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寒毒由來

  「那你可知道千星凡曾經是什麼身份？」聞人昭問道。

  水術搖頭，「我之前與他不算熟。血影門內門規森嚴，上下級之間更是十分冷漠。後來他暗中聯繫我們想和鳳大人合作殺了門主，推翻血影門後才開始熟悉。」

  「你可知道輪迴宗？」聞人昭問道。

  水術點頭，「自從孔雀閣被朝廷圍剿的差不多了。輪迴宗逐漸有成為黑道第一的意思。」

  

  「長順門背後之人就是輪迴宗。」聞人昭說道。

  「輪迴宗？他們為何要來抓星煥小子。」水術蹙眉沉思，可是完全想不出為什麼。

  「千星凡的死莫不是輪迴宗動的手。」水術表情嚴肅。

  殷北聽見這三個字恨得牙痒痒，「怎麼又是他們，當初也是他們來追殺我和阿凜。」

  聞人昭蹙眉沉思。

  老頭不知道讓殷北和唐凜送的盒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會有輪迴宗的人來截殺。

  而抓千星凡和水術的長順門背後居然也是輪迴宗。

  千星凡在閉關前見了個白衣男人後，給千星煥留下一個荷包就閉關了，後來自絕身亡。

  莫不是輪迴宗知道那盒子要送來給千星凡和千星煥。

  不過聞人昭卻不這麼想。若是他們知道這盒子是給千星凡他們，或許早就來圍殺他們了。

  而且……

  聞人昭總覺得那個夜見千星凡的白衣男人很重要。

  對方真的會是所謂的白煞嗎？

  還有那個突然登上輪迴宗長老之位的白無道白長老，為什麼也姓白。

  這之間可有什麼關係。

  「明日你們待在定南王府。」聞人昭說道。

  「那你呢？」水術問道。

  「長順門背後就是輪迴宗，我已經讓龔順聯繫所謂的白長老，就說他們已經抓到小星了。明天，我就要會一會這個白長老。」聞人昭眼神深邃，眼底都是殺意。

  「白長老？」水術道。

  「嗯，楊九仙因為辦事不利死了，這個白無道白長老是前幾個月被宗岱帶到輪迴宗，在楊九仙死後直接登上了長老之位。」聞人昭看向水術。

  殷北聞言一驚。

  他和唐凜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

  沒想到楊九仙就這麼死了，明明也是武林中有頭有臉的惡人。

  本來他還想著回去告狀，讓家裡人把楊九仙抓了關起來。

  沒想到居然就這麼死了……

  「也姓白……」水術摸了摸下巴，心中產生了和聞人昭一樣的猜疑。

  存在存疑的白煞……

  千星凡閉關前見的白衣男人……

  還有輪迴宗取代楊九仙的長老白無道……

  「嗯，之前白煞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武功？」聞人昭問道。

  「他似乎很擅長詭詐之術。」水術說道：「比如幻術、咒術、蟲術、毒術，雖然也會武功，不過我們很少見到他施展，他很喜歡在我們面前裝的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他更喜歡收集各種古籍，研究裡面的駐顏不老之術。不過他永遠戴著面具，沒人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可有其他人懷疑白煞另有其人？」聞人昭問道。

  水術想了想搖頭，「當初血影門覆滅後，我們就各奔東西，我只和千星凡經常見面通信。而且當初我們在與『白煞』打鬥之時，對方和之前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而且身高體型都一樣，所以我們都認為那就是白煞，直到對方面具被打落，露出門主那張臉，再加上白煞本就不和我們門中任何一個人交流，只聽從門主一人之令，所以我們才確信白煞就是門主假扮的。」

