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突死

  「王掌柜真是好興致啊，這還是大白天呢，你怎麼就自己一個人喝起酒來了？」司雲錦見他眯著一雙眼睛十分快活，這腳邊的酒罈子也七歪八倒，數了數居然整整有三壇。

  

  王掌柜被這聲音所驚動，睜開了一雙，醉眼看到兩個人之後，鬍子更是飛到了天上，眼睛裡滿滿都是喜悅。

  「二位來得正好，俗話說這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正好我這還有一壇三十年陳的女兒紅正好拿出來招待二位！」

  王掌柜步履輕盈，仿佛根本就沒有喝醉一樣，從那櫃檯之上就是抱下一壇酒來，拍開了泥封，又從柜子上面抄出了兩隻碗。

  酒香濃烈，在這閣樓里又是平添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那王掌柜在倒酒的時候還依舊是哼著那不知名的小曲，看來他對這首曲子是情有獨鍾了。

  「掌柜的，這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居然連這三十年前的好酒都拿出來了。不妨將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們也一起開心開心，不然這酒喝的不明不白的多悶吶。」

  司雲錦聞到那烈酒就是有些想吐，她從來都不會喝酒的，就是在現代的時候，那水果酒也從來沒有喝過一口。

  「夫人果然還是明白人，那我就將一件高興的事兒跟你們說了，你們聽了可別高興的暈過去！」王掌柜抖了抖食指，雙眼瞪大，滿滿都是喜悅在內，他的嘴角已經是下不來了。

  景煜坐在一邊慢慢聽著，那前十年陳的女兒紅，他也是沒有一點興趣。

  「前天我收到一個消息，那王峰之在那為獵場上賽馬，被馬兒掀翻下來一腳給踏死了！」王掌柜壓低了聲音，但是還是難以掩飾他內心的喜悅。話音剛落的時候，他就是嘿嘿笑了起來。

  這一個消息讓司雲錦跟景煜都是胸中敲響了一陣擂鼓一般，略微震動了一下。

  「王峰之身為王家綢緞莊的唯一獨子，他這意思，那綢緞莊可就落在了那些親戚子侄的手裡。據我所知，那些子侄就沒有一個出息的。接了他就當鋪，定然經營無方，不到三年五載便會將家產統統都敗個精光！」

  王掌柜晃著腦袋，猶如那茶樓裡面的說書先生繪聲繪色講了起來，如果現在給他手裡塞一個驚堂木，只怕他還就是能直接說出一段故事來。

  「縱觀整個京都，能跟我這王家綢緞鋪子一覺高下的，也就是他王峰之而已。要不是他仗著祖傳的手藝，我也不至於被他壓了這麼十多年，如今他那馬兒發瘋，將他一腳踏死，就是我這王家鋪子時來運轉的了！」

  或許是因為喝多了酒，王掌柜的話也多了起來，邊說邊笑，將那三十年陳的女兒紅仰脖灌下，眯著眼睛又是哼起了歌。

  司雲錦跟景煜面面相覷，彼此都沒有說話，他們的眼中滿滿都是複雜。

  按理說，在圍獵場上賽馬那選的必然都是自己的坐騎訓練多年，一人一馬早已是心意相通，這才能夠作為賽馬之用。

  既然是已經相互配合了多年的馬兒，那又怎麼會將主人掀翻下來，還一腳踏死了？

  景煜在皇宮裡面也沒少跟皇兄弟們一起賽馬，就算偶爾有失手的時候，那馬兒也會因為受驚狂奔而去，不會回過身來將主人給踏死。

  御林軍中的將軍校尉們也多有賽馬之舉。從來就沒有聽見過馬兒將人踏傷的消息。哪怕是不熟悉的馬，都很難生出這等意外，更何況是已經訓練多年的馬。

  「掌柜的，你確定了王鋒之是因為賽馬而死，而不是因為有人想害他？」司雲錦還是提出了自己心頭的疑惑，不管這王掌柜知不知道他總要問上那麼一問。

  王掌柜再次睜開了他的眼睛。

  「這還能有假不成？前日天氣好，許多紈絝子弟都相約著到那馬場去賽馬。他們都親眼看見王峰之的馬兒突然之間就嘶叫一聲，前蹄豎起，將他掀翻下來。而後又是一個轉身，兩隻蹄子都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王掌柜嗓音慷慨激昂，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一樣相當的慘烈。

  但是這一形容司雲錦跟景煜更是覺得不對了。馬兒受驚嘶叫，將人掀翻下馬就算了，怎麼會那麼剛好，那兩隻前蹄就砸在了王峰之的胸膛上。

  既然已經是約了賽馬，那王峰之就應該也是有些身手的。哪怕他被摔下馬來，看見那馬兒的動作，也應該及時做出閃躲。不可能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死在馬蹄之下。

  司雲錦越想就覺得越是不對勁，看見景煜也是眼中狐疑。他知道他們二人都在懷疑王峰之是不是被人害死，根本就不像王掌柜說的那麼簡單。

  這不是一場意外。

  「既然是前日發生的事情，那現在應該已經有王家親戚將王峰之的屍體領回去了吧？」景煜輕聲說道。

  府衙如果不立案的話，那屍體就會由家屬領回去放入棺材。

  「王家的親戚都不住在京都，也不知道這回子趕到了沒有。不過我昨日去路過那王家的綢緞莊，看見他們已經是關門了，想必那親戚也還沒有到。」王掌柜打了個酒嗝，雙眼又是開始迷濛起來，昏昏欲睡。

  「掌柜的看來是真高興了，在我們來之前就喝了不少酒。如此一來，那正是也沒辦法討論王掌柜且好好休息，我們改日再來。」

  司雲錦起身就走，景煜也沒有多說，跟在他身後，兩人的心中已經是有了同樣的想法，他們想去的地方也只有一個。

  既然王家親戚還沒有來，那王峰之的屍體就應該還擺在府衙的停屍間裡。他們現在去查探情況也還來得及，只要王峰之的屍體上出現了一點蹊蹺，那他就不是受意外而死。

  「不要著急，還是等到晚上再去吧。」景煜忽而是想到了什麼，拉住了司雲錦。

  司雲錦等不及想要查明真相，但是看到景煜那謹慎的面容，又想到那府衙大人曾經針對過他，也是暫時壓抑住了自己的心情。

  府衙的停屍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去的，想要查探屍體更必須要有行令。他們想要查驗，只能等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