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算什麼東西？

  沈香香離開後又去店裡轉了一圈，和他們交代了些事情這次離開。

  她顯先是去了軍醫院安排產婦們的藥膳，又去其他醫院查看最近送來的食物中毒的患者，旁敲側擊的詢問他們生病的緣由。

  他們說的大同小異，有的是不知道，有的是捨不得。

  家裡養了這麼久的雞鴨，說死就死了，農戶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所以會有人抱著僥倖心理煮了自己吃，也還算正常。

  沈香香打聽完還問了他們住的地方，盤算著找時間去看看養殖區的情況，說不準會有新的發現。

  事實也的確如此。

  孔花捨棄了在辦公室里光鮮亮麗的套裙，每天裹得嚴嚴實實的在鄉下盯著人收拾那些病死的雞鴨。

  

  她心裡知道少爺讓做的事情不太對勁，可是多年的服從心理讓她根本不敢反抗，只能被動接受。

  沈香香找到鄉下時還能看見一地的血水。

  那污水順著蜿蜒的小道被衝進河水裡，或許還滲入地下。

  看到這，沈香香才算明白為什麼雞鴨被處理了，不在上桌也還是會有人生病，源頭原來是在這裡。

  如今的北京雖然有自來水，但是大家為了省錢會去河裡洗衣服，家附近若是有水井也會用來做飯。

  這樣一來也就說的通了。

  但是她還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就是除了鄉下來的病人，那些城裡的病人又是怎麼回事？

  回到城裡的她漫無目的的在醫院門口徘徊。

  吃壞了東西的人大多數會被送到她身後的人民醫院，這裡是面向大眾開的，沒那麼多的條條框框。

  沈香香站在門口不到一個小時就眼看著兩個人被送了進去。

  她記得茶樓里的那兩個吃壞了肚子的客人現在就住在這裡，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如果是放在她生活的年代，這樣的雞瘟早就被抑制，可現在不同，很多東西都處在萌芽階段，國內也沒突破國外的層層技術封鎖。

  「香香姐？」邱錦雲遠遠的就看見一個人在醫院門口走來走去，原本是想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沒想到看到了熟人。

  聽到聲音的沈香香抬頭，一個靈巧的姑娘就跑了過來。

  和以往不同的是，現在的邱錦雲不是穿著洋裝的大小姐而是穿著白色的護士服，頭上的護士帽因為奔跑散出來幾縷頭髮。

  「你怎麼在這？」邱錦雲好奇的詢問，臉色看著有些沉重。

  這年頭，可沒人會平白無故待在醫院門口。

  沈香香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腦海里迅速浮現她之前說實習的事情。

  「你是在這裡實習嗎？」

  「對呀，這會剛下班。我今天是大白班，要上到晚上九點呢。」邱錦雲說著揚了揚手裡的飯盒，「這會正打算去食堂吃飯。香香姐還沒說你怎麼在這呢？」

  沈香香如同看到了救星，高興的拉著人就走，「我也沒吃飯，不如和你一塊去食堂吃點，剩下的事情，我等會和你細說。」

  兩個人一路去了食堂，說了最近北京發生的事情。

  邱錦雲也說了最近醫院收治的病人，以至於表情都變得低沉。

  「哎，香香姐，你是不知道每天那些病人有多難照顧。輕微的中毒是上吐下瀉，重症直接昏迷不醒，我老師都說這是天災呢。」

  邱錦雲吃著飯，抽空和她說著自己接觸到的事實。

  沈香香聽得眉頭緊鎖，試探的詢問最初的那兩個病人的情況。

  「你說他們啊。」

  邱錦雲咬著碗裡的青菜，「他們是最先的病人也病的最重。之前洗胃倒是把人救了回來，這段時間也醒過來了，但人還是發虛，而且他們的生活作息變得像雞鴨一樣，天還沒亮就喊。」

  說起這些她的表情里滿是無奈。

  「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這樣嗎？」沈香香問道，腦海里搜索這關於雞瘟的治療方法。

  目前的情形很顯然是雞瘟蔓延到了人的身上，成了禽流感。

  這病可不好治。

  邱錦雲搖了搖頭，「目前就他們最嚴重，其他的還好。不過以後不好說。」

  沈香香此時的表情已經大變，她突然覺得可怕。

  前世她不記得禽流感對人的危害有多大，如今親眼所見不得不震驚。

  「錦雲，我突然想起來店裡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先走了，等下次有時間你來我店裡，我請你吃飯。」

  她說的快做的也快，話音落下人已經走了出去。

  她要見到隆志新，她要知道這人到底要做什麼。

  一路跑去茶樓的沈香香雙手撐在膝蓋上喘著粗氣，臉上豆大的汗珠落下，顯出些許的狼狽。

  隆三正準備關門回去，看到又一次出現的沈香香嘆了一口氣，「沈老闆還是別來了，大少爺說了不見你。」

  原話是『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見我？』

  只是這話沒必要說的如此直白。

  「我不管，今天我就要見到他！」沈香香休息的差不多了，拽著人就走。

  她知道隆志新作為隆家未來的繼承人，這會大概率是在隆家總店裡工作，所以拉著隆三就往這個方向去。

  隆三一開始是拒絕的，可這一路上沈香香不斷地和他是那兩個病人的情況，甚至誇大其詞的告訴他再這麼下去，他要坐牢，這次讓他安分了下來。

  「我可以把你帶進去，但你能答應保住我嗎？」隆三站在巷子口楞楞的張口。

  以往他來這裡都是光明正大、滿面春風，誰見了都要喊聲三爺，可現在來這裡對他而已是考驗，是可怕的後果。

  誠如沈香香所說，事情已經發生了，總要有人承擔責任。

  他只是個靠著隆華生活的小嘍囉，被推出去似乎沒什麼不妥。可他不想，如今的生活表面光鮮，可背地裡還養著兩個上學弟弟妹妹，正是花錢的時候。

  「我會的。」沈香香鄭重的承諾道。

  但最終她還是一個人走了進去。

  「你...」賀津看見沈香香剛想把人請出去，孔花就打斷了他的話。

  「沈老闆，我們少爺說既然來了就進去吧。」

  孔花今天穿的肅穆，一身黑白配色看著十分大氣，身上還噴了香水，但她總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氣未曾散去。

  「帶路吧。」沈香香挺了挺腰杆，目不斜視的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