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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羞恥感攥緊了心臟

2024-09-13 11:44:15 作者: 藍小柒

  我驚慌失措,不經意瞥見薄宴時,卻發現他一臉冷淡,唯有看向我的目光透著譏誚。

  似乎在說『這就是你說的什麼條件都肯』?

  我呼吸滾燙,一種羞恥感攥緊了心臟。

  接著就聽到他輕慢凌厲的聲音。

  「別再說那些歌是為我寫的,讓我噁心!」

  

  我愕然。

  我以為哪怕我們要離婚,他處處看我不順眼,甚至還利用手中的權勢拿捏我,但十幾歲的那場熱戀會是彼此最美好的回憶。

  原來,不是。

  那只是我一個人的一場空夢。

  薄宴時早抽身而退,往前走了一步。

  而我卻還沉浸在過往的綺夢中,無能自拔。

  「噁心……嗎?」

  我咬住發顫的唇,忍住了眼底的屈辱。

  「不重要。」

  他看向我,在白盈盈明顯加快的步伐中,輕聲凌遲,「人總要朝前看,無論我們過去如何,我現在有盈盈了。」

  說完看向我,警告,「總之,別再說那些歌是為我寫的。」

  「棠梨姐,宴時,你們在說什麼?」

  白盈盈走了過來,目光在我們兩個身上來回,扯唇笑的燦爛,「棠梨姐是來問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嗎?」

  我不明白白盈盈是怎麼想的,她竟然走過去拉著薄宴時的手,撒著嬌為我求情。

  「宴時,彆氣了,那畢竟是棠梨姐的心血,還是別為了我為難她了,好不好?」

  「你這樣做,讓我以後怎麼和棠梨姐相處?」

  「我可是她的粉絲,日後要和她一起好好學習的。」

  我站在原地,脊背僵硬的像一根木頭,沒有什麼比聽著丈夫的情人像丈夫求情,讓丈夫放過自己更荒唐的喜劇了。

  那些狗血劇的作者都不敢這麼編。

  現實永遠比故事更荒誕,滑稽。

  可無論白盈盈怎麼求,薄宴時始終巍然不動。

  白盈盈難的氣餒,咬著唇看向我。

  「棠梨姐,對不起……」

  「沒事。」

  我退後一步,「打擾了,薄總。」

  到底是亂了心,我在錯亂的腳步聲中,聽到身後薄宴時的輕聲誘哄:「為什麼替她求情?心軟的神?」

  白盈盈清脆的聲音夾雜著笑,「你懂什麼,難道你忍心看著偶像為難?」

  「宴時,你為什麼要為難棠梨姐,真的只是為了我嗎?」

  「不然還為什麼……」

  我脊背輕靠駕駛座椅背,一個小時後,開車衝出車庫。

  藍牙接通,燕栩學長低醇的聲音穿過耳膜。

  「聽過那首歌了嗎?一起吃個飯聊聊?」

  「好。」

  「我喝了點酒,方不方便過來接我?」

  他聽起來是暈陶陶的,我開他玩笑,「確定現在還能清醒的和我談音樂?」

  「開玩笑,音樂是流淌在我血液里的本能。」

  我們在聽筒的兩端不約而同的輕笑。

  「地址發給我。」

  我沒想到去了燕栩的包廂,竟然能遇到薄宴時和白盈盈,他們也是去見燕栩的,目的很簡單,想讓燕栩幫白盈盈規劃一下未來的音樂道路。

  「篤篤」的敲門聲後,得到裡面的回答,我推門而入。

  燕栩正皺眉看向白盈盈,「白小姐,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不期然撞入我眼帘是薄宴時和白盈盈,包廂里男男女女圍坐了一圈,燕栩學長坐在兩人對面。

  薄宴時天生自帶生人勿近的氣場,和白盈盈挨的很近,修長逆天的長腿貼著白盈盈粉藍色的棉布裙子,繾綣又曖昧。

  燕栩學長自小學音樂,身上有一股散漫慵懶的藝術家氣質,和包廂其他人也格格不入。

  薄宴時這樣的商場大佬對上燕栩學長這樣的業界大神,本該是割裂維和的畫面,可此刻的氛圍卻格外融洽。

  倒是我像個外來的闖入者,破壞了氛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其中不乏吃瓜看戲的。

  這裡的人都認識我,知道我是薄宴時的追求者。

  我透過幾個人的眼神,讀懂了他們的期待,他們一定認為我是來鬧場子的。

  畢竟薄宴時和白盈盈的戀情緋聞最近鬧的沸沸揚揚。

  「梨梨。」

  我的名字念在燕栩學長的口中是如此繾綣,他的聲音讓我回神。

  「學長,我來接你。」

  「棠梨,你不是來找薄爺的?」

  有人詫異。

  我沒有回應,看到燕栩身邊有個空位,順勢落座,算是間接的做了回答。

  燕栩溫聲解釋,「我和梨梨約好一會吃個飯。」

  解釋完,他又對我道:「稍等我一下,我說兩句話就走。」

  白盈盈詫異的和我打招呼。

  「棠梨姐。」

  「嗯。」

  我點頭簡單的打招呼。

  燕栩和白盈盈間的對話繼續,「白小姐,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白盈盈白牙咬著紅唇,遲疑了下,「真話。」

  「你的聲線條件並不適合當歌手,我覺得演員或者綜藝出道更適合你,畢竟你的外形條件還算不錯,不然也不會讓薄總這麼痴迷。」

  燕栩淡聲。

  但這番話很明顯刺激了白盈盈敏感的神經,眼底屈辱的含了薄淚,「真的不行嗎?可、可是當歌手是我的夢想。」

  我聽到這句話怔然,抬起眼看了下白盈盈。

  這句話莫名讓我共情。

  因為這是曾經的棠梨大言不慚的對十六歲的薄宴時說的。

  而那段往事,讓我像被細針扎了下,心尖蜷了蜷。

  收回目光的剎那,餘光下意識的看了眼薄宴時,而映入眼帘的一幕,讓我的不適感更重。

  薄宴時骨節分明的手掌按著白盈盈發顫的脊背,輕輕的撫順像在安撫一個受傷的小動物。

  那個融盡愛意和溫柔的眼神讓我如墜冰窟。

  我頭一次意識到,那個愛我愛到骨頭裡去的十六歲少年,原來真的已經消失了。

  坐在人聲嘈雜的包廂里,那個推著自行車在月光下載我的少年,正在我的眼帘中一點點消融,潰散。

  燕栩斬釘截鐵的聲音把我拽回現實。

  「不行,白小姐很多事情不是靠努力可以彌補的,天賦的差距擺在那,與其日後萬般努力仍舊失敗,不如一開始就放棄。」

  「有時候選擇比努力重要。」

  白盈盈看著更難過,豆大的淚珠說掉就掉,薄宴時的安撫也無濟於事。

  「不試試又怎麼會知道成功還是失敗?不戰而敗是懦弱,難道這就是燕先生的人格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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