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這個孩子是……意外
2024-09-13 11:46:09
作者: 藍小柒
手心密密滲出冷汗,濕滑的差點握不住手機,我緊了緊手心,才找到了反應。
「真的嗎?」
在這種時候,我怎麼能懷孕。
我不斷在回想,到底是哪一次,明明我是吃過避孕藥的,怎麼可能懷孕?
「棠小姐,你的軀體化很嚴重,懷孕期間很多處方藥不能用,你要儘早接受心理治療……」
我渾渾噩噩,不知道怎麼掛掉的電話。
再回到泥塑小攤兒,燕栩已經幫我買下那款小人,包裝精美的木頭盒子遞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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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我怔怔的接過。
燕栩察覺到我情緒不對勁,「發生什麼事,接電話之前你的情緒還很不錯。」
懷上沒有感情的前任的孩子,我怎麼開心得起來?
但這樣的事情,沒必要跟燕栩說。
「有一點事。」
「是那個熱搜嗎,我聽說創石已經壓了消息,你不要往心裡去,對了,你和薄宴時我清楚,季義宣是怎麼回事?」
我臉色瞬間煞白!
「沒,我情緒不好和熱搜無關。」
我麻木著神經,說著言不由衷的話,「當明星嘛,免不了有黑料,會被人拿著歷史塗塗抹抹。」
「我已經習慣了。」
「如果情緒太糟糕,不知道該找誰傾訴,我很樂意當這個情緒垃圾桶。」
我抬起頭,對著燕栩溫潤的目光勾唇一笑。
來自燕栩的關切讓我鬱悶的情緒好轉了許多,但我依舊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這個孩子,我應該留下嗎?
「宴時,快看,那邊有泥塑的小攤兒,我們過去看看?」
一道清甜的聲音穿破空氣。
熟悉的場景,像一隻大手把我從糾結中拽出來,抬起發顫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一幕針扎一樣刺痛著我。
白盈盈挽著薄宴時的手,穿行在人潮中,他還是那樣耀眼,一身精英的商務裝扮那樣打眼。
卓爾不群的氣質讓他和市井氣十足的步行街格格不入。
白盈盈裝扮年輕休閒,他耐心十足的陪她挑選泥塑小人,步行街昏黃的光融浸他們依偎的背影,這一幕甜蜜溫馨,莫名讓我回憶起從前。
從前的薄宴時也會這樣耐心陪伴我,聆聽我那些沒營養的廢話和嘮叨。
而今同樣的柔情,他可以給我,也可以給旁人。
他的愛這樣泛濫,誰都行,誰都給。
顯得我那點可憐的懷念分文不值。
網上流行一句話,他的愛讓我自覺矜貴,可薄宴時的愛,讓我自覺廉價。
我在這個瞬間自我厭惡的閾值達到了頂峰。
我的血肉破爛不堪,心臟呼呼漏風,在無法呼吸的疼痛中,仰著頭看向燕栩。
「學長,幫我個忙?」
「當然,什麼事?」
燕栩看到我的那一刻,瞳仁縮了縮。
我摸了摸臉頰,清楚自己現在狀態一定很差勁,寒風把皮膚吹的緊繃繃的,我的心裡好似也拴了一根弦。
「幫我簽個字,我要做個小手術。」
我控制臉頰的肌肉對他擠了個笑。
他明顯緊張起來,「什麼手術,你生病了?情緒突然不好是因為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我點頭。
在前往醫院的路上,跟燕栩坦白了所有。
「孩子是薄宴時的,這畢竟也是他的孩子,你難道不打算通知他一下?」
燕栩似乎很緊張我的答案。
「不了。」
「他身邊已經有了新人,這個孩子是……意外,我們已經說好了結束,只是因為薄奶奶的病耽擱了。」
「反正結局就在那,如果有了孩子,只會讓這一團亂麻更難解開。」
「我尊重你,但孩子的事情不是小事,你還是得三思而行。」
我點頭。
到了醫院,我先帶燕栩去了婦產科,預約了後天下午做手術。
趁著燕栩出去接電話,我去了精神科。
醫生沒給我開任何藥物。
「雖然你不打算留下孩子,但在那之前,他也有資格享受一切該享受的待遇。」
醫生的黑幽默讓我笑不出來。
「你可以聯繫之前的心理諮詢師,我也可以給你推薦一個南市的,還有中醫,治療心理疾病,首先重中之重就是緩解軀體化症狀。」
「你最近頻頻發病,情況已經算嚴重,早點干預治療。」
「好。」
患上這個病,就像在深淵行走,前後無人可靠,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禹禹獨行。
暮色四合,夕陽的薄光穿透玻璃,我在長長的走廊里,在光和影中穿行。
小腿像灌了鉛一樣,越來越沉,越走越費力。
在脫力之前,我扶住長椅,脊背一點點靠上去,脖頸先後仰著,大口呼吸。
工作上的煩惱,孩子的去留,愧疚和不舍,掙扎和糾葛,就像越理越亂的線頭,讓我深深的陷入內耗。
怎麼辦?
我闔著眼,緩緩的調整呼吸。
突然,熟悉的清冽氣息灌入呼吸,好似被薄宴時的氣場密不透風的包裹住。
我已經病的這樣重了嗎?
竟然出現了幻覺?
心臟好似連著一條酸澀的小河,河流奔騰不息,我的眼淚也斷了線。
臉頰突然多了一抹溫熱,我一震,下意識掀開眼帘。
看清薄宴時那張臉,我的瞳仁劇烈震顫了下。
竟然是真的。
原來這並非我的幻覺。
剎那間,我浮現一種撲入薄宴時懷裡的衝動。
想牢牢的圈住他勁瘦的腰肢,把一切和盤托出。
可餘光在見到他身後白盈盈的那一刻,所有的衝動被顫抖的牙關死死咬住。
我瑟著一縮,脊背貼向椅背,躲開了他的撫觸。
薄宴時俯下來的那張臉,明顯縮了縮眼闊,濃濃的不悅撲面而來。
「一個人在醫院長椅上哭?棠梨,你是想博取誰的同情?」
我用力咽下那股不斷往外沖的情緒,「薄總,有事嗎?」
這句話好似把薄宴時問住了。
他直起腰背,居高臨下的俯瞰著我,唇角一抹譏誚弧度。
「來慰問創石員工。」
白盈盈,「是啊,棠梨姐,你怎麼樣,如果病的太厲害的話,我讓宴時給你帶薪假期?」
我眼皮一顫,看向白盈盈。
白盈盈圓睜的眸無辜到了極致,「棠梨姐,聽說抑鬱症最嚴重的根本不能工作,你要是實在不舒服,就儘量配合治療,不要硬撐著,這樣是不僅是對你負責,也是對公司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