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荒謬
2024-09-14 05:32:23
作者: 布蕾啵啵
「嘶——」
眼睛還沒睜開,整條腿的麻勁兒就傳遍了全身。
書奈頓時一動也不敢動,只等著那點兒勁過了,才小心翼翼地按著腿站起來。
意識昏沉時的感覺並不出錯,她的右腿腳踝梏上了沉重的生鐵環,起碼五斤的重量壓在一條腿上,讓她即便在睡夢重也不安生。
那條腿動彈不得才會供血不足的全麻。
那條鐵鏈,一段固在她腳踝,另一端鎖在床腳,統共不過兩米的鏈長。
書奈身體疲軟,攢足了力氣,將那鐵環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嚴絲合縫的,就算是有專業的工具也要費很長時間才能打開,更何況是她現在這樣束手束腳的情況。
「……」
書奈抿了抿唇,理智的壓著心中的種種情緒,環顧端詳著四周。
諾大的空間只以灰白的色調為主,裝修清雅但又不顯得太過於簡單。
從房屋裡樁樁件件的擺設就能看出來,整個房間全是低調的奢華,不消說別的,就連書奈身下躺著的這張床,那都是義大利名家手工定製的,落地的價格貴的讓人咋舌。
即便房間色調清淺,但也不顯得太過冷清。
床邊以左,一整面的牆都被打通,換了專門定製的玻璃的落地窗。
正緩緩西沉的夕陽無限的暖意就從這面大落地窗之外照進來,襯得房間角落都是暖色的。
這間房間所在的樓層很高,幾乎能俯瞰大半個城市,站在落地窗前不禁升起些一覽眾山小的豪情壯志來。
即便天色還沒暗下,城市的角角落落也亮起了閃爍的霓虹燈,顯得整個城市一片繁華。
書奈站在落地窗邊,抬手敲了敲玻璃,聽到的是厚實的悶悶的聲音。
「咔噠。」
門鎖絆響的聲音不輕不重的響起,接著是有人放輕了腳步進來的聲音。
書奈聽到了,卻沒回頭,仍不帶什麼表情的低頭俯瞰著地面,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她不說話,推門進來的紀准也站在原地沒動,目光帶了些恍惚的看著靜靜站在落地窗前的書奈的背影。
兩人誰也不說話,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
紀准狹深的目光一點點柔和下來,朝書奈的方向走,聲音溫和的與平常無異:「怎麼不穿鞋就起來了?坐回去吧,地上涼。」
「……」
關心的話語說出去,不出意外地被書奈忽略了個徹底。
紀准不鬧不怒,又向前走了一步,垂眸的時候視線在書奈踩在地面的腳上不聲不響地落了一會兒。
腳背雪白,血管青黛,連腳趾尖都似乎泛著微紅。
他默不作聲的滾了滾喉結,嗓子再度不適起來,抬手抵在唇邊悶聲的咳了兩聲。
再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微啞:「奈奈,你昏迷了一天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這話說出去,再度被無視掉,似乎他這個人都是空氣似的。
紀准又抵在唇邊咳嗽了兩聲,目光寵溺又溫和:「奈奈……」
「你到底想幹什麼?」書奈忽地扭頭打斷了他的話,眉宇之間全是不加掩飾的冷漠,「紀准,你要給我個解釋。」
「……」紀准對上她冷銳的視線,唇角的笑意反而更真實了些,聲線和舒的哄道,「你先吃飯,吃了飯我什麼都告訴你。」
「紀准。」書奈眉頭緊蹙著,「你在聽我說話嗎?」
「唔,我在。」紀准應了一聲,轉身把先前端來的餐盤端過來,「你想吃些什麼?米粥和包子要不要 ?」
遞到她面前的餐盤書奈一眼也不想看,她心中壓著怒火,拳頭在身側攥了幾攥才沒爆發的把餐盤打翻。
「……」書奈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紀准,「紀准,我說了我需要一個解釋,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腳上這是個什麼東西?給我解開。」
紀准自始自終目光都是平靜溫和的,目光落在書奈身上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平和含笑的又重複了一遍:「吃飯,不吃飯是會生病的。」
書奈和厲沉這些年的交集中,溝通很經常,有衝突也是在所難免,但從心底湧出這份無力感還是第一次。
她深深呼吸一口,屏著那份怒火,聲音硬邦邦的:「你綁著我我怎麼吃?」
這麼多年來和紀準的溝通早已經讓她想明白了一條真理——任何人和紀准對著幹都是犟不過他的,現在她若是不低頭,這樣的情況只會僵持下去。
「……」紀准狹長的眉眼之間的情緒都一瞬間柔和了下來,笑意真實起來,「在床上吃吧。」
似乎是怕書奈遲疑,他又補了一句:「弄到床上也會有阿姨進來幫忙打造的,你不用擔心的。」
書奈一連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心經才忍住怒火,又在他這一句話的之後猛地爆發出來——
書奈再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冷笑一聲:」紀准,你這是打算就這麼綁著我了?你當拴狗呢?吃飯都不解開,你怎麼不乾脆把鏈子系在我脖子上算了!「
明明是放狠話,紀準的視線卻還是順著她的話不自覺地往書奈纖細的脖子上落。
半晌盯地眼熱,才終於滾動著喉結挪開視線:「我沒有這個意思。奈奈,我就是想幫你冷靜一下。」
「……」
書奈都要被氣笑了。
她有什麼好冷靜的?
該冷靜的是他吧?
他到底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這可是非法囚禁!
「我冷靜?我冷靜什麼?」
書奈明艷的杏眸中帶著鮮明的怒意。
「你大腦已經不清楚了。」紀準的聲音依舊很淡,低的像是戀人之間的輕聲呢喃似的,「奈奈,你被外邊那些人蠱惑了,我要幫你冷靜下來。」
「……」書奈滿胸腔不可思議的怒氣,強忍著沒法做,問他,「你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等你忘記厲家那個人。」
「……」
荒謬。
太荒謬了!
「紀准,你不覺得你說的這話很沒有道理嗎?我的事情憑什麼是你做主?你以為你是我的誰?」
「沒有憑什麼。」紀准目光旖旎的視線終於從她臉上挪開,「從你六年前被我收留,是我不斷提拔你照顧你,把你從陰暗的泥潭裡拉出來的時候,你的這條命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