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對視無言

  蘇沫走的時候還是跟管家打了一聲招呼：「劉伯，我回這裡收拾行李的事兒，回頭你再跟郁司辰說一聲吧。」

  管家的眼裡掛著不舍的情緒，點了點頭：「好的，蘇小姐，我會的。」

  整趟下來，所有帶走的東西不多，只裝了一個行李箱，便擦掉了她在這裡的全部痕跡，她最後望了一眼，拖著箱子離開了。

  蘇沫去停車場取了車，剛關了後備箱門，兜里的手機震動了。

  她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收了收，拿起來看了看手機，皺了皺眉，是一個陌生電話，猶豫半天之後還是接了起來。

  還沒等她開口，就是劈里啪啦一段話氣都不帶喘的那種：「蘇沫你好你好，我是路上有你的導演，今天冒昧的聯繫你是想要邀請你參加最新一季節目的錄製，我們的節目是戶外真人秀，還有……」

  「你好，你先等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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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頓了頓，說道：「怎麼了，蘇小姐？」

  蘇沫：「你們是怎麼聯繫上我的？你們跟我經紀人說了嗎？」

  她並不了解綜藝市場，更何況她也不喜歡參加綜藝，所以這檔子什麼節目根本就沒聽過，更別提新一季的事情。

  她攥著手機，緊皺著眉頭，她的私人聯繫方式他們怎麼知道的？現在她也沒急著上車，就靠在車門邊上，垂眼看著鞋頭。

  對面吞吞吐吐幾句，被問得有些心虛：「額……這個……我們目前暫時還沒有聯繫，首先我們還是想要爭取一下你的個人意見，不過蘇小姐你放心，如果你有意願的話，未來進一步跟你的公司進一步溝通會更加有效，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

  「對不起，在這之前，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聯繫方式？」

  「這個……不重要，蘇小姐可以放心，我們並沒有惡意，你的這個電話號碼絕對沒有泄露。」

  蘇沫微惱，一般這樣說的多半都不可信：「所以你是以什麼方式知道的？」

  那邊說話的聲音弱了些，沒什麼底氣了：「以前《桌面音樂會》我是其中的工作人員，是在那時候知道的。」

  《桌面音樂會》啊，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凡是總得有個流程，拒絕的話在心裡在回想起那段時間的過程中也打好了草稿。

  剛想要開口，停車場拐彎處晃蕩的燈光讓蘇沫抬起了頭，輪胎的聲音越來越近，視線範圍中出現了黑亮色的車頭，隨之而來的是駕駛位上熟悉的側影。

  今天明明是工作日。

  電話還通著，那邊沒聽到蘇沫的聲音，想著有戲，仍舊興奮地介紹著節目的內容和流程。

  拒絕的話沒說出口全哽在了咽喉，黑色熟悉的捷豹拐了九十度的彎停在自己面前。

  坐在車裡面的人看著站在門邊的蘇沫。

  她想到剛進停車場那會，管家給郁司辰打的電話。

  兩人隔著一層擋風玻璃相互望著，沒了下一步動作。

  這樣的對視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

  蘇沫現在腦子裡想的，只剩下最後一句。

  那頭的人喚了兩聲還是沒得到應答，於是說了第三遍：「蘇小姐，你還在麼？這是我們給出的方案和計劃，你看你還滿意嗎？」

  「噢……」蘇沫這才移開了視線。

  她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位，對前面的那輛車熟視無睹，眼睛看著亮起的中控台，淡淡地說道：「對不起，關於節目的工作我還需要跟我的經紀團隊商量，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你可以先聯繫我的經紀人，自然會收到答覆的，抱歉。」

  說完這句話，蘇沫果斷地掛了電話。

  手機隨意地放在了副駕駛位上，車內安靜，聽不到外面發動機的聲音，只要不朝那個方向看，恍若什麼都沒發生。

  她深呼了一口氣，啟動了車，這才大方地將目光落在了窗外。

  要想出去，必須得經過停在面前的那輛車。

  輕輕踩了油門，車滑出了停車位，她打方向，和那輛黑色的捷豹平行，就算隔著數層反光的玻璃，她也能感受到來自另一邊聚焦過來的視線。

  全程沒有任何交流，蘇沫坦然地看著前方的路，和捷豹擦身而過。

  後視鏡里看著，那車也沒有任何動靜。

  行李就放在後備箱，因為這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蘇沫直接去了天宸。

  莫曉東攔也沒攔住，她自己還是來了。

  坐在辦公室里的盯著電腦冷不丁抬頭望向敲兩下門就進來的人，皺眉皺眉，定眼看清來人，只剩下了詫異：「你怎麼來了？招呼都不打一聲的，不是說好了再休息兩天？」

  見她現在的狀態，要比前幾天在醫院裡好很多，臉色說不上蒼白，但也算是恢復了正常。

  蘇沫隨意地坐在了沙發上，自己倒了一杯水，神色再自然不過：「你看我現在還需要休息？完全沒有問題啊，哥，你就甭擔心這個了。」

  「我可不信。」

  這一次說的不信，莫曉東自己都沒了把握，因為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表現得太自然，不像是演出來的，眼角眉梢都沒瞧出來一點悲傷。

  蘇沫聳了聳肩，沒爭辯。

  「我剛開車過來的時候接個電話，你猜對面說的什麼？」這才是她今天想要說的正事。

  「什麼？」

  「有個綜藝節目的導演邀請我參加。」

  莫曉東心頭微微一驚，不是因為蘇沫讓猜的參加綜藝，而是她現在滿不在意的狀態，竟然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她真的有在成長，從出道一開始在以素人身份參與的綜藝節目遭受到壓迫後近乎崩潰的哭泣，到兩三周都緩不過來，到現在遇見更大的問題，能在更短的時間內恢復狀態，屬實難得。

  莫曉東見證了她最初走到今天的變化，她說話間透出的從容，就算是演出來的，也沒有漏洞——她真的堅強了很多。

  蘇沫繼續說道：「我現在要把我全部的重心都放在新專輯上，儘量早地發布是我唯一的念想，我暫時不想曝光太多，也不想參加綜藝節目。」

  而且，她對自己的規劃，越來越清晰明確，很有自己的想法。

  莫曉東心裡想著，聽著她說的話，點了點頭：「嗯，就照你所說的做，你的想法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