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心思難猜

  司雲錦不明白為什麼直接說借一點錢就能讓這個老頭哭成這個樣子，難道這一大把年紀了，連一點錢都不肯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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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了，如果他不願意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嚎啕大哭呢？那孩子被搶了糖也差不多，就是這個反應而已。

  就在他出聲勸慰之後，那老頭突然之間站起來擦了擦眼淚，沖回那藥房裡面。不多時抓出一把銀子來塞在了司雲錦手裡，轉過頭去不說話。

  司雲錦掂量了一下自己手掌心裡的銀子，發現有十兩差不多了。在這個時代可是很大一筆錢，用來賄賂那掌柜的只怕也太多了些。

  「你放心好了，我會連本帶利一起還給你的，就按照當鋪里最高的利息。」司雲錦想著她也不過在這裡待上五天而已，也欠不了多少錢。

  現在玉藥坊都已經在她手裡了，只要她隨便一句話就不信那個女人會連十兩銀子都不送她。要不是自己進來的太急，本來還打算到那邊去把藥材給配好，將所有該拿的東西都拿上了。

  「我不是有意弄哭你的，你別在意，如果我說錯了什麼，在這裡給你道歉了。」司雲錦可很少跟別人賠禮道歉，但看著老頭肩頭似乎還在顫抖，不經事又說了一聲對不起。

  那老頭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重重地嘆息了一聲：「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觸景生情罷了，以前我家那老婆子為了不讓我受欺負，也是拿了一堆銀子打點這家裡的上上下下。」

  司雲錦聽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像這樣的大家族裡的老大夫，是要管著一家上下的安康的。無論是主子還是婢女小廝都可以來這裡看診，有些個蠻橫張狂的就喜歡拿這樣的老頭出去，那老婆子考慮的也沒錯。

  司雲錦多為這喪妻多年的老頭子，真不知道能夠怎麼去安慰，只能立即轉移的話題，問他能不能夠借我一床被褥這一晚上，她可不想睡在那冷冰冰的水泥炕上。

  「我那被辱都已經十多年沒有換過了。」老頭將眼淚你已經是徹底收了回去，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身後的司雲錦，「你們既然是被賣進來的丫頭，就該知道帶上被褥，怎麼會兩手空空就進來了？」

  司雲錦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居然遭到了懷疑，她也學著老頭的樣子擠出幾滴眼淚來，想要討幾分可憐。

  但是她擠眉弄眼的樣子十分的難看，眼淚還憋不出來一滴，就這麼形成了一種非常奇怪的表情。

  「不過隨便問一句，你這是何必。別哭了，別哭了，沒有被辱我替你出去買，就是反正這東街鋪子裡雜被也不過十幾文錢而已。」老頭甩了甩袖子，正準備走的時候又是回頭說了一句，「這一床被褥得拿下一次藥方來換，我老頭可不欠你的。」

  司雲錦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有些嚴厲的老頭，居然還有這麼狡猾的一面。一床被褥就想換她一個藥方，在前世他想要醫治一個人，對方不拿出個九位數的錢來可休想。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這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頭了。於是她點頭答應，讓那個老頭先出去幫她買被褥。

  在那老頭走了以後司雲錦乾巴巴地看著自己手裡握著的十兩銀子，他現在錢是有了，可是連管家的面都沒有見著，怎麼樣才能行賄呢？

  景煜在一旁看到了這一切，眼神複雜。

  沒有想到司雲錦還懂得安慰人，她寧願去安慰一個素未謀面的老頭子，也要將他拒之於千里之外。

  難道自己就這麼准惹她討厭不成？

  可是如果他真的討厭自己的話，為什麼又要救自己的命呢，而且還囑託自己替他買了私宅。這在江湖中暴露了自己所住的地方，那可就是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除非是錢家這樣機關重重的大家族。

  司雲錦對他是有著一定信任的，主要是出於某種原因故意跟他疏遠了而已。

  景煜眉頭忽然一蹙，神色變得更加的深沉。想到先前在丞相府的時候，司雲錦僅對太子可是十分禮貌且恭敬，眼睛裡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好像跟對待自己的態度截然不同。

  但是如果她喜歡太子的話，那天為什麼又要想方設法地逃出皇宮，直接順了皇后的意思跟太子成好事。那太子妃的位置，她便也會穩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令人捉摸不透，難道她就是對自己喜歡的人才若即若離，對不喜歡的人才笑臉相迎？

  景煜望著還在盯著那十兩銀子想辦法的臉，忽然之間心裡也是五味雜陳起來。

  「你在旁邊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出來幫忙吧，看來有些事情不拜託你還真的不行。」司雲錦抬頭看向了一邊的陰影之處，她早就已經發現有人站在那旁邊偷聽了。

  景煜被發現之後是忽然一愣，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下，還有自己身體所處的位置。明明他就完全處於陰影之中，任誰都不應該發現他才對。

  「你剛才是從藥房裡出來的，身上還沾染著要相對於藥香，我的鼻子從來就不會聞錯。」司雲錦見他還沒有出來，開聲提醒了一句。

  景煜沒有辦法，只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緩緩從了陰影中走出來。

  「堂堂皇庭的四殿下，居然還會躲在陰影之處偷聽偷看別人，如果要是傳出去，你那一世英名可就全都毀啦。」司雲錦嘴角輕勾，帶著一點打趣開玩笑，他跟他說道。

  「我本來就是一個閒散皇子從來就沒有什麼一世英名，你傳出去也最多是讓茶樓酒肆的人當做笑談，說上那麼十天而已。對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沒有人會再記得了。」

  景煜才不在乎那些閒言碎語，說他的人可從來就沒有少過詆毀。對於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什麼閒言碎語都是沒有人會去澄清的。

  「你剛才不是才說不需要我的任何幫助嗎？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出爾反爾的，難道你就不怕我在背地裡笑話你？」

  景煜看向了她手裡握著的十兩銀子，突然之間發現這個女人當真是心思難猜，而且翻臉比翻書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