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外放
2024-09-14 15:21:29
作者: 小月亮
許是陷入了一種走不出來的循環,而在這種循環中,恰巧見到了那個能把自己拉出來的人。
所以蘇沫還是沒忍住,眼眶濕了,甚至都沒有思索郁司辰在這兒的原因。
他合上了門,上了鎖,房間內只剩他們兩人。
蘇沫抬起了頭,從鏡中看著逐漸靠近的人,她坐在那兒,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在鏡頭面前光彩褪下了,沒那麼精神,顯得有些頹然,她捏著手指問:「你怎麼來了?」
郁司辰沒有說話,他只是一步一步往這邊方向走,最後側身靠在化妝桌上,從上而下望著蘇沫。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從進門的時他出口的那一聲名字,就帶著些喘,到現在呼吸還有些急,蘇沫仰頭看他,天花板上的燈光從他背後照過來,周身籠上了一層,頭頂上的髮絲也有些凌亂。
蘇沫的眼眶有些紅,郁司辰不說話,她已經反應過來了,很多時候他們兩人之間話都不用明說,她也能明白。
一個連任何一場巡演都沒有錯過的人,在音樂盛典這樣重大的場合怎麼可能缺席。
照往常來說,她站在最耀眼的位置,他坐在台下,僅此就夠,但最新傳出不知真假的事故消息,人心惶惶,明明在舞台上才見到的人,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心裡漾出來的酸,一點一點向外蔓延,漸漸麻木了四肢。
「對啊……」郁司辰也好不到哪裡,垂眼看著她,插在西裝褲口袋裡的手都在顫抖,長長呼出一口氣,嘆息重複道,「我怎麼來了?」
他呢喃:「你不知道嗎?」
「我以為你是知道的,你怎麼會不知道?」
蘇沫仰頭的時間久了,僵硬地維持在一個角度上看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最多也就隔了一年的時間,同樣是舞台下的休息室內,曾經送花的人,出現在眼前,明明兩個人之間除了工作以外不應有任何瓜葛,但他推門的那一刻,一切都衝破了屏障。
郁司辰問的話她答不上來,或許是應了她的淺淺的猜測,因為多的她都不敢細想,牽扯出來的絕對是內心深處的疼。
重新見面以來,獨處的次數不算少,但每一次總是蘇沫先服的軟,光在這一點上,想到這兒,她就覺得吃了大虧。
但她還是沒法控制,至少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那些表面上的冷淡不過就是一層虛假的偽裝。
郁司辰平淡地開口說道:「看見手機許默發給我的消息,跑了採訪區後台,然後就到了這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脖子已經徹底僵了,完全動不了了,她只能在這一個角度,愣愣地聽他講話,對著燈光,眼睛藏不住淚水。
室內開著很足的暖氣,蘇沫還穿著方才留影拍攝時候的抹胸禮服,不過她的肩膀鬆散了,臉上還留著亮閃閃的淚痕,兩人都挺狼狽的,誰都裝不下去。
「你哭什麼?」說的話還是那樣刻薄,但是語氣是她很久很久沒感受過的溫柔。
在最開始的話題上,兩人都沒有進行下去。
蘇沫吸了吸鼻子,不顧形象地抹開了臉上的淚水,下了好久的決心一咬牙動了動脖子,一陣酸痛感後埋頭,小聲回了一句:「沒有哭。」
站著的位置能清晰看到黏在一起的睫毛,即便如此蘇沫的眼妝還沒有花。
郁司辰看著她的頭頂,她現在的情緒是外放的,不像在節目錄製過程中的隱忍。
蘇沫說話還帶著鼻音,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有想到……你會來。」
郁司辰沒說話了,只是一直垂眼看著她,知道她還有話沒說完。
她皮膚白皙,因為哭過不舒服,不停地眨著眼睛,她伸手想要揉,不過礙於還得出門離場,還是止住了,她的手懸在半空,最後放到了桌沿上。
「我拿了年專,是今年的第二次,你看,」蘇沫順手拿起桌上的獎盃,「就當我是自作多情想你是知道,看過現場的吧。」
這是她迫切想要分享的東西,而恰好想要分享的那個人推開了這道門。
「那我說說,你不知道的吧。」
再一次見面是在綜藝的錄製上,說的最多的便是官方的客套話,大部分的交流都需要由另外一個人帶動,突然坦誠地要說,而且是蘇沫主動提出來,這對郁司辰來說簡直就是驚喜。
「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東西,當時站在台上,看著下面的觀眾,他們炙熱的眼神,有的是高興祝福還有不服嫉妒,我照單全收,因為我站在這個位置上就足夠了,一切都圓滿了。」
「今天我拿了好多好多獎,開了好多好多場演出,認識了好多好多朋友,也有很多人想要跟我合作,我的生活可好了,太充實讓我沒時間想很多事情,以至於最近上節目都覺得不算是工作,也只算得上是幾場放鬆的旅行,看見你……」
其實蘇沫也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想到哪兒也就直接說出口了:「原本以為咱倆只能做陌生人了呢……但是到後面我也覺得沒什麼了,節目組那麼多人,我在心裡催眠說,這只是工作,別人知道的我們不過是朋友,你看當時我們不是相處得很好,還單獨錄歌,單獨交流。」
「是麼?」郁司辰輕輕哼了一聲。
「也是,最後也是我沒忍得住,」蘇沫被戳穿了也沒不好意思,主動就承認了,然後又挽回了一點顏面,「也就一兩次,算少了吧,那我乾脆再放縱一次。」
「我的生活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做自己喜歡的工作,有這麼多支持我的人,得到了公眾的認可,但是當我一個人坐在這裡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竟然覺著都沒什麼意義,可能只是錯覺。」蘇沫自嘲地笑了笑,放下了手裡的獎盃。
郁司辰看著她的頭頂,不自覺地伸手揉了揉,指縫間都是她冰涼順滑的頭髮,久違的觸碰帶來的感覺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