  聞人昭將白長老武功奇特的事情也說了。

  「你懷疑此人就是白煞？」水術道。

  「我不確定……不過……明天或許就可以一見分曉。」聞人昭看向幾人，「你們就待在定南王府，讓侍衛好好保護著。」

  「好，那你小心。」水術點頭。

  「嗯，你們都去睡吧。」聞人昭道。

  幾人各自回去。

  水術因為經脈內有聞人昭的內力，冷得不行，搓搓手攏了攏衣領走了。

  涼亭內只剩聞人昭一人。

  夜色越來越濃，周圍也越來越冷。

  可是聞人昭卻不覺得冷，她從荷包里再度拿出那枚珠子。

  她知道千星凡真正想留給她的正是這枚珠子。

  千星凡曾經在出任務時中了毒，毒粉蝕眼，於是他果決挖去右眼，又專門找匠人做了這枚假眼鑲嵌在眼眶中。

  這個秘密只有他和聞人昭知道。

  千星凡給千星煥留信讓對方來找她，就一定猜到她必定會來親眼看他的屍體。

  千星凡想給她留下線索，但又不能讓別人察覺。那麼秘密一定在這顆假眼裡。

  可是如何能找出線索……

  聞人昭將珠子對準月光，突然，她坐直身子湊近仔細看。

  只見在月光之下，珠子裡似乎有銀河緩慢流淌。

  ……

  一夜無話。

  第二日，聞人昭他們正在飯廳吃飯。

  千星煥看起來已經好了很多，看見水術一夜之間長高了還驚訝了一下，雖然心中還是有些彆扭，但開口卻是：「小術，你很冷嗎？」

  看著披了一件極厚披風甚至還戴了帽子的水術，千星煥表情有些扭曲。

  之前千星煥知道了水術的真實身份後，心中十分震驚的同時卻也很快接受了。隨後就是很糾結要叫對方什麼，之前「小術弟弟」都叫習慣了，可是叫「水大哥」又好像有些奇怪。

  於是水術就讓他繼續叫「小術」便好。

  水術嘴角一抽。

  這也不能怪他。雖然他現在感覺毒被壓下去不少，可是聞人昭的內力過於強橫，寒氣不住從骨子裡往外冒，這還和中了寒毒的唐凜不同，疼倒是不疼，就是一夜過去，他感覺自己要被凍成冰棍了，所以只能多穿點。

  殷北見狀讓廚房抓緊做碗薑湯和紅糖水來給水術暖身子。

  水術：「……」

  「昭姐姐，這個盒子我一時間還打不開，」千星煥將盒子放在桌上，他打了一晚上還是沒能成功。

  「不著急，你慢慢打吧，這本就是你的東西。」聞人昭讓他先吃飯。

  「昭姐姐，這個東西很重要嗎？」千星煥好奇。

  聞人昭搖頭，「我也不確定。但是我覺得，如果這個盒子真的打開，或許可以給我解釋一些事情。」

  若是魯斷在就好了，或許能幫幫千星煥。

  千星煥聞言立刻咽下白粥，盯著盒子在心中告訴自己，一定要快點把盒子打開才是。

  管家此時步入飯廳，「小王爺，門外有個小乞丐送來的。」他將一張紙條遞給殷北。

  殷北打開一看連忙遞給聞人昭，「那小乞丐呢？」

  「給了些銀子打發走了。」管家道。

  聞人昭看著紙條上的時辰，知道這是長順門派人送來的。

  她面無表情合上紙條捏在手裡，等再張開手，已然變為一堆紙屑。

  她將紙屑放在桌上，就好像一個小墳堆。

  「今日你們就不要出府了。」聞人昭淡淡道。

  「好。」眾人紛紛點頭。

  「我教你一套功法，你試著練練，可以緩解我內力所帶的寒氣，」聞人昭看向水術。

  水術點頭道謝。

  「我教你一套拳法，配合你的槍法，練好了以後威力不小。」聞人昭又看向殷北。

  殷北聞言一臉驚喜。

  「你繼續試著看看能不能開機關盒。」聞人昭看向千星煥。

  千星煥乖乖點頭。

  早飯結束，聞人昭教完水術和殷北功法，與唐凜在屋內下棋。

  「聞人大人棋力高超，」唐凜指尖捏著棋子轉動。

  只見棋盤之上，黑子白子殺得難解難分，而黑子更是猶如一條巨龍，殺意逼人。

  從棋局就可以感受到，聞人昭並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平靜。

  聞人昭捏著黑子落下，「唐公子可聽過斷劍山莊？」

  「自然，」唐凜點頭，「斷劍山莊的寶劍很受武林中人追捧。就是唐家也有斷劍山莊的劍。」

  斷劍山莊就在崑崙派附近。

  「聞人大人怎麼突然說起了斷劍山莊？」唐凜好奇。

  「昨日……」聞人昭將「芙蓉花」的事情說了。

  「入冰池？」唐凜蹙眉。

  「嗯，不過我問龔順，對方也不甚清楚，只說這都是李青在做的事情，是幫斷劍山莊做的。李青雖然表面上是他們長順門的一個鏢頭，實則是斷劍山莊的人，以長順門掩飾身份更方便做事。」

