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誰下的毒

  司雲錦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百毒能解的解毒丸，如果真的有這種東西，那這世上就沒有人會用毒了。

  景煜在江湖上混跡了那麼多年，不可能不知道世上沒有這種荒唐的東西。要麼就是他故意在刁難自己，要麼就是他另有所圖。

  「你要的東西我給不起，如果這世上真有人能做出百毒能解的解藥，還請四殿下將這人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司雲錦完全沒理睬他，低頭繼續忙活著手中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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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府得罪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誰都有可能混進丞相府里去謀害那位周氏大夫人，或許他目標並不是周氏，而是在試驗他的計策能不能成功。

  如果周氏中了他的慢性毒藥，最終毒發身亡而不被丞相懷疑也不被官府所追究。那下一個可能就是司皓軒，再下一個可能就是司丞相。

  見血封喉的毒藥，雖然說人性命很快，但卻不能保證能全身而退。

  以司雲錦經驗來看，她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歡慢工出細活，有的時候會願意花上三年五年去毒殺一個目標。

  在現代科技那麼發達的情況下，尚且有人願意耐心等待，更不用說現在只能用眼下的藥材研製出毒物的時代。

  又或者說那個人還不能讓司丞相死，留著他三年五年才是放長線釣大魚。

  「在這幾年之內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嗎？比如說那種出了一件事就能讓朝堂大亂，甚至讓天下大亂的事情。」司雲錦一本正經地問道。

  景煜忽然一怔，在他聽來這根本就是沒頭沒腦的一句問話。別說幾年內，就是一年內發生一件事都有可能天翻地覆。

  「你的意思是說太后歸天，還是父皇駕崩，太子登基。又或者外番作亂，地方土匪起義，割據一方占地為王。」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司雲錦沒想到他居然能將父皇駕崩的四個字輕輕鬆鬆說出來，看樣子也不是正經在跟她討論問題，自己就是在對牛彈琴而已。

  藥箱在室內不斷地瀰漫開來，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景煜就這麼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司雲景則將一壺烈酒倒進了眼前的缽里，繼續研製著她要做的東西。

  「如果丞相在這三五年內忽然身亡，對朝局會有怎樣的影響？」司雲錦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景煜忽然間眉頭一緊，臉色也變得嚴肅。

  司丞相在朝多年為官清廉，兩袖清風，不結交商人，也不接受任何官員的諂媚。與朝中同樣手握重重權的大臣，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廣納賢才，善察人言，打擊地方惡霸豪紳。對父皇是一心一意，這樣的丞相可以說是本朝開國以來最好的丞相。

  如果不是他認識司雲錦，絕對不會相信這樣的忠厚老臣在府中寵妾滅妻，讓自己的夫人中了慢性毒藥而不自知。

  不僅如此，他的女兒失蹤後只將一切都交給刑部去辦，依舊上朝下朝跟平時沒有分別。在女兒的院子被燒了之後，也沒有去深究那失火的原因，就當做是小丫頭不小心打翻了燭台。

  兒子想要習武，走武官的道路，而他卻想要他走上文官的仕途。其實以司皓軒那耿直的性子如果丟到那幫老狐狸中，不出一年，他就會因為各種毛病而被革職查辦。

  司丞相在朝為官的時候，沒有跟任何大臣官員交好。他的兒子走上仕途之後也不會被誰關照，反只會將更多的惡意加在他身上。

  運氣好的話司皓軒只會丟了他的烏紗帽，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還會連累整個丞相府，在他那德高望重的老爹臉上抹黑兒。

  司丞相面對自己兒子犯下的過錯，也會請求戴罪立功，千求萬求，而不會去深究到底兒子是不是犯下了這樣的錯誤。

  景煜將心比心地想了想，才知道為什麼司雲錦不想回到丞相府。

  「你救得了周氏一次救不了她第二次，難道你真的以為那想害她的人不會再次下手？還是說你真的懷疑給她投毒的是孟氏？」他想到先前司雲錦說的話，也不經有些警惕起來。

  如果在這三五年內司丞相因為各種原因而導致敗落，那朝局必然大亂。

  周氏可能僅僅只是一個開頭而已。

  那個幕後黑手已然對司丞相的心性瞭若指掌，知道他不會去深究周氏的死，在自己夫人死後，還是會逼著自己的兒子走上他希望的官場仕途，做一個文官。

  「之後的事情誰也沒辦法預料，總歸先救了這一次再說吧，那狐狸尾巴也總會露出來的。」司雲錦現在還想不了那麼多，因為他對丞相府的一切都不了解。

  連他們有幾個院落，幾個下人都不知道。

  景煜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以為你這少女的聰明才智她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沒想到居然是走一步看一步。

  「相府里的下人成百上千，或許那幕後黑手安插的人不止一個。如果他們發現周氏的毒解了，說不定三五年後會鋌而走險，直接投一個見血封喉的毒，到時候你又能如何？」

  司雲錦心中一動，眼神複雜。

  如果真按照他所想，那人謀害的周氏的目的是為了害死司丞相。那三五年後，他們想看到的朝局動亂，還是可以通過謀害丞相而達到。

  最多那當朝皇上會下令嚴查丞相之死，他還是得任命新的丞相來幫他監察百官。

  「如果司丞相沒了這丞相的位置，會有什麼人頂替呢？」司雲錦忽然間想到了關鍵，丞相府覆滅誰最獲利，那誰就有可能是幕後黑手。

  景煜低頭想了想，那人選可真是太多了。

  在朝的大臣，每一個人都有可以擔任丞相的資質。至少有二十來個臣子在祖上都是有出過丞相之人，他們的家族門楣也不低。

  「朝中的人選就不下五十個。」景煜估摸著算了一下，除了手握重權的大臣之外，還有一些父皇比較看好想要提拔來進行制衡的人。

  司雲錦聽到這個數目就頭疼，五十個人要一個一個查起來的話，每個查上半年都得費二十多年的時間，她可沒這個閒工夫。

  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