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飯菜有毒

  「啊哈哈，琥珀姑娘這是哪裡話，我怎麼會怪老夫人。」

  好話壞話都被董於唯和琥珀說了，秦氏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強顏歡笑。

  「說起來，我也打算去給老太太請安，就怕擾了她老人家的清淨。」

  秦氏道，「若是老太太不嫌煩，明日起我就過去請安。 」

  「那再好不過了。」琥珀應聲笑道，「老太太正想人多熱鬧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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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深吸一口氣，臉上笑嘻嘻，心中早已把董於唯罵了個狗血淋漓。

  好不容易送走了琥珀，秦氏對董於唯雖然恨的牙痒痒，明面上卻是無可奈何，只能揮了揮手，讓眾人散了。

  柳氏暗暗鬆了口氣，拉著董於唯忙不迭地回了梨香苑。

  「小唯，你今天也太冒失了，竟然敢對夫人不敬，要不是琥珀姑娘出來解圍，你就死定了。」

  一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柳氏就心有餘悸。

  「娘，您怎麼還不明白？」

  董於唯又好氣又好笑，「夫人明擺了就是針對我們，不管你再怎麼討好都是沒用的。」

  「可，可是？」

  柳氏張了張嘴，覺得董於唯的想法實在是過於大膽，但是又有些道理，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姨娘，小廚房送飯菜來了。」

  柳氏身邊的丫鬟玲兒舉著盤子走了進來，將一疊疊飯菜擺好。

  「這是您最喜歡吃的芙蓉蓮子羹，姨娘快趁熱喝吧。」

  「好了，你下去吧。」

  「是。」

  董於唯不經意的瞥到玲兒探頭探腦的朝這邊看，兩人目光在空中相對，玲兒連忙慌張的低下了頭，心虛的跑了出去。

  「嗯？」

  董於唯皺了皺眉頭，隱隱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娘，那個玲兒為人怎麼樣？」

  「玲兒？」

  柳姨娘拿起勺子正準備喝，聽到董於唯的話停下認真的想了想，「她是夫人送給我的，做事勤快，跟了我有十幾年了。」

  「哦？」

  一聽到秦氏的名字，董於唯心中那股不安的預感愈加強烈，伸手攔下柳氏的胳膊。

  「娘，這個湯先不要喝，讓我看看。」

  「啊，你要嘗嘗麼？」

  柳氏呆呆的把勺子遞了過去，董於唯舀起一點，沒有直接喝，而是在鼻子下，輕輕的聞了聞。

  看著董於唯這番舉動，柳氏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董於唯沉著一張臉沒有說話，端著芙蓉蓮子羹起身走到一邊精緻的青花瓷旁，二話不說，一股腦兒的全都倒了進去。

  「小唯，你這是做什麼？」

  柳氏被董於唯這一離奇的舉動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這可是我最喜歡的羹，你就算不喝，也沒有必要這麼浪費吧？」

  「娘，我這是為了您好。」

  董於唯一臉認真的說道，多年醫學的經驗告訴她，這湯絕對有問題，裡面被人下了慢性毒藥。

  一天兩天看不出問題，但是長期服用，就會搞垮人的身體。

  董於唯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柳氏，柳氏不敢相信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是說，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喝毒藥？」

  柳氏孱弱的身子晃了晃，重重的跌回椅子上，口中還止不住的喃喃自語，「怎麼可能，這不是真的…」

  看到柳氏這個傷心欲絕的模樣，董於唯眼睛眯了眯，不用想也知道，背後主謀一定是夫人秦氏。

  顯然，柳氏也想到了這一點。

  「夫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柳氏呆呆的問道，淚水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我一直伏低做小，老老實實，為什麼夫人要害我？」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對人好，人家未必領情。」

  畢竟柳氏是這具身體原主的親生母親，董於唯不能見死不救，她給柳氏把了把脈，眉頭越皺越緊。

  如今柳氏已經是外強中乾，表面看上去與常人無異，然而體內毒素已經深入骨髓，若不及時救治，恐怕連一個月的活頭都沒有了。

  好一招殺人於無形，真是夠狠。

  董於唯心中暗暗給秦氏又記上了一筆。

  「娘，您小心提防著點玲兒，儘量別讓她看出靠近，這些飯菜也都別吃了，以後跟我去老夫人房裡用餐。」

  短短几秒鐘，董於唯已經打定了主意，縱然秦氏再怎麼大膽，也絕對不敢對董老夫人的飯菜下手。

  柳氏點了點頭，她一向是個沒有主意的，遇到這種大事直接就慌了。

  如今董於唯說什麼，她就答應什麼。

  就算讓再拿一碗讓她吃，她也不敢了。

  「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呀？」柳氏咬著手帕一臉驚慌的抽泣，「我不想死。」

  董於唯搖了搖頭，否決了柳氏的提議，「這樣只會打草驚蛇。」

  「那該怎麼辦？」

  看著柳氏六神無主的模樣，董於唯吩咐落棋悄悄的去尋一套銀針和多種雜物來，落棋不疑有他，很快就辦妥了。

  一排銀針整整齊齊擺放在桌子上，有粗有細，有大有小，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幽冥的光芒，讓人看了就覺得心驚。

  「你這是要做什麼？」柳氏一邊說著，一邊咽了口水，默默後退了兩步。

  「給你施針，壓制病情。」

  董於唯點燃蠟燭，拿著銀針在火上認真的烤了烤，確定消毒完成後，這才轉過身來，針尖對準了柳氏。

  「來吧。」

  「啊？！」

  柳氏嚇得花容失色，她從來沒有見過董於唯這樣，竟然擺弄起針灸，真是不可思議。

  「我看要不還是算了？」

  柳氏試探性的詢問，下一秒，就被董於唯鉗住雙臂，牢牢按在了床上。

  「相信我。」

  董於唯眼疾手快，柳氏什麼都還沒看清楚，就覺得身子一麻，整個人瞬間癱軟無力，連抬手都覺得困難。

  「不好意思，為了防止你掙扎誤事，我只能先點你的麻穴了。」

  做好了準備工作，董於唯這才動手，用銀針封住了柳氏的幾個大穴，確保這可以延緩病情，讓柳氏得以多撐幾天。

  「大功告成。」

  董於唯拍了拍手，最後交代了柳氏兩句，這才折身回屋，把所有下人趕了出去，只留下落棋把守門口，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