  「那為什麼那個帳本在長順門門主的密室里？」唐凜問道。

  「因為那個帳本里涉及到了給長順門的錢。每一朵花入冰池，李青便會帶人運鏢去斷劍山莊，斷劍山莊會給長順門一大筆錢。」聞人昭說道。

  「而李青卻不見了……」

  「嗯，」聞人昭點頭。

  但是龔順說對方昨夜又來了個鏢，所以運去給了斷劍山莊。

  「斷劍山莊看來也是輪迴宗的人了。」唐凜道。

  「今夜怕是不簡單。你們保護好自己。」聞人昭說道。

  「聞人大人儘管放心。」唐凜點頭。

  「唐公子可知道為什麼前輩讓你二人送東西？」聞人昭說道。

  唐凜沉吟片刻落下一子，「確有猜測。」

  「哦？」聞人昭看向唐凜，說來聽聽。

  「我懷疑老頭想找下一任守門人，或者找他的傳承之人。」唐凜看向聞人昭。

  聞人昭也是這麼想的。

  無情庫如今應該已經沒什麼東西了，但是老頭還給他們歷練，恐怕後者更可能。

  唐凜視線跳過聞人昭落在院子裡練功舞槍的殷北身上，「小北性格天真直率，天賦絕佳，老頭應該是想找他繼承衣缽。」

  而這次送東西就是一場試煉。

  聞人昭也是這麼想的。

  而且選殷北不選唐凜，一則是因為對方確實武學天賦高，性格也更合老頭喜歡，另一則是因為唐家身為武學大家，怎麼可能會讓自家孩子當什麼外人的傳人，更不要提唐凜還中了寒毒。

  「有個問題不知在下當不當講？」聞人昭道。

  「聞人大人但說無妨。」唐凜伸手。

  「唐公子的寒毒是怎麼回事？」聞人昭問道。

  「當年父親母親一起幫憐家運送一批天山的極品雪蓮和藥材，到了西北一門關附近，夜晚休整的時候卻突然出現一個蒙面人，他來搶奪雪蓮的過程中對母親拍了一掌。對方也中了我爹一掌後逃了。沒人知道母親那時候已經懷了我。她中了一掌後就暈倒了，幸得那時遇見了神醫何無生何前輩在憐家，及時救助了母親。可是神醫說母親懷了孕，恐怕孩子有恙。而何前輩也沒說錯，從我出生後就中了毒。老太爺也是滿江湖發布追殺令，全力幫我解毒，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人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不過中了我爹全力一掌，或許早死了也說不定。」

  再說起當年的事情，唐凜語氣平淡，並不自怨自艾。

  何無生的名字實在是如雷貫耳，當年可是武林中響噹噹的人物，人稱神醫鬼手，後來隱居了。

  如今武林中的神醫是百花谷的谷主葉珏，當年也受過何無生的指點。

  而聞人昭對這位前輩了解，也是因為他正是暮斬靈的師父。

  聞人昭點了點頭，「唐公子這幾日的寒毒可有再犯？」

  唐凜搖頭，「沒有了。聞人大人的藥十分好用。」

  期間，水術和殷北還有千星煥都數次找聞人昭解惑。

  讓千星煥更加佩服聞人昭的是，就是沒想到對方對機關都那麼熟稔。

  不過這魯班盒聞人昭的確打不開，只能提點對方幾句。

  ……

  暮色四沉。

  聞人昭站在院中看著天上的一輪圓月，掐指算了算時辰。

  「時間快到了吧。」水術負手走過來，雖然他還披著披風，但明顯沒有白天的那個那麼厚了。

  「你們就留在府里，」聞人昭說道。

  「可是就你一人……」水術還是不放心。

  他感覺自己現在還有一戰之力。

  「誰說只有我一個人……」聞人昭打了個響指。

  周圍突然出現數十人跳入院中，半跪在地齊聲行禮，「屬下繡衣使拜見聞人大人。」

  旁邊的殷北等人驚地下意識防禦。

  「什麼時候叫的人？」水術驚訝，他之前居然一點都沒意識到。

  「長順門不老實，此次事了，留他們不得。」聞人昭說道。

  說完，她便施展輕功躍上屋頂離去。

  而那數十名繡衣使還留在院中。

  「你們不走嗎？」殷北看了看離自己最近的那名冷麵女子好奇道。

  「我等奉大人之命保護小王爺及眾位公子。」

  「那聞人大人那……」

  「放心，大人自有安排。」