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清白

  馮元濤剛才的話惹怒了不少人，吃魚吃出問題反而怪罪買魚的人，難不成生病也是他們的福氣？

  馮柳柳和馮元濤都被人群圍住，拳頭和巴掌蜂擁而至。

  「別打了。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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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沅連忙後撤了一步，腳下不穩身子輕輕的一晃，腰間突然被一個有力的手臂攬住，她側過臉正對上楚暄深邃的眼眸。

  幾日不見，楚暄似乎又英俊了不少，他的手緊緊的抱著孟沅，陰翳的眼眸中滿是柔情。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孟沅心裡還有氣，迅速低著頭固執的不去看他。

  縣衙里鬧哄哄的一片，陳平連忙帶著幾個衙役上前鎮壓，他心裡暗暗下決心今天一定要好好的表現。

  衙役們迅速上前越幫越忙，眾人都撕扯在一起誰也分不開。

  「花柳病，真噁心。」

  突然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迅速停手，人群迅速散開。

  眾人看著馮柳柳和馮元濤退避三舍，一臉的鄙夷噁心。

  馮元濤被打的躺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腹部，身上的衣服也被扯開露出滿是紅斑的皮膚。

  馮柳柳也好不到哪裡去，面紗也被撕去，臉上的痘被打破了好幾個流著血水，頭髮被扯的亂糟糟悽慘無比。

  她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迅速用衣袖捂著臉跪在地上狼狽至極，小聲的哭泣了起來，一副柔軟的模樣。

  「還說是什麼福女，都染上花柳病了，不知檢點的女人。」

  「真噁心。」

  季榕看著馮柳柳心裡的好感蕩然無存，太醜了……安耐住了想要上前的心。

  他眼底的嫌棄刺痛了馮柳柳的眼睛，她立馬上前解釋， 「季公子，我沒有花柳病，你相信我。」

  季榕什麼話都沒有說，沉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馮柳柳眼眶發紅，「季公子，不是你想的這樣，我是清白之軀，我真的沒有花柳病。」

  「季公子……我。」

  陳平朝著衙役招招手，眼神中滿是不耐心。

  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公然擾亂公堂，若不是方遠山份上，非得給她幾十大板教訓一番。

  馮柳柳話還沒說完，幾個衙役上前將她按在了地上。

  馮大海的臉都要丟光了，他氣喘吁吁的站在一旁。

  縣衙終於安靜了下來，陳平微微蹙眉追問，「馮柳柳，你認定自己的魚肉沒有問題？」

  馮柳柳捂著臉連忙點頭，哽咽的說，「大人，我們的魚肉沒有問題。」

  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魚肉早就吃完，自己的說辭沒有任何破綻。

  張桂芬捲起自己的袖子，一臉期待的看向楚暄。

  早知道這女人不見棺材不落淚，辛虧楚暄想的周到早早的將證據保存好，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大人，我這裡有物證。」楚暄說著上前拿出從張桂芬家吃剩下的半邊魚肉，「這是馮柳柳賣出去的魚肉，可讓仵作驗一驗，到底有沒有問題就能見分曉。」

  他側過臉看著臉色蒼白的馮柳柳，陰翳的眼眸仿若寒冰一般。

  馮柳柳和馮元濤徹底傻了眼，呼吸一滯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目光死死的盯著楚暄手裡的魚肉，袖中的手緊緊的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入了皮肉里。

  仵作在一旁已經等候多時，迅速上前開始查驗。

  縣衙里鴉雀無聲，眾人目光都看向仵作焦急的等待結果。

  仵作仔細的查驗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他恭恭敬敬的走到方遠山面前，說出結果，「大人，這魚肉沒有處理乾淨，放的作料相互對沖，吃了之後會引起腹痛，嚴重者會丟了性命。」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怒罵聲迅速響起，圍觀的人對馮柳柳和馮元濤指責了起來。

  「真是壞了良心的東西，還說自己的福女。」

  「這件事和孟沅一點關係都沒有，幸好知州大人明察秋毫，不然真的要冤枉好人。」

  季榕一臉的錯愕，怎麼會這樣？

  馮柳柳臉色蒼白的看了一眼孟沅，再看看仵作，急忙說道， 「這魚已經放了好幾天，吃了肯定有問題，我們的魚肉都是新鮮的。絕對沒有問題。」

  嘶！

  孟沅驚呆了，這女人真是腦子轉的飛快。

  仵作面不改色從魚肉里挑出了一個苦膽，「魚苦膽不可食，賣魚的商販在處理魚的時候首先會處理乾淨，若是誤食會讓人腹痛，腹瀉，嘔吐。」

  「不是這樣的，有問題的是孟沅的魚肉。」馮柳柳瞪大了眼睛，像是瘋了一般朝著孟沅撲了上去。

  楚暄擋在她面前深邃的眼眸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戾氣，一把將她推開，馮柳柳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馮元濤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馮柳柳突然哭了起來，「哥哥，你怎麼能這樣疏忽，福魚沒有處理乾淨就賣出去。」

  馮元濤滿臉問號，詫異的看著馮柳柳，心虛的罵道，「你胡說什麼，這魚肉是你做的。」

  「可是魚肉是你處理的。」馮柳柳一句話就讓馮元濤立馬閉了嘴，心虛的不敢抬頭。

  馮柳柳轉身跪行幾步哭的梨花帶雨，「大人，魚是我做的，我二哥處理魚的時候疏忽了，他絕對不是故意的，求大人開恩啊。」

  馮大海和馮元博眼神迅速的交流立馬想出了對策。

  兩個人，他們只能保一個……

  「馮元濤你可知罪？」陳平大聲的問道，將馮元濤嚇了一跳。

  馮元博朝著馮元濤輕輕的點頭給他示意。

  馮元濤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縣令和知州都在，馮元博也已經沒辦法護著他，魚確實是他沒有處理乾淨，可沒想到事情鬧的這麼大。

  他看了一眼馮元博心裡還存著僥倖，馮元博是陳平身邊的紅人，就算是關起來過後也能將自己救出來，現在權宜之計就是先認罪。

  「大人，草民知罪。」馮元濤的聲音顫抖認罪。

  馮柳柳委屈的直磕頭，「我哥哥不是故意的，求大人開恩。」

  馮大海的臉色越發的陰沉，心中後悔不該讓馮元濤去賣魚，自己兒子什麼德行他心裡清楚，沒想到一步錯步步錯。

  張桂芬臉上露出了笑意，她終於讓自己的恩人平反，眼眶微微的濕潤。

  這時，王萬德也被帶了上來，他剛剛已經從衙役的口中知道自己安排人被抓住的事，公堂上對散播謠言的事情供認不諱，願意給孟沅道歉做出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