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立衣冠冢

  「他有說自己是怎麼回事嗎？」

  我檢查了一下了無塵的身體，發現並沒有外傷，這意味著他受的是內傷。

  陳大炮搖了搖頭：「不知道，他當時打開門後，就暈了過去，不過狐仙檢查過了，說他是消耗太大才這樣的，他這次的消耗，可能傷到了根本，會對他以後的修煉造成一定的影響。」

  

  聞言，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如果我沒猜錯，他肯定是為了救我才會這樣的。

  「狐仙可有說用什麼方法才能幫他恢復嗎？」

  既然他是為了救我才這樣的，那我就有義務治好他。

  「還真有，不過很難，狐仙先回去了，它說要出去一趟，找一些古籍，從上面找方法出來，在此之前，了無塵可能會一直處於昏迷之中。」

  「好，有辦法就好。」

  在房間裡守了了無塵許久後，我和陳大炮才走了出去。

  我讓他先回去，自己坐在村子裡的草地上看夕陽。

  夕陽很美，可惜很短暫，就像人的一生一樣。

  我從戒指中把魂玉拿了出來，仔細撫摸著上面的裂縫。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裂痕變小了一些。

  撫摸著魂玉，就好像是婉兒還在我身邊一樣。

  「婉兒，對不起，復活你的事情，只能往後等等了，不過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復活你的，你且等等。」

  原本這次回來，就可以知道復活婉兒的方法的，但是現在了無塵受傷昏迷不醒，這件事就只能擱置下來了。

  「婉兒，你在等等我，好嗎？」

  坐了許久，我才回到房間，陳大炮因為擔心我的情緒，一直不敢說話，只能小心翼翼的待在我身邊。

  我現在心裡不痛快，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這一晚，我難以入睡，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太多了，天未亮，我便起床來到了門外。

  村子被四處的大山環繞著，晨曦時，有一層朦朧的薄霧籠罩在上方，像是一副水墨畫，很美。

  我腦海中一片混亂，什麼都不想，就這麼坐在門前的台階上，一直到了天大亮的時候。

  「小師叔，你怎麼坐在這裡？你身體還沒好，小心著涼了。」

  聽到陳大炮略帶著急的聲音，我起身看著他，笑道：「放心吧，我還沒那麼嬌氣，我們去吃點東西吧，吃過東西就離開這裡，我已經通知了陳潔，她幫我們訂好了離開的票。」

  陳大炮沒有質問我的決定，「好，」應了一聲之後，就回去收拾我們的東西。

  我來到了無塵的房間，把他收進戒指雄。

  他送我戒指的時候，可能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用來裝他。

  為了讓他好受一點，我準備了很多東西，並且囑咐綠庭好好照顧他。

  做完這一切，我就去找了陳大炮。

  吃飯的時候，我們同藉助的司機師傅說了要離開的事情，他欣然同意，答應送我們離開。

  不過他的跑第一趟車是十二點，到時間還有三四個小時，這個時間段，我決定去做一點其它的事情。

  「小師叔，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陳大炮看著眼前的木屋，一臉的困惑。

  我帶他來的地方，正是山下阿寶的家。

  左鳩嘎村地牢下方的事情，好多我都記不清楚了，但是關於阿寶的請求，我是記得的，他當時，希望我給他們立個衣冠冢。

  「阿寶想讓我幫他立了衣冠冢，其實，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只是執念在操控他的屍體，在我沒有安全離開之前，他的屍體就會因為執念不會腐朽，永遠存在。」

  聽到這話，陳大炮有些驚訝。

  說實話，我當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挺驚訝的。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執念，才會讓一具屍體死而不腐。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阿寶將會永遠留在那個地方，為自己犯下的錯贖罪。

  「我明白了。」

  陳大炮是個行動派，很快就要找東西來挖了一個大坑，隨後，我們把阿寶和父親的衣服放了進去。

  簡單的給兩人立了一塊墓碑之後，我感覺心中某條緊繃著的線斷裂了。

  「阿寶，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從此以後，山高水長，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上了兩柱香後，我和陳大炮就離開了這裡。

  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了阿寶坐在墳頭上看著我笑。

  說真的，我還是比較習慣他冷冰冰的樣子。

  為了趕路，我們下山的速度非常快，在山路盡頭，看到了一身大紅嫁衣的塗山仙兒。

  在她身後，有一個小小的土墳，這是我們早上為她本體立的墳。

  塗山仙兒此刻就站在自己墳前，臉上沒什麼表情，無悲無喜，就好像裡面的人不是她一樣。

  我沒有走過去，不遠不近的看著她。

  說實話，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塗山仙兒，左鳩嘎村的人的確是該死，但是塗山仙兒幾乎屠戮了整個村子，這就有些殘忍冷酷了。

  過了許久，塗山仙兒才面無表情的轉頭看著我。

  「你……」

  我開口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嘆了一口氣，就準備離開。

  誰知塗山仙兒瞬移到了我的面前，盯著我看，我被她看得有些發毛，無能無奈道：「我要離開這裡，回到省城了，哪裡是我的堂口，你要跟著我一起離開嗎？」

  既然人已經帶出來了，那麼我就應該對她負責。

  她若是想走，那就一起走，若是不想走，只要她保證不在隨便傷人，我也願意讓她獨自離開。

  被困了這麼多年，她應該是嚮往自由的，我總不能用另外一個牢籠困住她。

  「你，還願意帶著我離開嗎？」

  塗山仙兒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

  我想，她是以為自己沒做到答應我的事情，所以我會把她丟下吧。

  我原本是有這個打算的，但現在改變了想法。

  「自然是願意的，但左鳩嘎村的事情，我不想發生第二次，那這是惡人，殺了就殺了，萬一外出傷到好人，只會增加你身上的殺業，明白嗎？」

  「我會控制住自己的。」

  內心有太多話想要說，但感覺就是說不出口，除了嘆氣之外，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