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解惑

  她聽話照做就行。

  「大嫂，那我也改名字。」

  

  三妞連忙拽景胭的衣袖。

  改名字，怎麼能少了她。

  她也要沾沾嫂子的福氣。

  五人忙碌了一上午，總算挖了山裡的山藥。

  三妞四妞小剛年紀小，就用小袋子裝幾根山藥，跟著景胭和吳小玉往山下運。

  回到家，正碰到吳老太在院子門口，朝裡面探頭探腦。

  景胭回頭，朝四兄妹眨眨眼，又做一個噤聲的動作。

  又轉回頭，悄悄走到吳老太身後，趁她不注意，大吼一聲：「哪裡來的老賊，偷偷摸摸的，想做什麼？」

  猝不及防的吼聲震得吳老太心臟一陣亂跳。

  她伸手死死壓住狂跳的心，猛地轉身，拉長一張堆滿褶子的老臉，目光兇狠地瞪著笑眯眯的景胭，心有餘悸地罵：「死丫頭，你不知會嚇死人嗎？」

  「原來是奶奶啊，我還以為是賊來光顧我家呢。」

  景胭側身，讓四兄妹先進去。

  自己站在院門口中央，擋住吳老太好奇的目光。

  「你們背的是什麼？」

  景胭笑嘻嘻的，晃了晃手指：「不告訴你。」

  「你個死丫頭，我是你奶。」

  吳老太覺得自己過來就是找氣受的。

  正準備轉身走，沒想到景胭鬆了口：「告訴你可以。」

  吳老太心裡一喜。

  搭拉著眼皮沉默地看著地面。

  今早大兒媳婦在河邊洗衣服，聽到風聲說老三家要建房子。

  她不信，特地過來看一看。

  只是沒想到，她才到院門口，就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五人。

  也不知他們背的袋子裡，裝的是什麼。

  此刻，仿像有枝羽毛輕輕撓著吳老太的心。

  她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偏偏景胭語鋒突然一轉：「先給五文，我就告訴你。」

  吳老太氣得跳腳。

  「你個死丫頭，想錢想瘋了吧？」

  當即，她朝院子裡扯著嗓子大喊：「吳王氏你個賤人，沒看到你婆婆來了嗎？

  還不請我進去。

  信不信我讓老三休了你。」

  正在屋裡陪著理正媳婦說話的吳王氏聞言，臘黃的臉陡然蒼白如紙，眼淚奪眶而出。

  理正媳婦吳嬸子連忙抬手幫她擦去眼角的濕潤，軟言好勸：「你就當沒聽到她的話吧。」

  正勸說，就聽到屋外景胭氣憤的聲音：「奶奶，你是自己走，還是我送你一程。」

  說著，景胭朝一臉驚恐的吳老太挑眉。

  「你敢……」

  吳老太聲音難掩慌亂。

  「走，還是不走？」

  景胭知道古代休妻對於女人意味著什麼。

  更何況她婆婆是土生土長的古人。

  「死丫頭，信不信……」

  「想讓小楓休了我，那你趕緊去邊關找他，我巴不得。好走不送。」

  景胭伸手提起吳老太的後衣領，往院外走了五步遠。

  轉身，回到院裡，當著吳老太鐵青的臉，「砰」地一聲關上了木門。

  「死丫頭，你敢，你竟敢……」

  從門外傳來吳老太尖銳的叫罵聲。

  若不是看在現在天氣冷，景胭真想賞她一盆冷水，給她洗洗腦。

  把山藥放回柴屋，轉身回到廚房，就看見吳王氏正低著頭，一個勁的抹眼淚。

  景胭輕聲跟吳嬸子打過招呼，又讓四兄妹陪著吳王氏。

  她走到吳王氏身邊，伸手握住她的冰涼的手：「娘，你放心，奶不敢的。她也只是逞逞嘴上功夫。」

  「她說的是真的，她一直不喜歡我。」

  沒想到吳王氏這樣說，景胭抽回自己的手，輕輕擁住她。

  「娘，她跟我們沒有關係，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可她到底是我婆婆。」

  吳王氏想到吳老太的話，全身輕顫。

  景胭連忙安撫地輕拍她的背，發狠道：「若是她敢找你麻煩，那我就給她找個麻煩。」

  「什麼麻煩？」

  幾人聞言，好奇而又期待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一臉淡定的景胭。

  「景胭，你說麻煩是什麼？」

  理正媳婦張玉梅忍不住催促。

  「嘿嘿」

  景胭猝黠一笑。

  若是告訴你們，你們不嚇死才怪。

  觸上六人炙熱的目光，景胭換個娓婉的說法：「如果奶奶突然多出一個姐妹呢？」

  「那樣的話，奶奶就沒空找我娘的麻煩了。」

  「你的意思是？」

  眼看答案就要乎之欲出，張玉梅還是被自己心中大膽的猜測嚇了一跳。

  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些。

  連她爺爺的主意都敢打。

  若是她看誰不順眼，那下場……

  腦補一下那恐怖的畫面，張玉梅驚出一身冷汗。

  見正事談完，她趕緊尋了個藉口開溜。

  屋裡，三妞四妞，小剛小玉圍著景胭追問，給奶奶的麻煩是什麼。

  景胭看見屋裡都是自己人，想也不想脫口而出：「給爺爺納個小老婆，讓奶奶跟她斗去。」

  「啊！」

  霎時間，屋裡不約而同響起震驚聲。

  吳王氏聽罷，又是感動又是好氣：「你年紀輕輕，怎麼會想到這個？」

  「沒辦法，誰讓奶奶欺人太甚。

  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嫂子，這樣好嗎？」

  嫂子太彪悍了。

  吳小玉討厭吳老太欺負他家人。

  但是嫂子這辦法，太……

  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她要是惹惱我，那我就敢。」

  景胭抬抬下巴。

  「大嫂威武！」

  三妞，四妞，小剛盲目祟拜。

  吳王氏擔擾地看著一眼景胭，又看一眼自己的三個孩子。

  日子長了，景胭會不會帶壞孩子們。

  吳小玉想著儘快把這事寫信告訴他大哥，並詢問大哥何時回來。

  安撫好吳王氏，景胭帶著吳小玉，拿著袋子再次上了山。

  來回六次，山藥總算搬完了。

  景胭又馬不停蹄趕到理正吳慶洵家，跟他說要定製十個花盆的事。

  吳慶洵喜上眉梢，連忙表示馬上到他岳父家，找大舅哥做。

  景胭想了想，在理正家的柴屋，找到幾塊平的木塊，拿了木炭，在平塊上畫起了簡易花盆。

  又跟吳慶洵把花盆大小，深淺說清楚後，景胭又預付一兩定金。

  吳慶洵送走景胭，轉身，套了牛車，和他媳婦張玉梅一起，去了張家村。

  景胭轉身，帶著小玉，小剛，三妞，四妞一起，在吳家村逛了個遍。

  目的就是看誰家的菜多，定一些，建房子做飯要用。

  轉一圈，景胭都沒有滿意的。

  吳小玉四人帶景胭走到村西頭，一家破門門口。

  他站在門口，朝裡面喊：「吳曉，在嗎？」

  很快，一個跟小玉差不多高，臉色臘黃的男孩子帶著兩個小孩子從破屋裡快步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