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臨陣換將，厲兵粟馬

  杜如厚返回下丕郡後，第一時間趕到象陽城。

  身在象陽城內的典雄和丞相李玉得知這消息，十分意外，兩人都是身居高位的人，自然不會將杜如厚這個郡守放在眼裡。

  但對方既然來了，總歸是要見見的。

  「下官杜如厚見過丞相大人，見過典節度使大人。」

  杜如厚看著兩人恭敬說著。

  不等李玉開口，典雄冷哼道：「你來幹什麼？一個小小的郡守，不好好處理你那邊的事情，這時候來這裡做什麼？」

  杜如厚有苦難言，他快馬加鞭的返回象陽城，便是為了孫懷陽送到朝廷的手信，只是現在他來了，但是手信還沒送到。

  如今，也只能跟典雄和李玉硬耗著了。

  「下官剛從大同郡回來，親自面見了孫大人，孫大人將消息遞交到朝廷那邊了，他讓下官來象陽城等朝廷的消息。」

  杜如厚不卑不亢，看向典雄道。

  

  李玉愣了一下，沒想到杜如厚還有這個膽子，他能親自跟在這邊，本身就是為了盯著這些事情，否則的話，堂堂一個丞相，留在這偏僻地方做什麼。

  但他卻沒想到，孫懷陽竟然直接將消息透露到朝廷去了。

  聽到這，他氣得渾身直哆嗦，皺眉道：「你膽子太大了，此事為何不跟我和典雄先商量一下？怎麼能讓你們擅自做主？」

  典雄更是高喊著要讓人拿下杜如厚。

  杜如厚卻不慌不忙道：「丞相大人別擔心，孫大人說了，典雄將軍身為南疆道右節度使，身居高位，卻擁兵自重，龜縮在象陽城按兵不動，不堪繼續擔任節度使這個位子。」

  兩人愣住了，當即面面相覷。

  典雄忍不住大笑道：「真是笑話，有多大的膽子竟然還換掉我，難道他不知道要換掉一個節度使，必須要朝廷發話嗎？」

  這話剛說完，典雄忽然意識到氣氛不對，先前杜如厚便說了，手信已經送到朝廷去了。

  一想到這，典雄高大的身子猛地跟著一顫，他面色通紅，咬牙看向杜如厚道：「杜如厚，你竟然敢……」

  說到這，他猛地一口老血吐了出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斷顫抖著。

  「杜如厚，你膽子也太大了，一個郡守，居然敢威脅本使……」

  他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跡，死死的盯著杜如厚。

  典雄軍伍出身，一向對讀書人很不重視，但他卻沒想到，眼前這個讀書人居然可以頂替他的位子，甚至還有可能要成功。

  典雄知道此刻不易出兵，象陽城糧草短缺，下面各縣的糧草還未籌集上來，這時候出兵，很容易遭遇全軍覆滅的危險。

  但杜如厚竟然跟孫懷陽以當前為藉口，指責他擁兵自重，這消息若是傳到恆京，就算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了，正因為這樣，此刻他看向杜如厚恨不得活生生的咬死他。

  「手信什麼時候送到？」

  丞相李玉皺眉問道。

  杜如厚微微拱手：「想必也快了！」

  這話剛落，外面一個衛兵走了進來，看到三人恭敬道：「報，恆京八百里加急，聖旨到！」

  聖旨？

  三人愣了一下，紛紛抬頭朝著外面看去。

  一個穿著正紅色官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男人雙手托著聖旨，行色匆匆。

  看到這人，李玉和杜如厚同時開口：「歐鶴！」

  被稱為歐鶴的男人掃了眼幾人，先是笑著說道：「諸位，先接聖旨，稍後再敘舊如何？」

  幾人趕緊跪地接旨。

  歐鶴這才拉開聖旨朗聲說著，屋內靜謐無聲，只有宣讀聖旨的聲音。

  片刻之後，歐鶴收起聖旨道：「聖上除去要務必平滅反賊的聖旨後，還聲稱讓丞相大人立即返回恆京，解除右節度使典雄將軍的職位，回京復命！」

  什麼？

  兩人聽到這，微微一愣，他們沒想到居然真的要讓他們回去。

  「聖上沒說回去因為何事？」李玉皺眉道。

  歐鶴無奈搖頭：「暫時沒說，先前在來的路上，下官看到大營異動，八成要出征了，軍權一律交給下官負責。」

  嗯？

  典雄和李玉瞳孔猛地驟縮，顯然沒預料到這一幕。

  「為何？歐尚書不跟我們一起回去？」

  歐鶴在朝中多年，侍奉聖上左右，更是如今六部中的兵部尚書，只是他們沒想到，傳聖旨的人會是他，正因為如此，先前在看到歐鶴的時候，才感覺十分意外。

  歐鶴淺笑搖頭：「聖上此次召我前來，一是要讓兩位儘快返回恆京，二來是擔任江南、江北兩道巡撫，總管兩道兵馬，剿滅反賊。」

  「原來如此。」李玉恍然大悟，事已至此，便打算和典雄收拾一番，即刻啟程回京。

  當日下午，杜如厚和歐鶴了解到目前的消息後，皺眉說道：

  「誰能想到，反賊在短短時間攻破渙天城和啟明城後，竟然迅速出手將兩城三十一縣全部占據，如今他更是將五個縣徹底抓在自己手中。」

  「若是再任由他們如此下去，只怕三十一縣就會徹底被他們掌控在手中，咱們不能坐以待斃了，必須要主動出擊才行。」

  歐鶴暗自點頭，手指放在輿圖上道：「平原縣乃是他們大本營所在的地方，要想徹底剿滅他們，還是要從這裡下手才行，但下黨縣三縣也被他們收入其中了，包括張川縣在內，五個縣幾乎都被他們徹底把控住，而平原縣正是其中，咱們只能步步蠶食才行了。」

  「巡撫大人可有辦法？」

  聽到這，杜如厚似乎聽出來了些許端倪，輕聲問道。

  歐鶴點頭說道：「陳中縣，這裡匯聚三海交匯，乃是承上啟下航運的大縣，距離最外圍的張川縣可以說是水陸兩地都能抵達，而且為了保證海運暢通，也有水師坐鎮，設法聯繫到他們，讓他們主張對楚軍反擊！」

  杜如厚擔憂道：「陳中縣有十二監麾下派來的海運太監，水師是歸他調度的，要想讓這些閹人配合我們，怕是難上加難啊。」

  大韓國情中，太監本身和他們這些文官不對付，要想讓太監配合他們，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歐鶴咬牙道：「再難也要讓他們配合，不然就殺了他們，反賊務必要剿滅，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