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意外之喜

  趙大江瞧著賴氏和趙芸娘一臉憂愁，也不想為了那些旁人讓自己家人不開心，岔開了話題，臉上堆滿了笑容：「你們猜猜今天我去皮貨店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芸娘只是一瞬間就想到了口罩，笑眯眯的說道：「爹，你說是不是口罩的事情。」

  本來趙大江還想賣一下關子，卻沒有想到趙芸娘直接就猜到了，無奈的看著趙芸娘有點挫敗感：「芸娘你說你這小腦袋瓜子怎麼就這麼聰明呢？居然這樣輕易就猜到了，還真的是因為口罩的事情，我一去硝皮的作坊就戴上了口罩，還別說那濃烈的臭味在戴了口罩之後的確淡了很多，只能聞到一點點臭味。」

  趙大江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臉色微變，趙芸娘和賴氏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神中的憂心。

  賴氏貼心問道：「相公，後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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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大江也是憋了一口氣，這口氣在胸口堵著不吐出來不好受，對家裡人他也沒什麼隱瞞重重的嘆息一聲道：「我才去作坊，而且一去就拿了那麼高的工錢，人家怎麼可能讓我好受，裡面的那些比我早去技術不如我的硝皮師傅一個個對我都不滿意，把最髒最臭的第一道工序給我做，那浸泡皮子的大池子裡面全是一隻只白色的蛆，味道就更別說了聞著就連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不用親自到現場，單是現在聽到趙大江這樣說趙芸娘和賴氏就覺得鼻子痒痒的，胃裡一陣噁心。

  那池子裡面翻滾著的蛆一直在趙芸娘的腦子裡面浮現。

  「這些人也太可恨了。」趙芸娘有點憤憤不平的說著，都是憑自己本事吃飯，這些人不是挑著老實人欺負麼，而且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趙大江好歹也是硝皮師傅啊，怎麼能夠做第一道工序的活，這活應該有另外的夥計做吧。

  趙大江坦然一笑：「我剛開始也積壓了一肚子火氣，後來一位老師傅偷偷給我說，他當初來這裡也被人這樣修理過，不過我也能夠理解，我才去就拿了那麼多的工錢別人嫉妒我也是應該的，那大池子雖然很臭，但我有你們做的口罩，戴上好受了不少。」

  趙芸娘猜想肯定不止這些，趙大江方才說話的時候明明很歡喜，想必是後來遇到了什麼好事：「是不是那些夥計看見你用口罩都很稀奇？」

  趙大江樂呵起來：「是啊，中午休息的時候一個個都拿著我的口罩擺弄這玩，還說我娶了一個好媳婦養了個聰明的女兒，恰好皮老闆也來了看見了口罩覺得這東西很好用，叫我回來問你們願不願意十文錢一個賣他幾十個，我只說回來問問你們還沒答應。」

  他也不傻，並不知道這十文錢一個能不能做出來，若是成本高於十文錢肯定不願意做的。

  這東西賴氏最清楚，賴氏一聽還有這樣的好事情，滿臉歡喜連連答應：「十文錢能做出來的，這個用不了多少布，在說炭我們自己可以燒啊這個也不花錢，而且這個縫補起來比較方便，今日我縫補了好幾個你明日先帶去，這幾個就不收錢了你送給那幾個為難你的人，剩下的你跟皮老闆說可以做只是需要一兩日的時間，我自己肯定做不完，但是我可以找廖嬸幫忙啊，廖嬸的針線活做得好速度也快，芸娘可以幫我燒炭……。」

  賴氏越說越激動，家裡才花了那麼多的銀子，欠雲大嬸的五兩銀子還沒還呢，這家裡各種開支也嚇人，給人繡花一天都賺不了十文錢，好歹做口罩一天不止十個啊。

  趙芸娘也很激動，對賴氏的安排沒有一點點反對，雙手贊成道：「我沒有意見，我明日就一直幫著燒炭。」

  趙大江又開始傻笑起來，之前心中積壓的那一點點不愉快現在也煙消雲散。

  一家人能夠朝著一個目標奮鬥不得不說是最讓人開心的事情。

  中午的燉菜給趙大江留了很多，吃了飯時間也晚了一家人早早的睡下。

  翌日一早趙芸娘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廖嬸家中。

  廖嬸離她家其實並不遠，中間隔了一片竹林，竹林的一頭是她家另外一頭則是廖嬸的家。

  才走出竹林就看見謝唯安在劈柴，那一根根圓圓的木頭在謝唯安的斧頭下成了兩半，地上堆了一堆劈好的柴。

  廖嬸端著一個木盆正在餵雞，透過柵欄能看見地上有十幾隻才孵出來的小雞，小雞嘰嘰喳喳的圍著廖嬸的腿轉悠著。

  謝唯安一抬頭就看見趙芸娘站在眼前，趕緊放下手中的斧子打開了柵欄門：「芸娘快進來。」

  趙芸娘不好意思的望著謝唯安笑了笑，對著坐在屋檐下繡花的謝唯婷打了一聲招呼，這才對廖嬸說明了來意：「廖嬸我娘問你今明兩日有沒有時間，她接了一單大活想請你幫忙一起做價錢比較好。」

  廖嬸家裡的條件並不是很好，對於賺錢這樣的事情廖嬸也很熱情，一聽有活做就激動：「做，我做，不知道是什麼活？」

  謝唯婷也好奇起來，放下自己手中的繡活走了過來，地上吃食的小雞「嘰嘰喳喳」的叫得更加厲害。

  趙芸娘沒隱瞞，實話實說道：「就是昨日廖嬸你見到我娘親做的口罩，皮老闆昨天去作坊看見我爹戴了覺得很好，一下子要了幾十個讓我娘親做，我娘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所以就只能麻煩廖嬸幫忙了，十文錢一個，我娘說了這一次這一批貨除掉本錢平分，十文錢一個呢。」

  這個價錢真心很好，就算是趙芸娘這個外行也覺得這個價錢實在是太好了，畢竟賴氏繡一張很精細的手絹也不見得能賺到十文錢。

  廖嬸心中歡喜語氣急促：「我做，這價錢也太好了那麼簡單的一個就十文錢啊。」她是有些不相信有這麼好的價錢。

  趙芸娘比誰都清楚，只怕皮老闆是為了還人情故意在幫助她們一家。

  只是，她覺得皮老闆這樣做她自己也有壓力：「估摸著皮老闆是看著我爹的面子才給這麼多的吧，那口罩也不是很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做，給這個價錢我想中間還是有人情的成分，不過有錢賺我們也不能客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