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試藥

  孟錦妍的心思，詹文清不知道。

  他現在看著孟錦妍淺淺的笑，就已經不能自已。

  詹文清便又向她介紹起了自己，在大理寺遇到的奇事和平日裡的趣聞，逗的孟錦妍也時不時掩面而笑。

  相比於這邊的輕鬆，孟知意這裡則是低氣壓。

  不知怎的她還是遇見了上官闕。

  依舊是這張臉，多了稚嫩和年少，少了陰鶩和上位者的凌厲。

  上官闕，她足足與他相處了十年，對於他，孟知意只能說從來都沒有看透過他。

  她以為自己一心一意的幫助和付出會得到回報，最後證明自己只是個傻子，替他賣命卻死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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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他在殺掉自己後，會不會感到一絲的愧意，在夜半醒來的時候，會不會害怕孤魂野鬼來找他？

  但說再多，現在的上官闕只是單單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即使他現在有心機有抱負，也不是那個為了皇位殺人不眨眼、屠殺親人的儈子手。

  從剛才她就一直沒說話。

  她知道上官淮讓自己接近上官闕是有原因，自己若是得到他的信任後再報仇，會簡單的多。

  可她就是不願意虛假的對著上官闕笑，不想對著他露出一點開心的表情。

  趙瑤怡與上官闕說了幾句，發覺二皇子的眼神時不時的瞟孟知意，便悄悄捅了捅孟知意的手臂，給她使眼色。

  上官闕也看向了孟知意：「這位是？」

  既然躲不過去，孟知意便揚眉說道：「孟知意！」

  上官闕啞然：「可是宗正大人的……」

  孟知意打斷他的話：「正是。」

  她的語氣談不上好，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平靜的就仿佛在和空氣說話。

  上官闕努力掛著溫和而又儒雅的笑容：「原來如此，不知……」

  「二皇子可還有事？若是沒有，我正要去前廳去，就不打擾二皇子賞花了。」

  她拉起趙瑤怡便走。

  上官闕被她這無緣無故的疏遠搞得莫名其妙，他並沒有見過這孟小姐，她怎麼就對自己這般大的敵意呢？

  還有，這孟小姐和尚書府的嫡長女關係密切，那應該是嫡長女孟知意沒錯了。

  那剛才被詹文清叫走的孟小姐，想必是庶女吧？

  他一時有些猶豫。

  ……

  孟錦寧撲通一聲落了下去，想像中的黑暗和疼痛並沒有，她眼前是一間明晃晃的房間，或者說是地下室。

  房間點了許多燈，一切都清清楚楚，就連牆壁上色彩絢麗的壁畫都很是清晰。

  這屋子裡地上鋪滿了紅色毯子，頂上還懸掛著美麗的蛟珠，極盡奢侈。

  頭頂一聲「咔嚓」，她落下來的井口居然合上了。

  她從床上跳了下來。

  沒錯，她正是落在一張鋪滿褥子的床上，所以並沒有摔疼。

  「清漪你看……」

  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孟錦寧嚇得趕緊回頭。

  是一個滿頭白髮，帶著金色面具的人，他的聲音嘶啞粗糙，身形高大、稍微有些駝背，手上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東西。

  「你是誰啊？」

  那人愕然止步。

  孟錦寧後悔自己不該來到這裡，看這樣子，應該是不為人知的秘密，卻被自己給撞見了。

  她咳了一聲，指著上面說道：「嗯，我是……詹小姐的朋友。剛才轉著玩，不小心就到這裡了。我不是有意的，前輩你不要擔心。」

  那人瞭然的點頭，又歪著頭說道：「擔心？」

  孟錦寧立刻舉手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這就走。」

  那人卻突然跳了起來：「想走？不行！」

  孟錦寧暗叫一聲不好，難道自己真的會被滅口了？

  那人賤兮兮的笑：「除非……你幫我試藥。」

  孟錦寧怔住：「什麼？」

  「其實清漪是每日來這裡替我試藥的，今天既然你有緣來了，不如就你來替我試藥吧？」

  孟錦寧連連後退：「這……這是什麼藥？」

  那人嘿嘿一笑，金色的面具下，蒼白的嘴唇勾起弧度：「這可是我費勁了心血，特意製作的易容丹，吃了可以改變長相。看到清漪了嗎，就是吃這個。」

  詹清漪長的好看毋庸置疑，孟錦寧想了想道：「那前輩，我……我還是幫您把詹小姐叫過來吧？您告訴我該怎麼出去。」

  孟錦寧一面尋找著可以出去的機關，一面躲著那人。

  「你就不想要美貌嗎？」

  「要知道，女人的美麗才是自己的依賴，能換上一張好臉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機會。」

  那人說道。

  孟錦寧手上的動作一頓，復又說道：「我不需要，我要出去！」

  「不識好歹！難道你就甘心這樣嗎？有了美貌，你就會成為人人羨慕的人，男人們都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難道就不想要嗎？」

  孟錦寧想起方才孟錦妍被詹文清帶走的情形，突然說道：「可是我生來如此。突然換了臉豈不是變了個人？！」

  那人搖頭又說道：「非也，這種藥可以慢慢的改變人的長相。可以改變骨相進而改變皮相，不會引人生疑的。」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孟錦寧盯著藥丸，咬了咬牙：「詹清漪也吃這個？」

  「自然。」

  自己既沒有身份又沒有容貌，所以一直不受到注意，那她為什麼不可以嘗試著改變？

  只要她能像孟錦妍那樣，完全可以尋一門好親事。

  她放入口中，豌豆大小的藥丸入口即化。

  孟錦寧只感到喉嚨一陣發涼，就感覺不到什麼了。

  看著那人金色的面具，她頓時有些不安，不過想來詹清漪也吃這個，應該是沒關係的。

  那人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脈搏，手舞足蹈的說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孟錦寧沒有看清楚那人按了什麼，從上面就下來了一個木梯，她便爬了上去。

  只一瞬間，那大地再次合攏，竟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她猛然間小腹一陣刺痛，還沒來得及感受，便又不見了。

  她以為這是藥性太沖，便沒有注意，匆匆回到了宴會。

  御史夫人是下了大手筆，山珍海味令所有人眼前一亮，豐富的菜品勾起了孟知意的饞蟲。

  她配著吃了小半碗米飯，便有些飽意。

  御史夫人將孟知意的座位安排到了自己身邊，笑著說道：「飯菜可還合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