還在火燒火燎的疼著,怎麼可能輕言原諒?
「沒有。」
這兩個出口,我明顯感覺燕栩放鬆許多。
「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他頓了下,道:「這件事不能再拖了,如果不想孩子的事情被薄家人發現,得早點想個萬全之策。」
這也正是我要擔憂的事。
薄宴時環伺在側,危險就不曾遠離。
懷孕嗜睡,我在華庭盛景睡了一個長長的覺,起來一看,已經事下午,在問過醫生後,我熬了容易消化的山藥小米粥給奶奶帶過去。
穿過醫院走廊的時候,不期然我撞見了白盈盈。
白盈盈明顯慌張了幾分,站在婦產科門口,攥著手心緊張的看我,臉頰上浮著薄薄的紅。
「棠、棠梨姐?這麼巧?」
她忽閃的睫毛透著欲蓋彌彰。
我看了眼她頭頂婦產科的牌子,「來看病?」
「是。」
「不、不是我!」
白盈盈呼吸短促,搖晃著皙白的小手。
我沒打算和她寒暄,因為我現在自顧不暇,對她的事情根本不感興趣。
點點頭,我準備越過她。
耳畔依稀落下她長鬆口氣的聲音。
我在走廊轉角停下腳步,回首一看,白盈盈正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攥著,那道頎長的身影映入眼帘,就在我眼底掀起波瀾。
薄宴時。
這種時候,他和白盈盈雙雙出現在婦產科能為了什麼?
就像一桶冰水兜頭蓋臉的朝著我澆下來,透心的涼意在蔓延。
我掩在轉角後面,僵硬的動彈不得。
然後就聽見之前葉錦警告我的聲音。
「你不願意,可憑宴時如今的身價,多的是女人要給他生孩子。」
「你考慮考慮,我給你一周的時間。」
密密匝匝的刺痛中,我用力攥緊手心。
如今一周的時間還沒過,薄家人已經下定決心了嗎?
濃烈的苦澀在口腔蔓開,是啊,我不但沒有答應薄宴時的要求,甚至還罹患抑鬱症。
仔細計較,根本不符合生孩子的條件。
豪門婚姻,本就是價值交換。
如今我沒了價值,怎麼可能一直穩坐薄太太的寶座?
我白著臉,虛浮著腳步,渾渾噩噩,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薄奶奶的病房。
薄奶奶還在昏睡,躺在那沒什麼知覺,倒是省卻了打招呼。
倒是葉錦替換了薄宴時,正在用棉簽蘸水擦拭薄奶奶乾涸的嘴唇。
見我進來,食指封嘴,「噓」了聲。
我輕手輕腳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
葉錦拉著我走出病房,掩上房門,來到了僻靜處才沉沉的開口。
「奶奶說你答應了她給宴時生孩子,體檢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一會宴時回來,你們就去檢查。」
我麻木機械的點頭。
目光帶著探究看向葉錦。
大概他們都商量過了吧,不但要對我催生,還要做兩手準備,讓白盈盈也備孕。
這樣無論如何,在薄奶奶離世之前,都能完成遺願。
可是她這樣做,置我於何地?
可是那些質問堵在嗓子眼,怎麼也說不出來。
薄宴時來的很快,在看到我的剎那,瞳仁蜷了下,在我蒼白的臉頰上多停留了幾秒。
「宴時來了,那就去檢查吧。」
「如果自然受孕不行,我們會儘快給你安排手術。」
我臉頰又是一白。
指甲刺入手心的那一刻,手指突然被握入骨節分明的掌心,薄宴時牽住我,目光中似真似假的眷戀纏繞過來。
「用不到手術,我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當著葉錦的面,他把話說的混不吝,臉皮厚比城牆,換來葉錦嗔怒瞪眼,也成功讓我的臉一紅。
告別葉錦,確定不會被看到後,我用力甩開薄宴時的手。
他臉色微變,卻沒有發作,眼闊縮著看向我。
「不想做身體檢查的話,我會找人動一下手腳,爸媽那邊不會有問題。」
我懸著的心一松。
沒想到薄宴時居然會這樣替我著想,但是我打算用體檢刺激一下他。
「不用了。」
「正好我也想知道自己的病情控制的如何了。」
進入精神科心理診療室的那一刻,我秉著呼吸,因為緊張,手按在胸口大口的深呼吸。
就在我提步要推開門,手腕突然被一股勁力扣緊。
薄宴時關切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描摹著我,「如果那麼緊張,甚至牴觸這個心理診療,大可不必強逼自己。」
我對他扯出一個蒼白的笑。
「習慣了,接受診療也是需要一個適應過程的。」
「鬆手。」
我拒絕接受他的任何關心。
在婦產科門口見到的那一幕,已經徹底把我對他的信任冰封。
從此之後,我不會再信他嘴裡說出的任何半個字。
薄宴時骨節分明的手掌鬆開,目光卻窮追不捨。
那股箍緊我心臟的力度卻更緊了。
我哂然一笑,要推門而入。
肩膀卻突然沉壓一股力道。
薄宴時身上那股沉沉的風暴裹挾了我,他盯著我,眼珠一錯不錯,「不治了。」
在我驚愕的目光中,他的額頭甚至貼上來,熟稔的親昵氣息如颶風入境,不期然侵蝕我的心底。
可我再不是從前深愛他的棠梨。
一個用力,我將他狠狠推開。
他潭底的錯愕震驚就那樣印入我的眼底。
我輕笑。
「夠了,薄宴時,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你在門外等著,不要打擾我。」
我不顧他會有什麼反應,推門而入,門板將我們徹底隔絕在兩頭。
門內,我對穿白大褂的醫生開口。
低聲,「陳醫生,我是燕栩學長介紹過來的……」
等待體檢的過程冗長而枯燥。
檢查單是薄宴時親自去取的,回到我身邊的時候,他潭底的神色複雜。
「怎麼樣?」
我裝著輕鬆,捏著拳頭問他。
「很好。」
「只是抑鬱症的治療療程比較長,如你所說,在這期間不能備孕。」
我眼底薄薄的浮出水汽。
「可是這樣,我會不會完不成奶奶的遺願了?」
我難掩傷心。
接著猛的被擁入一個緊窒的懷抱,薄宴時沉冽喑啞的嗓音響起。
「不要緊。」
「孩子遲早我們都會有。」
「……」
我掐緊指甲。
是啊。
孩子我們會有。
但他只屬於我。
因為這個插曲,我和薄宴時的「感情」好似進入一個異常和諧的時期。
我不清楚薄宴時是怎麼跟葉錦說的,只知道葉錦再見到我的時候,眼底泛著薄薄的光。
有點憐憫,但更多的是冷漠。
她本來就不同意我和薄宴時在一起。
如今這樣關鍵的關頭,我不能懷孕,在她的眼裡大概只能淪為棄子。
人和人的感情就是這樣瞬息萬變。
至親至疏,只在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